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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周围邻居纷纷称赞。

刚才想扶起独孤求败的大婶对独孤求败说:“白秋啊,蔡老爹蔡大婶临终时我在。两位老人家说后半生得了你和妮丫头是菩萨对他们两个的照顾,他们的唯一遗憾是没有亲眼看见你们两个成亲。”

独孤求败听的此言,更是痛哭流涕。

大婶见劝不住,只好又说:“平日里乡亲们谁也没少得你的好处,大家一起把两个老人的后事办得体体面面,连丁老爷都来拜祭了。你放心,没有委屈老人家。”

独孤求败还是在痛哭,他悔,他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老人在的时候与洪妮成亲,他悔自己当年走得太急,没有和父老乡亲们打声招呼。终于,独孤求败忍不住,嚎哭道:“爹、娘啊,我好悔啊!”一个不留神又摔在了地上。

旁边马上有人拉拉说话的大婶的衣袖,说:“旺子他妈,你没见白秋都这么伤心吗?快走了,让妮丫头劝劝他了。”

独孤求赐忙把独孤求败抱到椅子上。然后送各位乡亲们出门,然后掏出几两银子给刚才说话的大婶说:“大婶,我今晚连夜带我二哥和二嫂回安庆府老家,我怕我二哥在这里会想不开。”

大婶说:“那是那是!但是你这又是为何?”大婶指着银子说。

“是这样,我们回安庆后,相距八百里,肯定不能年年来扫墓,只好拜托大婶您了!”独孤求赐谦卑地说。

大婶一把把银子扔回独孤求赐怀里,怒道:“你这是骂大婶我呢!乡里乡亲的,扫个墓还要什么钱?蔡老爹蔡大婶若是没有救白秋和妮丫头,我们不也得给他们送终?再说乡里乡亲间谁没得过白秋的好处?你这人还真不如你二哥地道!”

独孤求赐只好潸潸地点了点头。

茅屋里,唐妮裳扑在了独孤求败面前,失声问道:“白秋哥哥,你怎么了?”

独孤求败低着头,潸潸地说:“没……没什么!我们马上回去重建独孤剑庄了。”突然又朝门外喊道:“三弟,我们走了!”

唐妮裳扑在他腿上,摩挲着孤独求败的手,痛哭着说:“你能骗得了乡亲们但是你骗不了我,你是不是中毒了?而且中的是大姨父一样的毒。对不对?你不能动了对不对?”

独孤求败一言不发,独孤求赐已经走了进来,将唐妮裳拉开,对她说:“妮裳姐姐,我要带二哥回老家了!”

唐妮裳一把甩开独孤求赐的手,怒道:“你给我滚!我不准你收了他的钱就假扮他的弟弟,谁也不准把我的白秋哥哥从我身边带走。你给我滚,白秋哥哥的老家独孤剑庄已经在十年前就不存在了!你滚!”

被唐妮裳推得一步步往门外退的独孤求赐听到唐妮裳这样的话不禁哑口无言。独孤求败终于抬起头来了:“妮表妹,他确实是我三弟求赐,还有我们的大哥求踹,我们在找西门无恨报仇时遇见了,但是我们没有杀掉西门无恨,反而是我中了魔煞掌,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了。”

“啊!不,白秋哥哥!”唐妮裳又扑在独孤求败的腿上,痛哭起来。

独孤求败想伸出手来摸摸她的秀发,可惜他那该死的手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独孤求败终于叹了一口气放弃了。

独孤求赐只好走到唐妮裳跟前说:“妮裳姐姐,二哥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去世之前回到老家独孤剑庄看看,大哥现在正在重建独孤山庄。这里顺江而上八百里就可以到独孤剑庄了,雇条小船三五日之内也能赶到。你看是不是……”

独孤求赐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妮裳立即站起来走回里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提了个小包裹出来。对独孤求赐说:“走吧!还等什么呢?”

独孤求赐正要抱起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却说:“三弟,你架着我,不要让乡亲们看到我受伤了,要不他们会着急的。妮表妹,你把眼泪擦干了,记得笑着和乡亲们告别。”

于是,独孤求赐于唐妮裳架着独孤求败笑意满面地和乡亲们告别,但是谁又知道这笑意后面隐藏了多少心酸……

……

第二十八章:白马追风!

