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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晕晕的韩国丫头



        小雨夹着雪花在夜空中乱窜,夏梦时像受伤的小猫一样跟着我走出派出所。

        我这辈子就来过这地方三次。除去办身份证那回,还有一次就是二十年前我跟周凯不小心砸了派出所的玻璃被逮了进去,罚站了一下午。没想到今天居然为了这个韩国丫头又在这地方耗了小半天。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身边这个眼泪兮兮的小丫头,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好不容易找到个跟阮溪表白的机会,就被她这样莫名其妙的给毁了。

        我下午接到夏梦时求救的电话时还真吓了一跳,以为她被坏人绑了票。等我开车赶到派出所一看,这丫头正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接受着美女民警的政治教育。

        原来夏梦时今天跟她那个老乡金学花结伴去韩国城逛街,结果刚逛到一半,那个不靠谱的金大妞接到个帅哥电话,立马儿兴奋的把夏梦时这个傻丫头丢在那,自己去快活了。

        夏梦时也没回学校,自己继续背着包逛街。这一逛不要紧,这个晕晕的丫头可惹了大麻烦。她在四惠那边发现一群藏族小贩摆摊在卖藏饰,这种东西她这韩国丫头哪见过,当时欢喜的不得了,好奇的挑选了起来。

        你说买就买吧,她还挑个没完,看着哪个都喜欢,还问人家藏族同胞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卖东西的小贩跟着忙活了大半天。等最后付钱的时候,她一找钱包,得儿,丢了。这可把她急坏了,自己身上的钱和证件都在里面,当时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落。可人家藏族小贩更郁闷,跟你忙活了半天,别的生意都耽误了,结果你没钱付款,这不是耍人家吗,所以就拽着夏梦时让她掏钱把东西买了。

        夏梦时一边哭着一边跟人家解释,本来她汉语就不好,结果这一着急更是表达得乱七八糟。碰巧那藏族小贩的普通话水平跟她半斤八两。两个人谁也听不懂对方说什么,比划的手势更是一塌糊涂,就这样越闹越僵,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围越多。

        大概有好事儿的打了110,把当地的民警给惊动了。等警察过来一问,好家伙,一个少数民族,一个国际友人,得了,赶紧去所里慢慢谈吧,在这太影响和谐了。

        夏梦时以为自己被抓了,还没进派出所就哇哇的哭了起来。警察同志跟她沟通太困难,就让她打电话叫个熟人过来,金大妞那边关机,她第二个想到的人居然就是我。等我赶到那,藏族小贩早已经被民警安抚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在那。我跟民警解释了她的情况,又顺便帮她把丢钱包的事做了笔录,一直忙活儿到现在。

        临走时那女民警说了句噎得我特郁闷的话。你们这种男人就是穷折腾,放着大把如花般的祖国姐妹不去采,偏偏拍什么傻乎乎的洋婆子,活该受罪。

        “今天谢谢你。”夏梦时低着头说,那声音不比蚊子大多少。

        “饿了吧。”我使劲儿的踩了踩烟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

        她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上车,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重重的关上车门。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再噎着。”这丫头看来是真饿了,吃面条的动作居然跟我一样。

        “你们韩国女人不会都是这样吃东西吧。”夏梦时吃得太“香”了,那样子我实在不敢恭维,不由得小小抱怨一下。

        夏梦时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嘴里还挂着长长的面条。

        “算了,算了,吃吧,吃吧。我什么也不说了。”我只好无奈的安慰道。

        我一边把纸包鸡剥开放在她的碗里,一边细细的打量这韩国丫头也,以前还真没好好瞧过她的模样。她的眼眉很细,像两轮弯弯的月牙。眼睛不大,但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的,还真蛮有神的。这丫头的鼻子小巧而坚挺,一点也没有传统印象中韩国人的特色。除了那两嘟婴儿肥的赘肉,还真是个美女胚子。

        “我说丫头,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实在憋不住好奇心,我不由的问。

        “恩。”夏梦时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

        “你整过吗。”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啊!”这丫头似乎没听懂。

        “就是你整过容吗?”我一边重复着,一边做着手势,特意指指她的鼻子。

        这回她算明白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夏梦时见我还一脸的质疑,情急之下竟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鼻子上。我顺势的捏了几下,心下好笑,这丫头还真有意思,我就开个玩笑,她居然还当真了。

        “你今天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啊,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办?”我很认真的问。

        她默不作声。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我要是坏人怎么办?”我纳闷的问。

        “你是好人,我知道。”她吞吞吐吐地说。

        “呵呵,你个傻丫头,以后自己小心点。来,喝一杯!”

        夏梦时乖乖的端起酒杯,用手遮挡着,一饮而尽。这姿势还有点小女人样嘛。

        开车送夏梦时回学校的路上,我才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这丫头来自韩国江原道的春川,就是韩剧中特著名的地方。她家里世代中医,她来中国学习中文就是为了以后继承祖业。她在很传统的韩国家庭长大,长辈管得很严,在韩国时都很少在晚上跟朋友出去玩。

        金学花是她在飞机上的认识的同乡,也是她在北京唯一的熟人。这棒子妞是因为在韩国大学鬼混被退了学才让家里送到中国来的,结果到了这边没有人管了,折腾得更疯,还怂恿着夏梦时跟她一起疯。我和夏梦时也真有缘,她第一次去迪厅就遇到了我。

        夏梦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天她还真以为自己遇到流氓了,特别紧张,不过后来见我去找阮溪,她才略微安心。原来她是认得阮溪的,同住一个楼,虽然没有说过话,但还是面熟的。夏梦时觉得阮溪长得很漂亮,人也很亲切,很像她邻家的姐姐。所以她觉得我既然认识阮溪,人性就应该不会太坏。虽然夏梦时说的这番话让我有点郁闷,不过听到她赞美阮溪,我的心还是甜滋滋的。

        “你不上去找那个姐姐吗?”我把夏梦时送到宿舍楼下,她很奇怪的看着我说。

        “快点上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我瞪着眼说道。

        夏梦时有些不服气的撅着嘴上楼去了。

        我站在楼下,抬头往上看。阮溪的屋子还亮着灯。

        我坐在对面的台阶上,点了颗烟。夜里的雪花大了起来,用舌头接了几片,有些甜。

        不知过了多久,她屋里的灯熄了,想必是睡了,这才伸了伸懒腰,回去了。

        不知道今天我那掉链子的表白是否已经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

        革命尚未成功,还要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