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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一切正常。”

“他一切正常吗?”娜斯佳心想,“对了,昨天他洗澡的时候不插门,典型的心脏病患者的做法,害怕洗热水澡时发病。我在家洗澡也从来不插门,有什么事我一喊叫,阿列克赛就会跑来。也可能帕维尔不是心脏病患者,但是他肯定有什么病,但不想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就自作自受吧。”

午饭后,娜斯佳躺在床上,把枕头垫在背部,开始猜字谜。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翻动报纸的声音——帕维尔正聚精会神阅读报纸。

“如果您对政治新闻感兴趣,可以打开电视机。”娜斯佳说道,没有停止猜字谜,“不会干扰我的。”

“您很客气。”绍利亚克冷静地回答说,但是娜斯佳从他的答话中听出冷嘲热讽的味道。好,看来他正在从冬眠中苏醒,出现了情感。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他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上正播送独立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星期天,没有什么轰动的消息和政治丑闻。帕维尔转动旋钮,找到了一个地方台,正在播送政论性节目。主持人试图引起两名邀请来的官员就所谈的问题进行争论,这两名官员一个是市政府的代表,一个是市杜马议员。但是没有出现争论,两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都同意对方的说法。他们的话题是,市权力机关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对管理机构及其领导人的活动负责。主持人想方设法让两名政治家斗起嘴来,但是始终没有出现唇枪舌剑的场面,大为失望之下,主持人说话了。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主持人转向电视机前的观看者说,“我们市的父母亲联合会已有两年的历史,这些父母的孩子成为犯罪分子的牺牲品,而犯罪分子至今逍遥法外。父母亲联合会的参加者不仅有我们市的人,还有邻近几个城市的人。他们认为,市政当局同犯罪行为作斗争不力,负有一定的责任,请看录像。”

屏幕上出现了某个会议厅的全景,镜头拉近坐着的人,开始逐个显现会议的参加者。所有与会者的年岁都不大,不超过40岁,表情发呆。

“今天,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抨击护法机关的无能,”传来了电视图像解说员的声音,“他们再也不把希望寄托在内务机关和检察机关身上,他们想尽一切可能使他们所遭受的悲剧不再重演,保护我们小公民们的生命安全,防止出现新的牺牲品。今天,他们聚集在这里讨论集资问题,准备出版一本题为《怎样帮助孩子们不成为犯罪的牺牲品》。倡议小组同一位防止儿童犯罪的著名专家签定了一份合同,这位专家准备介绍这方面的知识,向父母和儿童们提出有益的劝告和建议……”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双眼炯炯发光的女人的面孔。

“我们想尽我们之所能,使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但愿谁也不再经历我们三年多以前所受的折磨。我们这个联合会已经存在了两年时间,因为一开始我们寄希望于民警机关能做点什么事,以便捉到这个凶残的人。过了一年以后我们才醒悟过来,我们是什么也等不到的,罪犯继续自由自在寻欢作乐。我们决定联合起来,哪怕能保护别人的小孩也好,因为我们的孩子已经无可救药……”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流了出来。镜头转向主席台附近的一堆人,他们在七嘴八舌议论什么事。这个情节到此为止,电视屏幕上又出现了主持人和他邀请的两名官员。娜斯佳放下了介绍纵横字谜的书。她知道,电视上说的犯罪指的是什么,三年多以前,这个地区先后发生十一起杀害儿童的案件,被害者的年龄为7岁到9岁之间,从他们的尸体上找不到一点儿性暴力的迹象,但是每个死者的胸部都有用刀切刻出的东正教十字架。案件确实至今未破,被内务部列为重案,但也无助于擒获凶手。

屏幕突然停止发亮,绍利亚克关掉电视,重新坐到圈椅上,翻阅起报纸。

“您对这个不感兴趣吗?”娜斯佳恼火地问。

“我听说过。接下去要讲的是谁该对此负责,肯定互相推卸,没意思,我对此不感兴趣,您要是想听,我可以打开。”

“不必了。”她干巴巴地回答说。

实际上她很想听,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对于这类案件,大家都感兴趣,这无疑可以理解。

过了一会儿,她注意到,翻报纸的声音听不到了。她向放圈椅的地方望去,只见帕维尔一动不动地坐着,双眼紧闭,脸色灰白,额头出汗,一副老态和重病的样子。

“您怎么了?”娜斯佳害怕起来,“您是不是感觉不好?”

