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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看着阿彩大快朵颐,太子表情复杂:皇宫里天天有人罚跪,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笑得欢吃得香越跪越嚣张的,而且是在硬生生地扛了五个时辰之后。这个我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帮宫女罚跪的妃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好像什么都可以承受什么都无所谓。算了,不同她计较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娘子?

从太监房中步出前殿厅堂,正想步出庭院亲口赦了"沈善柔",好让她感恩戴德,却碰上了太监引来的平王仪。

"打扰了,皇弟,请恕我不请自来。"平王深深一鞠。

"哪里哪里,皇兄,请恕我有失远迎。何事须亲自前来?"太子弯身回鞠。

"想约皇弟一同出宫寻欢,偶尔出去寻花问柳、醉生梦死才像是已婚男子。"平王脸上一缕不羁的笑。

"哦,皇兄不是说很喜欢自己的娘子,要一心一意对她好吗?"曾经像钉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钉进太子心深处的话他又岂会忘记?铭刻于心,随时当作反击的利器。

第40节:李阿彩捉奸记(10)

"哦,原来皇弟也知道要对娘子好啊,我看皇弟媳跪在前院那儿,料想皇弟也是对她不满意,既不满意,不如随为兄一道去喝喝花酒解解闷。"

"内人愚钝,罚跪不过以示儆诫而已。可不比皇兄,舍得让皇嫂独守空房,夜夜垂泪到天明。"

"那既然我见着了,就向皇弟讨个面子,放皇弟媳一马吧。"

"我的娘子由我负责,皇兄无须费神,多操心操心自己娘子吧。"

"如果皇弟想我对娘子好,自己也要做出表率才是。"

用筱儿威胁我?太子恨恨地想。忍不住说:"看来皇兄对弟媳蛮关心的嘛!"

"皇弟看来对嫂嫂也很关心呀!"平王反唇相讥,针锋相对。

还是被平王用筱儿要挟打败,太子唯有让步,勉强维持着太子的骄傲:"那就卖皇兄一个面子吧,明日让娘子亲自登门答谢皇兄搭救之恩。"

"不必了。她自然明白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平王说完率先离开前殿向阿彩走去。

太子紧跟其后。

一起来到阿彩面前。

"可以起来了。"平王对阿彩说,表情温和。

阿彩却望向太子,在等他的应允。

"叫你起来就起来啊,嫌跪不过瘾明日可以接着再跪!"太子仍是凶巴巴的。

阿彩呶嘴站起想走,但跪到麻木的腿完全不听使唤[奇*书*网-整*理*提*供],整个人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平王作势要扶,太子抢先出手。

把阿彩整个拦腰抱起,向后殿走去。

太子怀中的阿彩挣扎不已:"放我下来!"

无奈太子抱得很紧:"放你下来你爬回去是不是?"

平王落寞地看着拌嘴离开的二人……

第41节:双人房,单人床(1)

双人房,单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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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把阿彩放在床上:"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我没事,我还是睡回我的地上去。"阿彩却不领情。

太子没理会她,吩咐门外候命的宫女:"把晚膳端进来,把太医找来。"

"我都说我没事了!"从没被人如此关怀过的阿彩非常不习惯,"我六岁就开始浸谷、播种、插秧、耘田、收割,再大的太阳还不是从早晒到晚!"说完才知闯下大祸:完了!一定是晒晕了,怎么说这些?不要命了呀?

"赶快叫太医来看看,都说起胡话来了。"太子又打开门吩咐宫女。

"看你都胡说些什么呀,我知道你从早晒到晚,很委屈是吧,沈大小姐,以后就别跟我作对了吧。"养尊处优的太子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浸谷什么叫插秧。

阿彩虚惊一场:差点就露馅了!第一次没有顶撞太子,第一次跟太子好好说话:"还是别叫太医了,等会又惊动了皇后,我真没事,我是说我的身体倍儿棒横晒竖晒左晒右晒从早晒到晚都没事。脚有一点点麻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

太子于是又打开门让宫女把刚才找太医的宫女叫回来,第一次听阿彩的话。

宫女敲门禀报:"晚膳到!"

太子说:"送进来吧。"

宫女们把晚膳端入。太子见安排妥当,于是离开,到正殿用膳。

……

用过晚膳,走回后殿卧房。隔着屏风看到阿彩不知如何回到了她地上的"床"上缝衣服,缝的正是被太子撕破的那件。

阿彩缝得十分投入,连太子回到房中都没有察觉。

"一件被撕得这么破的衣服也要缝?缝好了也穿不出去了,你还真是姓"省"(沈)啊。"

"我本来也没打算穿出去,我一直都拿来当睡服穿的。"

"你要什么睡服没有?偏要这件破衣服,衣橱里一大堆,如果不喜欢,让制衣坊再给你专门定做。"

阿彩嘴上说:"你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我进宫那天穿的,有纪念意义。"心里说:这件衣服是小姐的,见物如见人,我也只有这件衣服可以留个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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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茶杯失手摔在了地上,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平王又出宫了?!朝什么方向走?"

