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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若那四个家族早已不再守护、传承,那么殷佑恐怕会是处于最糟的状况。

试想,一只甫出世的小狼,它有多少存活的机会?

没有法力,没有自保能力。又被野心份子长期追踪。那些人可以轻易嗅出它存在的气息,轻易毁掉它……若是那样,殷族便真的要灭亡了。

遗憾的是他并不认得那四个家族,无从追查起他们后代的情况。若不是他曾沉睡了一百年,他可以从旁确保那四个家族坚持守护任务,直到五百年届满。然而该历劫的人向来不会轻易得到帮助,他终究是使不上力。

断了这一边的线索后,他改而追寻‘星’、‘日’的下落。两方皆是艰难的任务。

‘日’在五百年前那场战役中死亡,并以死亡立咒——他一向是好冒险的狂野人物,像是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解开咒语、得回他的烈火剑与法力。

其实白逢朗并不感到惊讶,也不忍苛责他的玩心,因为‘日’就是那种连命都可以玩掉的人,根本没什么顾忌。真不知被他所封印的‘狼王令’有没有现世的一天。两、三百年来他一直在轮回里推算寻找,却不见下落,只求‘日’来得及出现在这交关的时刻。

再想到‘星’,不免也要叹气。

“星’并设有死亡,但没有死亡并不代表会比死亡好过多少。五百年前那一战,他被五大高手布阵以待,遭了暗算,还得勉力应付对手,更心系封印‘狼王令’,结果他最后选择全力封印,露出大空门任由对手毁掉他的形体——最后,在‘日’的援助下,‘星’没有消失,却被弹出天外,就此消失,生死未卜,至今追寻不着。

找不到拥有狼王血液的四家族,是因为错失了先机,也因为当年殷祈设下保护的结界,阻却了野心份子的追杀,但同时也截断了白逢朗寻人的线索。

也许他该去找黑狼王,他们肯定盯了五百年,只是无从下手而已。

就这么办吧。待他抵达中国,与族人打探过后,接着我黑狼王黑威。他知道黑威出关了。那些在大战中元气大伤的头号份子陆续出来了,就等殷佑苏醒的这次大好机会。

目标仍是狼王令。

据说半个月前黑狼少主黑扬不知为何消失无踪,黑威正暴跳如雷。内情也许不单纯,他该注意。

白云已飘至中国北边山区,他感应到同类的气息,轻身往下跳,宛若飞鸿,优雅的落向地面。

及地后,他转身望向来时路的天空,远处的白气,益加飘渺得不复见。

不知怎地,竟有些挂心。

她不该是气弱的人啊,那样一张精神奕奕的脸蛋,该是一脑子奇思怪想,满是惊人之语,气质如夏日,袭得人热辣一身才是。

多罕见的姑娘,他想。

没有察觉,那位罕见的姑娘已在他心底深烙了印象,顽强的抹灭不掉。

这可是千百年来第一遭呵。

今天星期三,艳阳高高挂天际,冷气吹得人舒心,繁华的台北依旧踏着她的小快步,驱动经济繁荣的表征,任何一种形式的颓废都不该出现,破坏它的一致性。

“殷华’的十八楼业务部,活络的外杨振奋不了上司头子冰凉的心,闷在办公室里将自己化为一颗没有自我意识的橡皮图章。谁端文件进来她就负责戳印,看也不看;此刻要是任何一尾衰男拿结婚证书、财产让渡书进来,她只怕卖了自己都还不知不觉。

三天了啊……

自从君别后,无心赚钞票……

朱水恋下巴搁在办公桌上,哀悼自己第二次初恋的结束。那人……是不会回来了。

她知道。

老天爷从来就无意善待她,她再度认知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以前季曼曼那女人就嘲笑过她的择偶标准,说她适合找那种个性强烈的男人来配对,而不该妄想温文如水的男人,因为根本不搭。温雅的男人不会来追她,而她对那种男人也仅止于天真的幻想而已,真遇上了,相处过后,包准无聊得喊救命。

朱水恋承认自己是性格强烈的人,但那并不表示她无法欣赏性格平和的人不是。

何况任何一种爱情的开端不都是由欣赏、好感来做起步的?她二十四年来一心一意、贯彻始终的锺意白逢朗那种类型的男人,难道是区区一句‘天真的幻想’所能涵盖的?

她就是很喜欢、很欣赏嘛!

