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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天空骤然阴沉,忽起的狂风裹着满地的落叶呼啸而过,刚刚出了蒙山的薛胜回头看了一眼虚无缥缈的空中黄日,自顾自呢喃道:“看来又要变天了,但愿不会妨碍ǒ  men尽快赶回去。”

        此时金大虎委派的护送队伍已经往回走,而前面不到百米距离的楚香君等人也快步迎了上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回去,薛胜挥了挥手道:“一切都很顺利!”

        忽然看到楚香君脸色一变,同时身后传来凛冽的破空之声,暗呼糟糕的薛胜提气拔高数米,同时旋身从腰间掏出了宝剑。

        那绿色的光如追魂索般急速奔来,原本镇定地队伍立刻嘈杂慌乱起来,只见薛胜一声大喝,手中的宝剑应声而出,化作一道闪电迎了上去。

        “这是醉澜单方面的行动,还是有刘忙和章草示意呢?如果是后者的话,这回可真有些麻烦了”,如此般想着,薛胜一边操控宝剑与醉澜的草稚箭交锋,一边呼道,“你们赶紧走,有楚香君保护你们离开!”

        人群呼啦一下炸了锅,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朝前方奔去,但山道本就狭窄,并排行上四人也有些困难,队伍一乱立刻便有人摔倒,而这些娇生惯养的家伙们自私自利惯了,踩着摔倒的同伴继续逃命。

        楚香君那边也出了突发状况,不久前失去踪迹的勇夫等十多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近乎是拼命般拦住了他们救援的路线,一时间爆炸声、呼喝声响彻天际,各种各样的法术绽放出比烟花还要绚丽的光彩和火化。

        “叮”的一声,自己的宝剑与绿光相撞,几乎是一触即开,薛胜立刻知道根本不是醉澜的对手,只得双手一合使出了新近学会没有多久的法术。

        “三生三死雷云兽,通灵尔等如御令,开!”

        巨大的光球从薛胜缓缓打开的双手之间冒了出来,其中的流光溢彩霎时吸引了猖狂逃命的门徒的目光,而距此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醉澜也是一惊,张口大喝道:“现在不动手还等何时?”

        砰地一声,那正跟宝剑纠缠的绿光忽然炸开,从中竟是掉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缓缓坠落的同时,飞速长大,当其距地面只有一米的距离时,种子已经长成了一朵艳丽的殷红花朵。

        如果说薛胜的光球让人不敢直视,那这朵诡异的花就能让所有人忘记一切,是的,这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妖罂,一种决不该出现在人间的植物。

        “小心”,楚香君的提醒远远传来,他正疲于应付勇夫等人不计血本施展的傀儡术,尽管他本身是风系修仙士,天生就擅长于利用浓雾作战,但没有具体形态的傀儡让他大费周章,更何况还是近百个傀儡。

        薛胜的通灵术正处在紧要关头,他体内的原力正竭尽全力沟通雷云兽,故而楚香君的呼喊他充耳不闻,对那妖罂的出现也熟视无睹。通灵术需要施术者具有极高的集中力,如果其中一个不小心便会遭到反噬,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紧急,薛胜也不会冒然使用。

        “好美的——”

        同样的称赞在佛戬门徒的心中想起,但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是他们绝对预料不到的。

        妖罂滴血般绽放,瑰丽夺人心魄,淡淡花香中却有金黄色的花粉飘散,而花蕾处竟生长出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冰霜般冷艳的女子。

        “好美——”

        已经忘了奔逃,忘了身处险境,就连楚香君那狮子吼般的大喝也无法将他们震醒,他们完全沉醉在那花香当中,完全迷恋着那花中生长出来的女子。

        “雷云兽交给我来应付,颜夫你赶紧动手”,已经奔到附近的醉澜一手抓过草稚箭,急急喊了一声。

        “三生三死,三生三死,三生三死——”

        嘴里不断地默念着,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看、不听、不闻的薛胜将手中的光球缓缓推出,同时紧逼的双眼倏然睁开,只听一声震天价的吼叫从光球当中传了出来,而外部流动的球壳轰然碎裂,如玻璃般四溅而开。

        严阵以待的醉澜无法分神于颜夫,全神贯注于应对从光球中冲出的雷云兽,她右手紧扣草稚箭,左手伸入囊中,显是对雷云兽颇为忌惮。

        金黄色的花粉缓缓四散开来,站立在妖罂之上的颜夫单手微扬,口中仿佛有白色的气体不断涌出,近在咫尺的门徒直到花粉渗入皮肤、如蚂蚁般撕咬着体内的所有血管时才惊醒过来。

        惨叫迅速传染到每个人身上,地狱般的场景也拉开帷幕。

        一方面痛彻心肺,另一方面奇痒难当,他们嚎着,喊着,双手在自己身上抓着挖着,更有甚者拣起地上的石头用力摩擦每一寸肌肤,血流如注也没有停止。

        如此惨境当中的颜夫依旧那么冷然,她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眼神有意无意地朝蒙山深处望去,“但愿自己这副模样不要被他看到才好呢。”

