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怎么了?”她拉住他手。

“没事。”他递给她一块披萨。

她两三下解决掉一块。笑得很深沉: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即使有任何伤口都与我无关喽?我只管吃得肥肥就行了。”

他看着她好一晌。才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揍了谁?”

“多事人。”

“狄森.威尔?”她挑着眉问。

他没有表情、没有点头或摇头,就代表她猜对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告诉我许多事?”

“我一直在你身边。”

每天除了早上的晨跑约会之外,风御骋很少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怎么说他一直在她身边呢?

“不要问我藏在哪里,依你每天办公的情况来讲,掌握你的时间并不难,而我也明白总有一天狄森会很乐意告诉你我的背景;即使他明知道那会惹我一顿揍!”

“我总会知道,不是吗?”他是怕她吓到吧?或者是排斥?

“关于我的一切,都该由我来告诉你。我就是我,不该因为背景的好坏左右了你对我的情感。那些于我俩无妨,所以我不认为一股脑地告知是必要的——至少不是现在。”对于身外的一切,向来不被他所重视,也希望方筝不会在意。

“至少告诉我,你最近忙什么吧?”这种程度的好奇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目前为止,我想把情感弄成只属于我俩的事已不可能。他们都想见你,以他们各自的方式;显然我的阻止更加深了他们好奇。”他口气中夹着烦躁。

她不明白地问:

“除非我嫁给你代表要接掌令尊或令堂的地位,否则没有人该注意我,我确信如果我们结婚,不会改变我目前的身分,不是吗?”

风御骋给他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揽着她的腰住怀中带:“是的。但他们向来不满我六年来的所做所为;认为你至少得值得我那么做。”

方筝了悟:

“哦!那他们会来“看”我的方式想必不寻常了?多热闹呀!相形之下,那些想教训我的人得靠边站了。”

“我不喜欢这一切。”尤其他无力阻止亲人们前来。

她吻他道:

“你们家相媳妇的方式真别致。还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吗?”看着他挫败夹怒的神情,可见他的亲人都不好摆平。知道也有他罩不住的时候真好,那么他使不会显得深不可测,难以攀上了。

他没有回答,将她的唇移开寸许,低哑道:

“你知道整栋大楼只剩我俩吗?”

“又怎样?”她没有理解他眼中深沉的欲望。

“我会想吃掉你。”

她心抖了一下,紧张她笑了声:

“欲望是你平复烦躁的方式吗?”

灼热在身上流窜。方筝突然觉得冷气空调失去功用,汗水渗透了背脊所有面积,他身上迸发的热力是吓人的,她以往怎么会觉得他安全,并且无害呢?以为亲吻就是恋爱亲密的极致……

怎么只消他一看,她身上火热因子就飞窜不止呢?

“你不会强迫我,不是吗?”她又问,试图平复自己的慌乱。

“我需要强迫你吗?”他低喃地问,不打算克制自己渴望拥有她的冲动。有多久了呢?

在她而言也许只有四个月,但在他而言却是得再加上六年时光;他一直在等她接受他,而她也接受了不是吗?

他不满意情况一直介于亲密朋友间打转。方筝向来少有女性的柔媚与自觉,允许他的抱搂亲吻,代表她承认两人之间是有情感的,但止于此之后,她便没有更多的自觉了——也似乎觉得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误导她了吗?还是他太忙,太纵容她心中只占一半心思来容下他?

有开始就永远不会太迟,方筝可以忙碌、可以永远没有柔媚的女性自觉,但她心中一定要有他,完完全全地将他摆在第一位!

欲望来得突然,倒不如说他的耐心被家人耗光了;而他想要她,就是这样。她该是他的。

他抱起她,踢开她休息室的门,阒黑的眼没一刻离开过她。

“我不认为现在上床是好主意,我……”她紧张得快语无伦次了,双手死抓着领口,不知所措地看他赤裸裸的情欲在眼中流窜。

他轻放下她,让他背贴在柔软床榻上。没有饿虎扑羊的狂暴;没有立即的欺压,他只是坐在床沿,抚着她难得绯红的脸蛋。

“如果我让你觉得像色狼,请你原谅我已六年不曾尝过与女人交欢的滋味。”

是吗?六年?她紧紧闭上眼。

为什么他所指的时间,每件事的转变都一定是“六年”?每一次的提起都像被施恩似的,让她的心复加沉重。这辈子有还清他的一天吗?她还必须为每一次的“六年”感动几次?

