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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们同时来积极推动旅游的事情,更重要就是关于“三通”的事情,其中必须在这边要向大陆乡亲特别说明一点,绿营有绿营的一些瓶颈、障碍,蓝营也有一些问题要解决。以蓝营来讲,我们亲民党特别在这次农业团里面不争功,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我跟胡先生所达成的很多的协议是大家共同来推动的,因为国民党比较大,人比较多,因此我们这次特别请曾委员来担任两团共同的总团长,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提出来应该由我们这边来组成一个团分别去,他说我们应该合在一起,就让国民党这次来做总协调。这是我们用行动来表达不抢功,对于民众好的事情只要成功也不必在乎功劳,但是另外一方面,假如做得不好的时候,也当仁不让,要去刺激,要去监督,要好好去做,所以刚才讲后面这些事情我还要持续去强化,去好好做。

第一部分“连宋大陆行”历史会作出评价

白岩松:针对上次去大陆的参访,我这儿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大家有的时候对它的评价往往把历史这样的字眼跟它紧紧捆绑在一起,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您回头怎么评价从连先生到您的这次大陆之旅,它对海峡两岸的关系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是质变、量变还是有别的一个评价?

宋楚瑜:我觉得历史将来会作出评价,就像胡先生跟我们谈话,他说历史会证明这是很重要的一次访问。连先生跟我去访问之后,我刚刚特别提到了,打破了两岸高层次政治人物不能直接接触的那个禁忌,而且用务实的态度,彼此之间去沟通,去了解对方在内心深处某些顾虑,了解台湾人民对于私有财产制度的保障的想法。这是我们内心的一些阴影和顾虑。通过沟通,我可以直接了解,那就是不管谁执政,都不可能违背民族大意,把这样的一块土地拱手从中国的整体的版图里面抛出去。而相对的,什么问题都可以谈,大陆愿意就台湾某种要求给予相当的尊重。

在这当中,很显然有很多的交集感,不管是质变也好,量变也好,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大家心情的变化,不但了解得到大陆在某种程度上在改变,台湾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面也需要做一些调整。1949年,我们那个时候所受的教育,我们从制度上面搞对立,把它不断膨胀到变成民族的对抗,甚至于走上彼此之间的武装对抗,那样子,无限上纲的结果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第一部分不会恋栈主席的职位

白岩松:谈完了大陆之行,其实到了台湾之后大家也有很多新的关注,比如说从大陆会看到一些资讯,包括到台湾的时候也看到一些资讯,就是说前一段日子宋楚瑜先生萌生退意,尤其在最后的截止日期是党内另外一些人说宋楚瑜先生你不能走,你必须重新成为党主席,究竟是什么让您心情产生变化,一时的烦燥还是真的很久都在想这个问题?

宋楚瑜:其实很多人常常提到4个字,叫做“世代交替”。其实60来岁,您说很老倒也不见得,但是我也必须尊重我们党内的民主机制,也没有说非我来干党主席不可,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必须了解得到,那就是如果我们的路线确实,我们的政策,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话,我也愿意继续跟大家奋斗到底,我对党主席这个位置并不恋栈,也不坚持。

我曾经跟张副主席张昭雄先生也好,跟其他几位也说,如果另外有更适当的人选,我愿意来全力协助他,就像我跟国民党之间同样的一些想法,我过去曾经担任过国民党的秘书长,其实现在国民党,包括连先生在内,过去我跟他们都有长官、部署的关系,大家彼此之间都是好朋友。我没有用辞意和去意来描写我的心情,我只是说不需要恋栈于职位,但是该要做的工作,那个责任绝对不放松。所以我最近还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再做一下未来我们要怎么样持续的事,就像我刚刚所说的,套一句孙中山先生所讲的话,要唤起民众,要让我们在台湾更多的乡亲和两岸的乡亲共同的体会出来两岸合则两利的道理。用什么更好的方法让大家共同凝聚共事,不要再心存幻想,我最近不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我也跟国外的很多朋友沟通。

第一部分不争虚名,为历史负责

白岩松:未来的日子里头其实还有很多的难题会让您面对。您重新回到这个位置上,套用台湾常有的话叫“再生”,这是强打起精神呢,还是因为的确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包括受到周围人一些态度的影响后所作出的决定?

