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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牙齿止不住的咯咯打架,壮着胆子轻轻推开门,蹲着身子到隔壁宿舍的窗下,然后缓缓地直起半腰露出双眼睛,屏息静气地往里窥探。

只见老材的黑影子爬上一个人的床,然后听到剧烈的撕裂声,一张脸皮被生生撕咬下来,那人却似乎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一动也不动。我毛发倒竖,浑身都僵了。

紧接着耳朵里听到让人作呕的咀嚼声,我毛骨悚然,蹲下身子就走,一步一步地挪往楼梯口,生怕被发现,等挪到走廊的转角才略微出口气,刚直起身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老材眼圈发黑,乌色的嘴里咀嚼着红白的血肉,血液顺着嘴角流下,黑幽幽的眼睛地正瞪着我。。。?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睡着,或者说是昏迷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附近已经闹腾腾的了,有人砰砰地用力敲打我的宿舍门,“起来!起来!”

揉着眼睛打开门,门口居然站着个警察,表情严肃,“把衣服穿上。”

我披上衣服,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

他默不出声,眼睛四处打量宿舍,半天才道:“昨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没有?”

我心里忽地记起昨天半夜的事,咯噔一下,眼光往地上一扫,印象里那条蜿蜒血痕存在的地方此刻只有久没打扫的尘灰,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什么物体从这里摩擦着经过,我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用锐利的职业眼光盯着我:“隔壁宿舍四个人昨天晚上突然死了,你知道吗?”

我惊呆了。

“什么!”我失声道,“昨天晚上他们还好好地喝酒打牌啊。”

“是被人杀死的,手段极其残忍,你要是知道什么线索一定要尽快通知警方。”

警察刚一走,我眼睛死死盯着床下看,缓缓蹲下身子,心几乎吊到嗓子眼,鼓起勇气凝神一看,床下并没有尸体,只有落满灰尘的杂物,灰蒙蒙地笼罩在昏暗里。

听说隔壁四人是被人掐死的,脸上还有齿痕,显然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脸上一大块肉都不见了,没有脸的人当然很可怖,学校的一个主任看到现场的时候当时就弯腰吐了。

我愣愣地坐在床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心里翻滚着那些问题,失心女、老彭的暴死、老材的死亡和隔壁宿舍四人的死这一连串事件里有没有什么特殊关联?

门口一暗,一个人影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嘿,臭家伙你回来啦。”

我没有做声,仍旧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慕容爽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目光中流露出怜悯,“才两天没见,你瘦了。”

“不,是以前我胖了,现在刚刚好。”

“那天你们一走,那棵大榕树突然倒了,砸伤了不少人,张金花也受了轻伤。”

我回想起那天离开大国寺时是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闷响,但是老彭却一个劲地催着走,难道他并不是因为在慕容爽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而是在同一时间觉察到了什么别的,所以才那样失常?

“我想摸摸你的手。”我忽然说。

慕容爽奇怪地道:“难道你也学会摸骨了?”手递了过来。

我闭着眼睛,双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细滑柔软,手指纤长,是一双看起来会弹钢琴的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有点冰凉。

“八字,报给我。”我沉声道。

慕容爽迟疑地报上生日。

“你的出生时辰呢?”

“我不知道啊,我妈刚生下我就去世了,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是家里最忌讳的,我不敢问。”

只有六字,还差时辰二字,单就前面六字看来,是大富大贵的命数,而且组合得有些特别,全阴无阳,剩下的未知二字里不知道是否别有玄机。

“张金花呢?”

“你也要摸她的手?”

“恩,要摸。”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慕容爽疑惑地打量我,“你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快叫她来。”

“从那天回来以后,我就很少看见她了,行事神神秘秘的,不过早先好像看见她在小操场边上的沙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带我去。”我心里莫名的隐隐有种不安。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章    七支香

远远就看见张金花蹲在沙坑边上,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慕容爽欲招手呼喊,我拉住她抬起的手臂,摇头说:“我们过去,别打搅她。”

顺风吹来一种气味,我吸吸鼻子,是檀香,她为什么要焚香,心中一懔。

走得近了,听到张金花嘴里不停地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一段话,声音低沉模糊。

我和慕容爽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奇怪,张金花这样一个专门传播小道消息的被称为“广播电台”的活跃分子怎么会这样甘于寂寞在这个沙坑呆着?