且说独孤求踹一路上日夜兼程,奔安庆府而去。还好,虽然独孤求踹内伤未完全康复,但是由于隐蔽得好,所以也没有被西门无恨派出的灭神教的人碰到,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偶有休息的空闲,独孤求踹也是苦练内功,希望能够在回家之前得以自保。

一连二十多日,独孤求踹的武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也已经进入了安庆府天柱山境内,离家还有半日路程。不知道库依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独孤求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等到独孤求踹翻上高高的独孤剑庄地基时,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因为自己盖的两间茅草房已经只剩下一堆灰烬。独孤求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心里暗骂自己:唉!独孤求踹你真他妈的木,库依一点武功都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那不是任由西门无恨鱼肉吗?独孤求踹砸了一会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跳起来飞快向镇里跑去。

独孤求踹来到镇上,径直奔胡进士府上而去,但是来到胡府,却看见大门贴着官府的封条。独孤求踹绕到后院,跳墙进去,只看见院子里处处都是血迹,看来胡进士一家也遭了毒手。独孤求踹越想越气,突然一回手拔剑就想抹了自己的脖子,但是剑在离喉咙还有半寸时停住了,剑“哐铛”一声掉在了地上。独孤求踹拼命地砸着自己的脑袋,但是心里却很清醒:我不能这么死了,我要找西门无恨报仇,对,我一定要找西门无恨报仇!独孤求踹正在悔恨之时,突然听见院子外面有官兵的声音,立即捡起宝剑,跳上屋梁!

一群官兵涌了进来,为首的说:“四下搜搜,明明有人听见里面有动静。”

不大一会,官兵们纷纷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为首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颇有感触地说:“胡老爷一家满门被杀,当今万岁大怒,下了圣旨催府台大人破案。这回可有得我们兄弟受的了。其实查什么呢,一定是黑道中人做的。想当年独孤家七位大侠都在的时候,谁敢在我们安庆府地面做案啊?”

一个年长的军汉说:“头,别说了!”

等到官兵散尽,独孤求踹这才跳下来,翻墙而过,朝独孤剑庄的遗址失魂落魄地走去。当夜,独孤求踹在剑庄南面临江处想着如何报仇,突然听见江边芦苇林中有响动。悄悄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匹白马,再就着月色仔细一看,原来是库依部落里的那匹名叫“追风”的白马,也就是驮着独孤求踹和库依诛杀马贼,又万里漂泊回到中原的那匹马。独孤求踹那如死水般的心里突然又泛起了一线希望,当下翻身上马,也不操缰,两腿一嗑,任由白马自己跑。

白马嘶鸣一声朝西而去。独孤求踹心中惴惴不安地坐在马背上,任由白马向西奔跑。白马一直向西跑了近一个时辰才折进一条小路,奔一座山上跑去。独孤求踹仔细看了看,知道这是白崖寨,半山腰上有座关帝庙。但是独孤求踹不敢下马,他怕白马的目的地不是关帝庙。

但是,白马最终还是在关帝庙前停了下来,独孤求踹翻身下马,敲了敲庙门,里面立即传来一个紧张的女声:“是谁?”

一听到这个声音,独孤求踹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甚至是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库依,是我啊?”

门“嘎吱”一声开了,库依一头扑在独孤求踹怀里就哭开了。独孤求踹忙抚摩着她的秀发安慰她。两人正在缠绵时,突然听见庙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库依,是谁啊?咳……”

独孤求踹立即冲进去,跪在老者面前,痛哭失声地说:“胡爷爷,是求踹不听您的话,连累您家了!”

胡老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独孤求踹的脑袋说:“孩子啊,与你无关,一切都是命数。咳……我胡家自我开始往下四代,居然无一能读书致仕,可惜我毕生诗作无人整理。咳……十二年前我闻听当时仅有五岁的求赐小友作的诗,感叹后继有人,可以两年不到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唉!咳……咳……都是命啊!你也不必刻意想着为我家报仇,顺其自然吧……咳……”

独孤求踹已经是泣不成声,但是还是坚决地说:“胡爷爷,您家的仇我一定会帮您报的。还有,就是求赐还没有死,这两天应该就会赶来了。您不要急,我马上骑追风去找他。”

胡老爹一听这话,居然翻身坐了起来,颤声道:“此话当真?”

独孤求踹翻身起来说:“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他去了巢湖!”

胡老爹却一把抓住他,说:“此去巢湖往返至少五日,老夫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来,笔墨伺候!”

“胡爷爷,您这是?”

“我要给安庆府台修书一封。”

独孤求踹不敢违逆,只好铺纸磨墨。

胡老爹想了想,终于颤颤抖抖地写开了:

“太守大人台鉴:老朽而立之年蒙圣恩得中三甲进士,后为官三十载,至三品巡按时告老还乡,如今已是八十有二。蒙主圣恩略有家资,现悉数赠于独孤家三少求赐,以期其能为老朽整理毕生诗作。胡门惨案请代奏万岁,系魔门灭神教所为,不敢劳天子府库,尽数交由独孤家后辈处理。遗老:胡……”胡老爹最后一笔没有落完,居然一头歪在关帝案前,竟是驾鹤西去了。

独孤求踹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悲痛与愤怒已经充满了他的心胸。

天道何在?为何好人总是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