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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就在右手落空之际,他已使出黑衣女子方才点中天灵教主穴道那招,只是改指为挑,已然挑向黑衣女子之面巾。

“啊!”地尖叫,黑衣女子一时不察,更想不到小邪会出此招,黑巾已被挑起,双手赶忙捂脸,急叫:“杨小邪你好可恶!”

话音未落,不敢再停留,已飞掠山区暗处,再闪身已消逝无踪。

黑巾被挑,小邪见着了此人面目?

然而小邪却抿起嘴巴,甚为吃瘪叫道:“我发誓,等我当上皇帝之後,一定下令天下女孩一律理光头!岂有此理?”

看他如此牢骚模样,想必未看清黑衣女子面貌。

原来黑衣女子面巾被挑之时,刚好她正换位斜掠,无意中甩动乌黑秀发,罩住了将近半边脸眸。若非小邪以为挑去面巾就能看清对方面目,而未再出手,黑衣女子也不会藉着一头秀发而掩饰了真面目。

小邪叼叫不已,捡起面巾,嗅了又嗅,仍是那麽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这女人是谁?她为何要救小邪?

以小邪直觉,似乎她和小邪有所认识,甚至过从甚密--否则也不会冒着危险而救小邪。

她若是小邪朋友,又为何怕小邪认出她面目?

若是朋友,她又怎会天灵教主的独门身法?

她又怎能出入也先军营重地而不露蛛丝马迹?

小邪稍加思考,做了一个结论--

这女子和小邪一定十分熟悉,但她却和天灵教主有某种关系,是以才懂得此种身法,为了救小邪,却又不能暴露身份之下,她只好面。

她既然和天灵教有关系,出入军营自无问题。

结论已下,另一问题又起。

小邪想至此人若和自己认识多年,那她不就潜伏在自己身边如此之久?和可能是敌人的人混那麽久?!

小邪不禁心头发毛而苦笑,自嘲道:“还好我魅力充足!她被我感化了,是来救我的!”

想不出她是谁,只好作罢了,检查一番伤势,觉得几处鞭痕虽大,却已结疤,另外左胸被撂了一刀五寸长伤口还抽痛着,以及背心那五个指孔仍火辣辣,算是伤势较重。他很快拿出金创粉抹在伤口处,一阵刺痛过後已转清凉,这才嘘气:“黑皮奶奶的!老虎变羊被犬欺?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伤已不疼,气势就来,转往那位天灵教主,已抽出匕首,准备捞回本。

捉狎直笑,他道:“嘿嘿!大教主!你行?你威风?我倒要看看你的脸如何见不得人!”

匕首一挑,已划破教主面罩,露出白发苍苍,白眉卷长之瘦瘪脸孔,那对怨厉眼眸快要喷出火般地狠瞪小邪。

“你看吧?看完了我再阉了你!当什麽教主?谁不知天灵教全是拉萨和尚!

你却留起头发,成何体统?”

右手猛往教主头上扯下一大把发丝,匕首乱挥,登时替他理个大秃头--只不过多了几道刀痕而已。

再刮起刀,刮得教主身躯因疼痛而抖颤。

小邪冷笑:“你也知道痛?痛就不该掴我巴掌!什麽截脉穿心绞?你奶奶的猪脚!掴一个涨一百倍!”

啪啪然,小邪着实不客气,打得他满口是血,牙齿落满地面,泪水忍不住已渗出眼眶。

“有胆你就别哭!奶奶的!我看你根本不是教主!”小邪突然觉得有此可能,喝道,“说!教主在哪里?”

天灵教主身躯猛抖,仍然无法动弹。

小邪拍开其穴道,霎时教主趁机反手捣向小邪心窝,全力一击,力逾千斤。

“还早得很哪!”

小邪早有防范,右手一抄,轻而易举抓住其手腕。他觉此人除身法奇特外,其他功夫并未如想像中高强,更肯定他的想法。

“你不说,我就活活烧死你!”

小邪依样画葫芦的将教主绑在木桩上,所不同的,他已引燃枯材,存心烧了教主。

教主哪见过如此狠厉手法?火苗一薰,什麽骨气也没了,急叫:“我说!我说!”

小邪满意而笑:“你果然不是窝囊教主!说!教主在何处?你又为何扮成他模样?”

“老夫是他替身……目的在联络也先王子!”

“也先见过真教主?

“见过……”

“这麽说你们面目相差不多了?”

“可说完全一样。”

“那你为何不理光头?”

“本教虽大部份为和尚,但仍有少部份不是和尚,而且教主身兼太师,是以不理光头。”

“兼什麽太师?”

“鞑靼太师!”教主道,“本来此职是也先王子所兼,但王子将任瓦刺国王,暗中已将太师一职封给教主了。”

小邪恍然:“难怪你们会替也先卖命?”他问,“你教主窝在何处?”