只不过……他跑掉了。唉……

“你也够了吧?”季曼曼推门进来,忍不住啐了声,对朱水恋的死样子大翻白眼。

“去追杀小金狼呀!去找元旭日练嗓门啊!反正现在有靠山,那家伙不致让你死得太难看。再不然找我练口才也好!”真是够了。

“璇……”朱水恋的眼光直接跳过季曼曼,黏在随后进来的韩璇身上,身子也随之轻飘飘的移过去。

韩璇任她偎着,一同落坐在沙发上。允许她的死气沉沉,但正事还是得谈的。

“你说,上星期六遇见了知道你额上印记的人?”这是她提早由日本回来的原因。

“于悠不一同来讨论吗?”朱水恋点头后问。

“她得上课,晚上再告诉她与股佑也是一样。”

“他叫白逢朗,一个很仙风道骨的男人,他甚至比你还俊美哦……”

“哎哟,你最爱的娘娘腔。”季曼曼好优雅的轻呼着。

“别忘了元旭日仍然想砍了你。”朱水恋斜睨过去,恶质的提醒她,那家伙永生不忘季曼曼亲吻他爱人的深仇大很。她小命最好捏紧一点,毕竟没人制得了那只喷火暴龙。

“嗟!”季曼曼摸摸鼻子,闭上嘴。

“白逢朗?”韩璇思索着这颇为熟悉的名字,在哪边听过呢?”殷佑是不是提过这名字?”


“有吗?”

“没印象。”

韩璇点头,暂搁下这个疑惑,问道:“他还提过什么?”

“他只说这是银铃印记,想问来处,我不肯说;我反问他时,他也就顾忌了。甚至不肯编个谎言来哄人,我认为他是正直的人。”她叹道:“我好喜欢他。他很俊美、很优雅有礼,看似温和好商量,却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不是一般市侩男人比得上的。”

“你是不是漫画看太多了?”季曼曼认为这女人简直幻想过度,把百分之七十的捏造加在百分三十的事实中,然后自己陶醉个半死。

“你当我花痴吗?索行不良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小姐,你是花痴没错,而且只在特定人士面前发作,威力更大更恐怖。”

“只要遇对了人,谁都有发花痴的机会,你等着,别笑得太快。”不理她,朱水恋问道:“璇,他不是敌人对吧?”

“也许不是,但不宜放心得太早。现在的宁静只是风雨前的假相,任何事都不该掉以轻心。”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会的。毕竟你身上有他要的答案。若在别处找不到,他自会回来。”

季曼曼轻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假如他是对手,是想伤害殷佑的人呢?”

朱水恋默然,拒绝回答。[奇书网  Www.Qisuu.Com]

一百句笃定的‘不可能’也抵不过个万一,纷乱的心,该不该庆幸她的单恋还未太深?踩下煞车或许不会太痛?

千思万想,就是不愿转念到对立的局面那上头。

想再见他,又怕对立的不堪。

多可笑!感情上来说,甚至八字都没半撇,却已这般浮沉不定,不是发花痴是什么?

季曼曼那死女人说的真是该死的太对了!

第四章

事实证明,朱水恋大起大落的悲惨心情只是一场自寻的烦恼,无谓且多余。

此刻她瞠大眼瞪着正对她叫嚣的小笨狼,火气也逐渐上燃中,由得它不知死活的畅快发言,而她已准备好生饮狼血、活剥狼皮以消心头之恨!

“你居然把他送走了?眼睁睁看他走掉!?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感应力去分辨来人的好坏吗?亏你体内流有我金狼族的血!我的天呀!我根本不该指望你的,基本上你的老祖宗朱追阔、范小余这对活宝夫妻本来就不可靠,遗传真是太可怕了。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这边,他恐怕去中国大陆从头找起了。真是太失算了……”小金狼拼命碎碎念,还不时丢白眼给朱水恋,万分的懊恼。

“自作孽,不可活。”朱水恋冷言冷语的嗤道:“要不是你这死小子没事弄个印子在我头上却不肯说明,硬要故作神秘,宁愿被我追杀,岂会错过他?再玩嘛,反正玩掉小命也是你自找的。”

“你太不了解我的苦心了!如果你不随时随地发火,那么他就感应不到咒印的气息,怎么来找我?要不是我现在太虚弱,驱动不了咒气,哪需借助你的火气呀?”小金狼毫无悔意的继续抱怨。

失水恋从齿缝挤出声音:“好伟大的苦心呢,把我当白痴耍很爽对吧?”

“我哪……有……”金狼惊觉的一闪,准备逃向管于悠安全的怀抱。

“叩!”这是一颗青芒果K  中金狼头的清响,当场中镖的小金狼由半空中跌下地,头晕脑胀的哀号,当然,也引来于悠心疼不已的抱搂入怀。

“水恋,别欺负小动物。”于悠嗔道。

“那也得要小动物先别欺到我头上。”朱水恋睨着那只三分叫疼、七分作戏的露出一副很幸福的色狼样直往于悠发育中的柔软胸脯厮磨着。简直是色胆包天,哪有被欺负的受虐儿样子?

“都是它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