长生殿内,一个值守城门的侍卫正跪在地上向贵妃汇报情况:"回娘娘的话,平王殿下是朝……城南方向去的"

贵妃闭上眼睛暂缓心中满腔怒气:城南乃烟花之地,这个儿子真是要了我的命!给他娶妻希望他定心,还是要出宫寻欢,都是王妃无能!连夫君都管不住!还让我这做娘的来操心!

"赏他二十两银子,让他退下吧。"贵妃吩咐身边亲近宫女。

……

来到了未央宫,准备向儿媳兴师问罪。

并没有让跪在地上恭迎的筱儿平身,张口就问:"知道你夫君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筱儿久久无语。

"又不知道?!做娘子的总是不知道夫君到什么地方去了,证明你对他的关心不够,也难怪你总是抓不住他的心。"贵妃打算告诉筱儿她夫君是去了烟花之地,让她好好警醒一下,"他是到……"

"是到东宫去了。"筱儿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冒出这一句。

"东宫?"贵妃心念一动,儿子自从孩提时在东宫摔坏李偌的东西被皇后责打之后就再不踏足东宫半步了,"他因何事去东宫?"

"据东宫宫女来报,是太子妃被太子罚跪已五个时辰,希望平王说和去的。"筱儿如实相告。

"他倒是好心,管起人家的家务事来了。"贵妃鼻子里冷哼一声,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

终于抓到太子一次把柄的贵妃心情大好,把儿子寻欢之事暂且放一边,对儿媳的不满也一扫而光:"我说嘛,太傅的女儿怎么会像个木头一样,原是我错怪你了,你还是有你父亲一半的智慧的,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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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风闻太子妃被太子罚跪一事,突然驾到东宫。

并且不许前殿的太监宫女们通传。

直接就来到了后殿太子卧房。

推门而入。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仍在想着心事未曾入睡的太子大为光火,吼:"是不是还没跪够?!怎么还敢贸然闯入?!"

"不贸然闯入哀家怎么知道你们在胡闹些什么?!"皇后看见本应在床前的屏风竟立在卧房中央,将房间分为两半,太子睡在这一半的床上,善柔睡在那一半的地上。

"母后!"太子急忙起身相迎跪在地上。

跪了一天累得半死的阿彩睡得很沉,仍在梦中。

"沈善柔!"太子大声唤她。

还是没有反应。

"沈善柔!"太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茶杯砸在沈善柔的被褥上。

"谁打我?!"阿彩迷迷糊糊地醒来,摸索到茶杯,喝一口,发现杯里没水,沿着杯子视线落在皇后脸上。

她是谁呀?怎么这么眼熟啊。阿彩心想。

"皇后娘娘!"阿彩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爬出地铺跪在地上,膝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退了麻木却肿痛了起来,阿彩跪立不稳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忍痛跪着。

"母后,她的腿部有伤,就让她免行跪拜之礼吧。"太子替阿彩向皇后求情。

"伤?伤不是拜你所赐吗?怎么这回倒心疼起来了?既知道心疼就不会让她从早跪到晚跪到全宫皆知!你仔细明天皇上问你话!"

"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自告奋勇要跪的。"阿彩帮太子申辩。

"善柔,哀家原以为你比他懂人情世故,能处处提醒他、影响他、改变他,怎么也随着他胡闹?"

"是,娘娘,善柔知错,善柔下次不会了。"阿彩轻声细语地答话。

太子吃惊地望着眼前破天荒认错、判若两人的"沈善柔",强烈怀疑她跪一天跪傻了。

"我不需要她提醒,她也改变不了我,反而是我影响了她在母后心中一贯的好印象。事实是我逼她跪的,父皇要追究也是我的责任,与她无关,与母后也无关。"太子毫不领母亲的情,字字如芒,刺痛皇后。

皇后强颜欢笑,转移话题:"既然抢着帮对方承担错误,又为什么分床而睡?"

太子一时语塞。

脑筋转得极快的阿彩却娓娓道来:"善柔从小到大习惯一个人睡,两人睡一起的前几个晚上善柔严重失眠,殿下是关心我才分床睡的。"

"两人如此相亲相爱,那就证明没事了?既然没事,哀家摆驾回永安殿了,你俩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