“瓦刺国内基穆山。”

小邪想再问,突闻喧杂声已逼近,想想自己方才到现在虽停留不到几分钟,但打响的巴掌,现在又引燃乾柴,火光闪闪,已将本是为了避敌耳目而弄成漆黑一片之营区给引亮,没人追来,那才叫怪事。

当下不再逼问,狎笑道:“你自己把火弄熄!我没空跟你鬼混!”

抓起几只引燃之枯枝已奔向帐篷,想来个火烧蒙古包。

只见沾火枯枝去向帐篷,霎时已引燃支架和布篷,甚至皮车。轰然火焰滔天,熊熊烈火已吞噬整个蒙古包。

一连放火烧了十几二十个帐篷,小邪才大呼过瘾地再找其他事情做做。

他想干何事?

想找出天灵教之任何秘密,以及祁镇之下落。

然而火焚烈焰冲天,似乎瓦刺军已分出一批调头急驰赶来救助。

小邪只闯了叁个帐篷,一无所获,听及呐喊声逼得甚近,只好放弃搜寻,赶忙掠出帐篷,本该听黑衣女子所言,往东方掠去,但想及黑衣女子是掠往小山丘。

“刚才明明很多高手雌伏在山丘里,怎会不见他们踪迹?”

好奇心驱使,他已纵往黝黑山丘,一方面想看看这些高手是否已走了,另一方面则想摸摸黑衣女子底细。

临行前还向困於火堆之假教主打招呼。见其衣衫已沾火花,哀叫不已,就算援兵及时赶来,烧层皮必定无啥问题。

人方走,仓惶士兵已到,忙着救火拆帐,一时也无暇再追捕小邪。

方入林中,已空无一人,小邪心想那些高手大概随着也先去作战,亦或是被黑衣女子引开。不加思索,已再度搜索下去。

倏然左侧林中传来狗吠声,为数还不在少。

小邪眼神一亮:“黑狗?!奶奶的!白天让你逃了六只,现在我可要补回来!否则太失我通吃小霸王的面子了!哼!就算仍是个陷阱,我老人家也照闯不误!”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那还管得了什麽危险?能扳回面子,最重要不过了,再加上禁不起香肉之诱惑,他还是往狗吠声掠去。

也许这就是小邪心性中所有弱点,唯一最为“无法自拔”之一项--逢狗必杀。栽了一次大筋斗,仍是乐此不倦。

林区山坳处,困聚了不少受惊吓之黑犬。小邪奔至,乍见之下,如获至宝般呵呵笑起。

“慢来慢来,不要急!不要叫!好好贡献你们的功效!一二叁……十叁……



他数了一遍,足足有十七只,可谓大丰收,心想着打昏它们再扛,又怕过多而不多便,倒不如牵着绳索如牛群般赶着走。

“乾脆让你们拉我走算了!人家赶马车,我赶狗车,有何不可?”

在新鲜又刺激下,他很快砍下树干,像上次滑冰河般切成平底木块,再套上绳索,分别绑在狗肩上,然後留两条以驾驭之用。

一切就绪,他跳上木板,飞刀削断缠在树干绳索,狗群已往山下狂奔。

小邪急叫:“喂!不对啦!往左边!左边--山下是敌人哪!”狗儿未经训练,根本听不懂人话,硬是往山下奔,逼得小没办法掠向前头,死拉活拉,花了将近一个更次,方始改变了狗儿方向,拉过山峰另一头,这才安安稳稳地立在木板上,任由狗儿乱奔,享受一番驾狗车之新鲜滋味。

炮声渐渐消逝,想必已远离战区,天色又近黎明前刻,黑暗非常。在任由狗儿拖拉之下,小邪亦搞不清身在何方。

还好黎明已至,东方破晓映出红光,小邪才辨出方向,照着黑衣女子指示,已驾车驰向东方。

见其驾驭狗车,还摆出一副威风凛凛,宛若天神下凡模样。实让人很容易联想他就是被赐封“发威”之大将军--威风八面,气壮山河,还有千山不绝之狗吠声,这可应验了何者为“狗壮人势”。

小邪频频直笑,心头直叫:“有狗万事足。”见他挥着匕首,似在引军作战,冲杀直吼,热汗猛流,似要发昨日所受之怨气,一路杀到底。

再穿过一座山脚,已是一片较为宽阔草原,不少长茅泛芦花,随风摇曳生姿,好一处北国景像。

小邪将丛丛芦花当作也先部队,挥起匕首,大喝不已:“也先大棵呆!有胆别逃!我斩!我砍!砍断你的头!杀--”

狗车过处,匕首寒光乍闪,一丛丛芦花已被削得满天飞。狗儿似也玩得起兴吠吼更甚,已达咆哮山河,气盖苍穹之势。

蓦地--

小邪背面响起喝声:“在那里!杨小邪在那里--”

一声大喝,千军万马已涌出山径,滚滚涛涛冲了过来。

小邪乍觉,转头一望,霎时闪了眼珠:“我的妈呀!怎麽又追来了?”

二话不说,赶忙策着黑狗,急叫:“快逃!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