宋楚瑜:我可以讲,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是私下许多的朋友来看我,给我很大的鼓励,甚至于还有位老先生一定要来见我,把当时商鞅变法的时候去见秦孝公的那段故事讲给我听,还要我把那篇文章好好念,他说要做大事的,真正有些时候一般的人可能不了解,但是要带领风潮还是应该要坚持,这给我很大的鼓励。像这些事情,让我再有一些思考,我觉得我该做的事情我会持续,当仁不让,不是为个人追求任何的名位。

我们必须要对历史负责,我们必须要对两岸所有的中国人负责。我们更要对世界和平负责,亲民党所走的路线虽然很艰苦,但是是正确的,和解不是为个人去换任何的好处,和解是让这个地区所有的人,特别是包括台湾的乡亲跟大陆的乡亲,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能够找到一个最好的方式,能够化解不必要的战争冲突。“国代”选举失利也显示出台湾乡亲对于政治的厌恶。

白岩松:面对亲民党,其实现在大家会关注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前一段时间5月份“国代”选举受挫,300个席位里面亲民党只得到18个,接下来还有县市长以及其他的选举会不会扭转这种局面?

宋楚瑜:刚刚我说到了,那就是选举有起有伏,但是政党的存在,基本的理念是不可以随便动摇的。

我刚刚所说的上次“国大”代表的选举,去投票的有75%。许多人没有去投票,那就显示出来台湾很多的乡亲对于政治的厌恶,就是政治变成没有生产力,只有破坏力,只会形成难愈的对抗对决。白先生,您都不了解,对抗到一家先生跟太太会吵,父母跟孩子会吵,一个政治弄到变成全家不和,带给这个社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但是亲民党也要反省,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创造更大的影响力,来对社会大众来说明我们的政策和方向是正确的?其实很多人已经逐渐的了解得到,我走到街上,和万水走到那些百货公司,到了地摊,好多人拉着手,鼓励她说千万不要气馁———我们的孩子不希望打仗,我们的先生希望要有工作,我们家里面要治安,家里出去要有安全。只要两岸问题不能好好处理好的话,这些问题统统没有办法解决。两岸问题没有处理好,台湾的族群对立就是两岸问题当中的一个小型的反射。台湾两岸的问题没有处理好,我们台湾的经济跟大陆上面到底是应该分道扬镳,还是应该接轨?全世界没有看到有那么样一个事情是穿透到整个社会的层面的,那就是两岸间的台湾问题。所以亲民党要做更大更大的努力,去化解这件事情。

第一部分亲民党发展,钱不是根本问题

白岩松:第二个问题是亲民党毕竟是一个新建立的党,它不像国民党是百年老店,包括今天我们来亲民党的总部跟国民党的11层楼还是完全不一样的,民进党作为执政的,它的公权力等等各种因素让它比你要好过得多,但是据说亲民党在发展过程中甚至需要您个人亲自贷款,甚至有几百万的台币,怎么样改变一下这种面貌,让您不至于变得还要去为钱考虑很多?

宋楚瑜:其实钱不是最大的问题,根本的问题就像孙中山先生提到的,那就是它所带给人民的未来的期盼是什么?所以真正财务的问题,严格讲起来,柴米油盐,当然需要照顾,但是亲民党最大的真正问题,就像孙先生在他的《孙文学说》里讲到的,最近我没事的时候又在拿来看看,他说他在做大总统的时候,还不如他在领导革命的时候来得更觉得有志气和有影响力,他说当革命成功了之后,那些党员意志反而消沉了,反而对于原来的主张都不去追求了,都开始有惰性了,所以他才重新用毛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孙文学说》,要重新唤起民众对于过去的理想的追求,等到他当了大总统之后,袁世凯开始窃据革命的成果之后,他希望国民党的这些党员重新讨袁,这些人都当了督军,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理他了。甚至于孙中山先生的信徒陈炯明还用炮来打他。最近国民党的党员告诉我说,宋楚瑜主席您千万不要担心,当年孙中山先生的信徒还用炮来打他,现在您只不过人家用嘴巴骂你两句,好多了,当然这是让我宽心的话,但是我们所要真正务本的、务实的要做什么,就是我们所坚持的理想是什么?昨天有两位老先生,真正地地道道的台湾的医生到我家里来亲自看我,一位93岁,一位89岁,他们跟我来讲一句话,说宋楚瑜主席,你对台湾政治最大最重要的,将来要去强调的,就是你亲民两个字。

他们用英文还讲People  first,说现在的政党如果每天只是为党的利益在追求,要赢得选举的胜利而牺牲人民的福祉,到底是人们的福祉为先,还是党的胜利为先?党赢得了胜利,像民进党三五年之内这么腐化,把两岸的问题弄得那么糟,南部的淹水淹得这么厉害,他们也没有好好去关心,像你做省长一样,到底我们支持一个政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