“我没什么。”绍利亚克慢吞吞含糊地说,几乎没有张开嘴唇。

“是吗?您一副生重病的样子。”

“我已经说过,我没什么。您想不想散散心?我们到市里头散散步去。”

她用掩饰不住的惊讶的目光看着帕维尔,从床上下来。

“走吧。您想让我高兴高兴,很好,我珍惜这个机会。”

“我只是想走走。”他答道,从圈椅上站了起来。

4

科罗特科夫也住在机场旅馆里。他住的是一间有四张床位的房间,同房间有三个来自沃尔库塔的男子,他们也没有坐上飞往叶卡捷琳堡的飞机。这三个人是酒鬼,喝得酩酊大醉。科罗特科夫对住处很不满意。他在酒气熏天、烟雾弥漫、葱蒜味呛人的房间里呆了不到半小时后,带着惭愧的微笑走向坐在休息厅桌子旁的女值班员。

“我在这椅子上坐坐,看一会儿电视,您不会有意见吧?”科罗特科夫问。

女值班员同情地点点头。

“您住在302房吧?”

“是的。您知道……”

“知道,知道。那个房间啊,连蟑螂都喘不过气来。有什么办法呢,飞往叶卡捷琳堡的航班又取消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这几个就在房间里撒野。给他们提示过,坐火车去叶卡捷琳堡更快更方便,可他们就是不听,异口同声说,既然买了飞机票就想坐飞机走,再去买三张火车票不合算,不如用这钱玩玩。那就玩吧,对这种人没办法。”

科罗特科夫在圈椅上坐下,脸朝着电视机,但是没有忘记不时地看一看宽敞的楼梯。科罗特科夫住在三层,娜斯佳住的房间在四楼,她要走出旅馆,必定要经过他旁边的这个楼梯,因为这里没有电梯。

他跟随娜斯佳和绍利亚克去过一次商店,但是只买了点糖果和饼干,准备送给女值班员。将近8点钟的时候,娜斯佳和绍利亚克再次从他身边经过,向楼下走去。科罗特科夫装做无意中从椅子上站起来,穿上带风帽的夹克衫,不紧不慢地尾随他们。走以前,他告诉女值班员说,他想到市里找一家好一点的饭馆吃晚饭。

临近黄昏的时候,天气骤然变冷,刮起了大风。科罗特科夫不免有点儿发愁,心想,即便叶卡捷琳堡的机场可以降落,乌拉尔斯克机场在这种鬼天气里也不能起飞。这个绍利亚克让他们陷入了窘境,真是触了霉头!科罗特科夫在科利佐沃有熟人,而在乌拉尔斯克这里,他一个熟人也找不到。所以,看来只能等待老天爷开开恩了。

在公共汽车站,他赶上了娜斯佳和绍利亚克。这一路公共汽车的终点站是火车站,滞留在乌拉尔斯克的航班旅客大部分都坐火车离开这里,所以公共汽车站上的人很多。

为了不让绍利亚克看见,科罗特科夫灵机一动,很快就在公共汽车站附近找到了一个剽悍的个体出租车司机,开始编造谎言。科罗特科夫远远指着娜斯佳对司机说,这是他老婆,对他不忠,正跟着她旁边的那个男的鬼混。司机马上对他深表同情,说先别动手揍他们,可以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再说。

“她怎么了,是专门到这里找这个野汉子的?”司机十分同情地问。

“不是,她和他要坐飞机去叶卡捷琳堡。她对我说她去出差,他同她是一个公司的。现在不知要在你们这里滞留多长时间。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乘的是随后一个航班的飞机,我知道她到哪一个单位出差,所以可以很快找到她。我坐的飞机也在这里降落,这样我和他们俩就碰到一起了,而且还住在一个旅馆。”

“但是你得答应我别动手,不找他们算账。”这个名叫维克托的司机为了以防万一,一再强调说。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好了。要揍她,我回家揍也来得及。”科罗特科夫安慰司机说,“她要是真的不爱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现在讲男女平等。但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当然啰,”维克托点头说,“这就对了,知识就是力量。啊,车到站了。”

看到娜斯佳和绍利亚克上了公共汽车后,司机踩动油门,出租车尾随而行。大约十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市中心,在这里他们不得不在每一站附近刹车减速,以便紧跟不放。科罗特科夫终于在从公共汽车下来的人群中看到了娜斯佳。绍利亚克首先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但是他没有回过头伸手扶娜斯佳下车,科罗特科夫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眼尖的维克托却发现了。“你的美人儿怎么看上了这么个野汉子,”维克托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下车的时候也不帮人家一下。罪孽!是不是他有很多钱,还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还没有搞清楚。所以我才想好好地看一看,他究竟在哪方面比我强。你说,他们这会儿能到哪里去?”

“这个地方嘛,”维克托环视四周,“所有商店都已经关门,难道要去哪一个饭店或酒吧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