“你不公平!也许你爱了我六年、为我牺牲良多,但我都不知道,不要每次都拿这个来让我无措。你知道我已经觉得作牛作马都还不清了吗?”

“我不是在给你压力,何况你的情感已归属我之后。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告诉你我的忠实,一如你的清白一般不容亵渎。方筝,对你对我而言,这才是该坦诚的;你的过往,我的过往,独立的个体所呈现对情感的忠实。”

方筝半坐起来:

“你没给我准备的时间,我没法子这么轻率与人裸裎相对,我没有心理……”

他打断她:

“你爱我吗?”

突兀的问话让她愕住不已。爱?他们之间已进展到最深的那一步了吗?

不,她不知道:

“别问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太快了,别拿你的六年来压我,我认识你才四个月,正常人交往至少要一年以上,我不认为——”

“我不接受拒绝。”他狂吻住她。

男人野蛮起来都是堵住女人的嘴再上下其手吗?

方筝直觉地伸手抵住他胸膛。她可以给他过肩摔的、她可以呼救、可以按下保全钮让一卡车保全人员前来,可是她被他撩起的火热,已让大脑丧失指挥的功能。

也许她尚未深爱上他,但她的身体并没有拒绝他的触碰。这个认知令方筝讶然不已。

难道她对男女之间的欲望也存着好奇吗?她迷惑了。任由他脱下她的上衣,他的挣扎全部停止,混沌地看着他邪恶的挑情。

风御骋因她的静止而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喃:

“来吧!看看你对我的情感能深到什么地步,如果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你的身体愿不愿意让我占有?我发誓,只要过程中你发现自己并不喜爱,我可以立即停止。”

方筝迟疑地看他,轻声道:

“我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幻想。”

“那么,允许我来教你。”他完全退开,让他们之间有半米的距离,双手亦没有再碰她,面对着面,他等待她的应允或——驱逐;虽然在方筝看来比较像伺机而动。

好吧,有何不可呢?

就让这一夜来让她肯定自己爱不爱他了,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不是吗?

“我必须先警告你,我的身材不会太令人满意。”

“等我检查过再下定论如何?”

他淡淡一笑,一把拉她入怀,初时稍歇的狂热烧得比刚才更狂烈,方筝终于是他的了……

感觉并不糟,方筝必须承认。如果她不是个花痴,就想必对他有更深的情爱存在吧!否则不会轻易瘫软在他怀中。

性是爱的完成吗?还是性是爱的证明?

明天过后,她得想一想才是……此刻的燃烧灼烫,不容许她有思考的空间。

她想,她可能会喜欢上这种刺激的运动,如果下次的疼痛可以少一些的话……

7

相当好笑,前一刻方筝原本还在担心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无法见人,怎知在见到她的万能秘书之后,反而消除所有不安与羞涩,兴致勃勃地逗起了她的秘书来了,不小心抓开李乃君的领巾,才知道她脖子上的红印不比她少,真是值得安慰,昨天与男人鬼混的人不止一个。

“谁是你的真命天子呀?”方筝一点地不掩藏自己脖子上的两点瘀痕,流气地调笑美人秘书,只见李乃君的脸已充血到快要发紫休克的地步。

“那谁又是你的入幕之宾?风御骋?”

“是呀。还会有谁?”

李乃君看着方筝落落大方,自己也就力图镇定了,否则害上司笑到中内伤不是尽职下属该做的事。

“他要我嫁他。”她苦恼地叹息。

方筝脸色一整,如临大敌地戒备道:

“嫁就嫁,没有关系,但他休想挖你去他公司做事,否则我不会让你嫁人。”

李乃君娇嗔怒叱道:

“你巴不得我嫁人呀!一点也不关心我爱不爱他。”

“事实不就在那儿了,你不爱他怎么可能会给他碰一根寒毛?更别说全身上下给他碰光光了。”

“我……是不得已的!我才没有!”

方筝打量着李乃君的气急败坏,深思着相同困扰住自己的问题。上床与爱是有必然关联的吗?

在旁观者的身分时,方筝看得一清二楚.相信李美人绝对逃不开陈颐允的情网了;否则倘若无情,就不会有机会开始。

那么,同理可证之下,她的情况应该也可以做如是解吧?是吗?在相拥而眠至天明,乍醒的一刻没有悔怨就该代表她至少是爱他的?爱情有来得这么轻易吗?还是她一直认为千辛万苦得到的爱情才算真实隽永?

她的爱情来得太轻易,无理由地被爱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