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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呼……好了……”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笔。

“好,好,画得好!”摊主盯着那两副画,连声叫好,“一支笔画出残梅的‘惨淡冬色’,憔悴干枯。另一支笔画出傲梅的‘润含春泽’,生机盎然,真是浑然天成,灵动之至。”他转身摘下那个香囊递给我,“公子,这个香囊归你了。”

“多谢。”我道了声谢,接了过来,低头仔细端详起来,这香囊做得很精巧,朱红底滚着银边,下摆缀着三色丝线编成的流苏,上头还系着一个月牙型的玉,细密的针脚,和谐的配色,显得精致高雅。

我拿起来闻了闻,有一股幽雅的清香,很好闻,我把它递给李世民,“送给你了。”

“这香囊针脚细密,以‘锁绣法’  织紧,绣功精妙,用的又是上好的红绸,如此讲究,确实是稀罕物。”李世民看了看,也凑到鼻子前闻了下,他笑着说:“里面填的香草是江离和辟芷,传说屈原的衣服上洒的就是这种香料。”

“你喜欢就好了,你送我匕首,我赠你香囊,这样我们也扯平了。”我看他喜欢,心中也坦然了,“我不会女工针线,所以绝对做不出香囊来,但我赢一个回来给你也是一样。”

李世民将香囊放在手里掂了掂,“我方才看你执笔、落笔,一气呵成,没有十年的苦练,绝不会有如此造诣。”

“那是当然了,还没拿筷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拿画笔了。”我也懒得谦虚,顺着杆子往上爬,“说到写字,我是比不上你,但说到画图,我却一定可以胜你。”

“呵……”李世民又笑了,他将香囊又递给我,“明,帮我戴上。”

“帮你戴上?”我呆怔了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可这香囊是要戴在脖子上还是要挂在腰间呢?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挂在他的腰带上好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试了好几次,都系不上去。

我有点急了,“喂,这个东西要怎么弄啊?”

李世民忽然诡异地笑了,“明,你知道么?其实香囊的风情完全在男女情事上。”

“恩?什么?”我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早听说古代男女喜欢用香囊来定情,不会是真的吧?想着,我不由面上一红,“听你鬼扯!”

他听了也不回嘴,仍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看什么呀!”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呼吸急促,好在这个时候,那个香囊终于系上了,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一只手却被他紧紧地拽住,用力挣了几下,他却不放手。

“你……”我呆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什么。渐渐地,他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变得专注起来,他深深地望着我,眸底滚过一道我难以理解的复杂暗影。

虽然我们站在街角的大树下,并不引人注意,但这里终究还是公共的地方,我猛地回神,慌慌张张地开口,“别,别这样,这是在大街上啊……”

李世民眼中的笑意又回来了,他移开了目光,却没有放开我的手,仍是牵着我的手慢慢往前走去。

这时街另一边围着的人墙中却忽然传出一阵阵哄叫。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立刻把刚才的尴尬丢到脑后,反拉着他的手,快步上前想看个究竟。

我奋力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场中央摆着一只青铜大鼎,看那样子应该好几百斤重。

有个中年人站在那里大声说道:“这个大鼎有八百斤重,请各位量力举鼎,举得起来的有奖!”

“我来!”中年人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青袍的彪形大汉上去了,他拿手试了试,又推了下,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摆了一个马步蹲当式,一哈腰忽地就给举起来了,但马上就东倒西歪地站不住了,“咚”的一声巨响,鼎扔到了地上,他也一屁股坐了下去,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的。

“哈哈哈……”人群中立刻传来阵阵哄笑声,那大汉虽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但也只能骂骂咧咧地退下来了。

接着又有好几个人上去一试,个个都使出吃奶的劲,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可惜就是没有一个人举得起来。

我边看边摇头,“唉,如果元霸在这里,他一定能举得起来。”

“让我来!”这时,一个穿着蓝色棉袍的孩子走到了场中央,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李元霸么?

我大笑,冲着李世民说道:“呵……说曹操,曹操就到。瞧,元霸这不就来了?”

李世民只是笑,却没有应我。

那中年人看了看李元霸,噗哧一声笑了,“孩子,你也是来举鼎的?”

“没错。”李元霸点点头。

中年人好心劝道:“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弄不好会受伤的,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大叔,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李元霸也懒得和他废话,走到那个大鼎前,侧身弯腰,右手抓住下面一个鼎足,腰一直,手一翻,不费吹灰之力,那个八百斤的大鼎就被他高高举过头顶。

那中年人先是吓呆了,而后大叫一声:“好!小英雄厉害!”