        通灵术几乎耗尽了薛胜所有的能量,他颓然瘫坐在地上,心中无望地喊着:“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雷云兽通体雪白,头顶是火红的犄角,双眼是如黑夜般的墨色,血盆大口、巨齿纵横,它脚踩四朵莲花般的云彩,呼啸着直奔醉澜而去。

        “开”,急忙从锦囊中掏出大把的厚土符撒了出去,醉澜扭身闪到一旁,草稚箭也脱手而出。

        不料那雷云兽猛然刹住身形,一转头竟是冲向了有些发呆的颜夫。

        “小心”,醉澜大叫一声,本要控制草稚箭偷袭瘫坐在地上的薛胜,无奈厚土符已经发挥了作用,炸裂的同时满天飞舞的土墩让她无法看清楚薛胜的具体位置。

        “那是什么,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是什么东西”,几乎处于半疯颠状态的薛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境地,从妖罂中飘散出来的花粉要看就要贴上他的脸颊。

        一阵风,一阵飓风,瞬间将所有花粉席卷着冲向天际,同时满脸寒霜的楚香君奔到了薛胜身后,轻轻拍了他一掌,“振作起来,ǒ  men还有事情要办!”

        说完也不理会薛胜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话,盛怒中的楚香君抬手猛然在空中,自左上而右下用力一划,那大堆的土墩跟豆腐一般被切开。

        刺耳的破空之声钻入颜夫的耳中,她此时才醒觉过来,才发现雷云兽竟是奔到了自己跟前,赶忙闪身后退,却仍是没有躲过雷云兽暴长得利爪,洁白无瑕的右臂立刻血肉模糊。

        “走”,抬手仍处一颗信号弹通知还在尽全力拖住芙蓉绿草的勇夫等人,醉澜甩手飞出一根锦带裹住摇摇欲坠的颜夫,然后猛力回扯。

        从土墩裂开的缝隙中看到了醉澜,闪身飘了过去的楚香君右手高举的同时,喝道:“想走?门都没有!”

        噌地一声,只得惶然后退躲避楚香君攻击的醉澜看着锦带被风刃切断,竟是一扭头置颜夫于不顾匆匆奔逃。

        一击没有得手,楚香君双腿轻轻在土墩上一垫,扭身追着醉澜而去。

        “看招”,头也不回地双手一引,原本悬在半空的草稚箭随意而动,攻向迫近的楚香君。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楚香君抬手往后一扯,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草稚箭引到一旁,同时左手扣着的中指弹出。

        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方向躲闪,醉澜只能倾尽全力构建防壁,而另一边的颜夫也正处在雷云兽的攻击当中,眼看便要不支。

        咚的一声,确切说是两声,因为楚香君弹指和防壁碎裂几乎死同时发生的。离心脏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开了个洞,醉澜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吞了回去,甩手扔出了最后保命的十二张傀儡符,现在也就这玩意能对怪物楚香君稍稍起点作用。

        可是颜夫怎么办,她被完全隔开,就是一个雷云兽也让她吃不消,更何况还有受阻退了回来的楚香君虎视眈眈。

        绿光,那绿光冲到了颜夫跟前,然后颜夫轰地一声消失不见,只剩下失去目标的雷云兽在那怒嗥。

        “附魔,那女的竟是附魔之体”,很快搞定了傀儡的楚香君望着已经失去了醉澜身影的蒙山深处,低声道,“孙不休啊孙不休,你研究了几百年的附魔术终于大功告成了,只是不知道谁当了你这邪恶之术的牺牲品。”

        遍地狼藉,姑姑流淌的鲜血,还有尚在扭动的尸体,这一切都让完全虚弱的薛胜几乎呕吐,他站在山道的中央,右手靠在雷云兽顺滑的皮毛上,让那些粘稠的鲜血从脚边流过,“怎么办,我该怎么向公子交待,我——”

        “没什么好交待的”,抬眼看向急急奔来的芙蓉绿草等人,拍了拍衣袖的楚香君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咱们去讨个公道回来就行了。”

        摇了摇头,薛胜忽然道:“原来我独自参化,虽然进展很慢,或许永远也无法渡化升天,可——可现在,现在我——”

        “这并不能怪你,都是刘忙那个家伙的把戏”,楚香君仿佛并不在乎这些门徒的生死,说完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大步朝苏青冢走去。

        “真要去?”

        “是的,我必须去。”

        “我可不可——”

        “可以,我不会勉强你的。”

        “但,我放心不下,你会死在他手里的。”

        笑着指了指身边的苏青八旗等人,刘忙道:“是啊,可能会死吧,估计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所以,你不想去,我不会怪你。”

        低着头,三藏忽然撩开自己的头罩,脱下那黑色的披风扔在一旁,“我并不是怕死才不想去的。”

        “我明白,你是不想跟佛戬这么快就决裂,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要么你立刻离开蒙山,要么就看着我死,看着苏青冢上万人被屠杀,没有别的选择啦”,叹了口气,抱着苏樱的手紧了紧,“唉,原本还打算干一番大事业,让苏青冢变得强大起来,不料我刚刚当家没多久,竟是给苏青冢带来了灭顶之灾,搞笑啊搞笑。”

        三藏没有说话,他仍旧紧贴在刘忙身后,只是表情却忽然变了。

        “刘忙,我——ǒ  men是不是走快点,去晚了说不定——”

        “呵呵,放心吧,醉澜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被别人杀掉的”,刘忙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问自己,“我为何要走的这么慢,难道我希望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死了吗?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有点时间好好考虑下对策而已!”