张金花觉察到有人走近,缓缓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头发蓬乱,很显然的瘦了,两眼空洞无神,我没想到她憔悴成这个样子。

“张金花,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慕容爽柔声道。

张金花呆滞地看着我们,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一阵,渐渐笑起来:“我当然没事,你们俩怎么这么问。”

慕容爽看到沙土里燃着七支香,正冒着袅袅地青烟。

凡是焚香必以三三为数,绝对没有点七支香的,慕容爽是校灵异协会的副会长无疑也知道这点,香前堆着一个小小的饭盆大的土丘,前面还立着一片类似墓碑的硬纸板,活像一个小小的坟堆。我心里知道已经有变故发生,凝视着张金花,“我要摸摸你的手。”我想体会一下老彭摸骨时的感觉。

“呵呵,你不怕慕容爽吃醋吗?”她闪过丝奇怪地神色。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冷得像块冰,那天老彭帮她摸骨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形或者是在之后发生。

张金花有些恼怒,猛地甩开手:“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我有些不及辩解,尴尬说:“我是怕你生病了。”

“我好端端的,谁要你假好心。”

“金花,是我看你脸色不好,找宁一刀同学帮你看看。”慕容爽马上替我解围。

张金花的脸色稍稍缓和些,狐疑地看着我:“他会看病吗?”

“是啊,我会啊,从小跟家里学的。”

“哦,那你看出我什么病?我的头好痛哦。”她低低呻吟了声。

“我要探探。”摸骨最特定的部位是头颅,所谓脑生反骨之类就是从摸骨衍生出来的,我把手伸向她的额头,然后摸到脑后。

我把手插进裤袋里,点头:“身体还不错,就是要多休息休息。”转头对慕容爽说:“我们走吧。”

慕容爽奇怪说:“怎么会没有。。。”

我打断她的话:“去吃东西吧,我真的很饿了。”慕容爽欲言又止,见张金花又痴痴地看着那个小坟丘,嘴里在喃喃念着。

走得远了,拐个弯看不到张金花的影时,慕容爽跺脚道:“你怎么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出她有问题。”

我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腿脚微微打着颤。

慕容爽看出我异样,更加奇怪:“一刀,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我望着她,脸上泛起苦笑,缓缓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就是刚才摸骨的手掌,手指头上有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慕容爽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脑髓,张金花的脑髓。”我心里越来越冷,浑身的毛发都竖立着。

慕容爽吓得倒退一步,睁大眼睛,摇着头道:“不,不,不可能的。”

“是真的~~她已经死了!”我的声音嘶哑得像哭。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暗下来,树梢上刮过凄厉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呜咽。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一章    神秘的族谱

“如果这是真的。”慕容爽又打了个寒颤,“那现在该怎么办?”慕容爽抬眼惶急地看我,“还是告诉我哥他们吧,人多力量大。”?

“现在柳寻欢他们在协助警方调查失心女事件,哪里分得开身,况且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张金花怎么死的,死后为什么还要拜那个假坟,坟上燃的七支香代表什么意思,那坟里面会不会又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些都是我们需要调查了解的。”?

“那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慕容爽期待地问。

“七支香的传说,在民国时期曾经流传过。。。”我快速地搜索脑海里的记忆;一次在跳蚤市场上无意中发现一本破旧发黄的线装书,已经被虫蛀蚀得残缺破烂,像沓废纸被晾在一边,我一向对古书比较好奇,捡到手上翻了翻,是木版印刷,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文体是文言文,大概是某地李氏的一本家谱,因为时隔日久再加上文言体晦涩难记,具体文本我已记不清,但其大致内容却铭刻于心,在不少的夜晚都曾经被书中记载的可怖情景惊醒过,像个梦魇难于摆脱。族谱中叙述祖辈迟玄公自中原腹地乔迁到此,历时十数代,按班辈德、馨、才、仕、林、山、光、明、正、旺、健、俊、生,代代人丁兴旺,有一代出现了四世同堂的盛事,家族和睦美满,是附近邻里人人称羡的家族,可是到翻到后一页,居然断代了,也就是说这本族谱已经修不下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家破人亡。

我心里好奇心顿起,接下来是一个人用毛笔手书的记录,字迹是端正秀气的小揩,看来功底不错,可是行笔间断续歪斜,似乎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其中记载一件可怖非常的事件,而写这个后记的人居然是族里最后幸存的人,也就是说当时那个旺盛一时的四世同堂的家族在很短的时间里家破人亡死了个干净,我越看越是毛骨悚然,当时感觉全身发冷,在火辣辣的日头下情不自禁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