“好!好!”围观的众人也不住地鼓掌叫好。

李元霸把大鼎缓缓放回原处,只见他脸不泛红,气息均匀,那中年人不由赞道:“小英雄真神力也。”说罢,拿过一块玉佩递给李元霸。

“那破玩意我不要,我就是来举鼎的。”李元霸摆了摆手,转身想走。

“这……”中年人尴尬无比,手僵在半空中,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元霸!”我叫了一声,赶忙走上去对李元霸说:“既然你举起了鼎,就应该拿那块玉佩。”

“原来你们在这里,害我好找。”李元霸看见我们,眼睛大亮,随手接过那块玉佩塞在我手里,“明,既然你让我拿,喽,那这东西就给你好了。”

“这……”我一愕,低头看去,只见那玉佩晶莹剔透,玉质细密,温莹润泽,无任何瑕疵,光滑的表面隐隐透着柔和的绿色光晕,好像里头有水在流动似的,非常漂亮,是块难得的好玉。

李世民看我一脸为难,拍了拍我的肩,“元霸既然说要给你,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反正那东西搁他那儿也没用处,你就收下吧。”

“拿着吧,拿着吧,我想你戴那东西会很好看的。”李元霸也附和道。

“那好。”我耸耸肩,却之不恭,推来推去也太难看了,我回手将玉佩放进衣兜了,忽然眼睛一亮,“咦?那不是刘先生么?”

抬眼看去,只见刘文静手拿两本书,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着,他也望见了我们,“二公子,五公子,风公子!唉,你们去了哪里?害文静好找。”

“方才人太多,被冲散了。”李世民指着刘文静手上的书笑问道:“看来文静也有所收获,这些是?”

刘文静笑着回答,“哦,我在街角那看见有人猜谜,一时兴起便也去凑个热闹,不料却连续猜中十条,所以就得了这两本书。”

“呵……看来我们此次出来个个都赚得钵满盆满,大丰收啊。”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这样,算不算搜刮民脂民膏呀?”

“呵……我们这是有劳有得,不算搜刮民脂民膏。”刘文静笑着解答,他抬头望了望天,“时候尚早,几位有兴趣去喝一杯么?”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上)

雪光耀眼,夜色清冷,四周一片静寂。

亭子里十分素洁,当中的小红炉上烫着酒,我们四人围炉席坐。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倒也是其乐融融。

我望着亭外的雪景,感叹道:“听说文人在下雪的时候,喜欢撑着把油纸伞,骑上小毛驴,吧嗒吧嗒地出门,去踏雪寻梅,然后再找个清幽的寺庙,欣赏梅花,观望雪景,与方丈谈谈岁寒三友这样高深的话题,边上还有个红泥小炉,咕嘟咕嘟用雪水煮着清茶,或者是烫一壶小酒,此情此景,怎一个雅字了得?”

“确实是雅,唉,可叹,我们如今只是附庸风雅。”刘文静也叹道,“对了,风公子方才所提的岁寒三友,和我们几位倒也颇为应对。”

我一听,兴致来了,“哦,刘先生说的倒是有趣,不知我们谁是松,谁是竹,谁又是梅呢?”

刘文静伸手摸了摸了酒壶,“松四季常青,姿态挺拔,自然就是二公子了。”

我笑着接茬,“而竹高雅、纯洁、虚心、有气节,自然就是指刘先生了。”

李世民转头看着我,“而梅姿、色、香、韵俱佳,笑傲严寒,破蕊怒放,这等美丽,这等风骨,很适合明。”

“你又来了,不知道分寸,老是喜欢乱夸人。”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眼神,总之我的脸立刻热了起来。

一旁的李元霸看我们冷落了他,吵闹开了,“你们都有可以对应的花草,那我呢?”

我打趣道:“你呀,你就是那路边的狗尾巴草。”

“哈哈……”众人都哄笑起来。

角落里忽然传出窸窣的声音,我回头问了句:“是谁躲在那里?”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蜷缩在墙角的草堆里,正怯生生地望着我们。

“孩子,别怕,过来。”我觉得心一下揪紧了,站起身来向他轻轻招了招手,“过来,不要怕……”

那孩子抖抖颤颤地向我们走过来,他满脸黑泥,凌乱如枯草般的黑发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左手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碗,碗里放着半个已经发霉的馒头,右手拄着一根竹棒,他紧抱双肩打了个冷颤,用恐惧的大眼睛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