        这时三藏忽然开口道:“你没有问过我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没有问过!”

        顿了顿,三藏又问:“你为什么不问?”

        “哈哈,我只对现在的你感兴趣,再说,我也不喜欢探听人家不想说出来的秘密”,展颜笑着的刘忙忽然伸手将三藏拉到身旁,揽着他的肩膀道,“你别总是跟在我的后面好不好,我又不是佛戬,我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个影子。”

        奇怪的没有推开刘忙,三藏忽然对于与人这样的接触不再那么反感,“佛戬救过我的命,我脸上的伤痕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这道伤痕永远都不会愈合,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无论有多好的丹药,这道伤痕也永远不会愈合。因为它是风刃留下的印迹,能在瞬间将周围的所有血管和组织完全破坏的风刃。”

        拍了拍三藏的肩膀,刘忙道:“放心,只要咱们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找到办法治好的!”

        “你关心这个?我还以为你会猜到我说这个意思呢”,见刘忙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三藏只好自己说了出来,“风刃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招式,现在楚香君就是风刃的传人,他是那人唯一的弟子,那个在我脸上留下这道伤痕的人。”

        “风刃啊,呵呵”,刘忙看向苏樱,问,“小八子你听过没有?”

        摇摇头,苏樱道:“没有,不过从名字上来看,应该属于体术的一种吧,只要动作够快,ǒ  men也能——”

        “如果你们认为它是普通的无理攻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三藏叹了口气○我们爱看_○,续道,“风刃带有强烈的原力,这才会完全破坏伤口处的生理组织。我想了很久,认为风刃其实就是从手中释放出的一根凝固不散的原力线带动的,所以——”

        “唉,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真正打起来就知道了”,实在是没心情听这些,刘忙笑道,“三藏,要不一会把楚香君交给我,其他人你们几个看着办分了,呵呵。”

        “好啊,那个老太婆交给我了,以前我曾和她动过手,过瘾啊!”

        “过瘾?当初你被人家追了十多个山头,那狼狈样子不用我说了吧?”

        “呵呵,你也别说他,那绿草老头不也曾经狠揍过你吗,你那脊椎骨怎么断的,还不是被他一剑给砍碎的?”

        听这苏青八旗咋咋呼呼地囔囔,刘忙低声道:“看来他们都在对方手上吃过亏,这次看来真是凶多吉少咯。”

        “不一定,只要我能对付楚香君,咱们还是有优势的”,三藏说道。

        “那你能不能对付的了他?”

        “不动上手很难说,等动上手恐怕也就迟了”,三藏忽然神色一敛,道,“她们回来了,醉澜和颜夫,只有他们两个。”

        “啊,回来了,这下好办了,咱们立刻打道回府!哈哈,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正说话的当儿,前面转弯处奔出两人,醉澜胸前被鲜血染红,扶着她的颜夫也是伤势颇重。

        赶忙迎上前去,目光忍不住在薄纱遮体的颜夫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刘忙张开双手抓着醉澜的双肩道:“怎么样,死不死得了?”

        勉强抬起头来,醉澜没好气地瞪了刘忙一眼,“看到我没死你很失望是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知道你要去拼命把我给急死了!nǐ  kàn,苏青冢现在所有能干架的我全都拉出来了。”

        知道刘忙说的是真话,醉澜侧过头来冲正给颜夫包扎的苏樱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才看向刘忙,“佛戬的门徒ǒ  men全杀了,你要把我送给楚香君我也没话说,不过你一定要好好保护颜夫,也——也算是我求你。”

        由于失血过多,醉澜此时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而她胸前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让刘忙看了好生心疼。

        “尽说这些傻话了,你既然没有死我又怎么舍得把你送给别人呢?来,我赶紧给你疗伤,然后咱们就回城,他们要是真找上门来,老子就跟他们干上一架,谁输谁赢还不确定呢。”

        用力吸了口气,醉澜苦笑地看了看三藏,道:“不用了,这伤是好不了了,我——我只希望你能,能好好待苏樱还有颜夫,她——她们都——都——”

        说着醉澜竟是昏迷了过去,而三藏则赶忙过来察看伤口,良久才摇摇头对紧张的刘忙、苏樱还有颜夫道,“已经伤及了心房,左心室小半的组织完全坏死,没得救了!”

        “开什么玩笑,伤口明明离心脏还远着呢,怎么会——怎么会”,看了一眼拥在一起的苏樱和颜夫,刘忙狠声道,“咱们先回城,回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