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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可能会追来的……”

直美朝阶梯下面一看:“哎呀……那儿……”

江山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下看。

追来的那两个人,在阶梯一半的地方精疲力尽地坐着,看样子不像要追到底。

两人对视一下,笑了。

两人进了一家比刚才那旅馆简朴得多的旅馆。原来,直美浑身是汗,她想洗洗淋浴。

“床、椅子和浴室,必需的最低限度。”

“虽然不怎么样,价钱却很便宜。”

江山端了一口气,手捂着胸口:“还扑通扑通的呢。”

“年龄大了,恢复能力就差。”直美笑道。

“说得对?”

“哎,请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知道。哎,洗好后告诉我一声,我在门前等着。”

“明白。”直美应道。

江山开门出去了。直美走上前,想按下门锁的按钮。伸出手——又停住了。

她在床前脱下衣服,赤裸着身子进了浴室。里面狭小。浴缸也很小。可是,眼下能有热水、肥皂就行了。

拧开开关,凉水出来了,她慌忙缩回手。不一会儿,热水来了,可这次又太烫了。调温费了很大的劲。往“热”的方向轻轻一拧,水太烫;往“冷”的方向一调,又变成了凉水。可能是设备太陈旧了吧。

好容易调好水温,开始淋浴。打上肥皂,满身泡沫,而后冲洗。这种心清简直无法形容。

关掉开关,出了浴室,取下浴巾。浴室里蒸气迷漫,好像走进了浓雾或风雪中。

“换气不好。”直美前咕道。

望了望天花板,上面有个小小的换气孔似的东西,铁丝网上沾满了灰尘,蒸气总是出不去。这样就没用了。

出了浴室,她换了口气,用浴巾擦着身子。

在走廊的过山靠在门上,抱着胳膊。虽然不如直美,运动也可以,只是事后恢复慢一些。

“啊呀·”

打个哈欠,她闭上了眼睛。

站着睡觉——这种本事她不会,但是却似睡非睡的。

听到女人惊叫似的声音,江山一下扬起脸。——哪儿?难道是这屋里…··,。

“喂,怎么样?”

江山握住门把手——他没想到门没锁。

门猛地开了,江山往前一冲,闯进了屋里。

“干什么?”

全身赤裸的直美慌忙用浴巾遮住胸脯:“出去!”

“哦,那个··,…”江山有些不知所措,“你没叫?我好像觉得有叫声……”

“没叫!快出去!”

“知道了!对不起。”

江山回到走廊,反手带上了门,嘟嚷道:“心脏又不好了。”

从隔壁那间屋子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是叫声。而是在同男人做爱。

“鬼地方,畜生!”江山说。

江山的眼前瞬间浮现出直美的裸体。照相机把千分之一秒的成像印在相纸上,江山的记忆里清楚地印着几分之一秒的年轻的裸体像。

直美一面穿衣服一面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想悄悄地把他叫进来,叫他抱一下自己。眼看要抑制不住了,她想光着身子跑出去。真可怕。

不是江山,而是自己。

噢,行了,这种地方不合适。

穿上衣服,用浴巾擦了擦头发,朝门边走去:“让你久等了。”她打开门。

靠在门上的江山一下摔到屋里。

“知道恨矢代的人吗?”出了旅馆,直美问。

“不清楚……”江山一面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面说,“不过,他母亲还活着。”

“母亲?现在的幸子不就是母亲吗?”

“矢代的母亲不是国崎正式的妻子。高峰告诉我的。”

“是养子?”

“他母亲只是从国崎那里要些零花钱度日。”

“她住哪儿?”

“住在这附近的公寓里。”

“没打算到那儿去吧。”

“是啊!我们到那儿去,我也还没想过。”

直美觉得江山的直感是靠不住的,尽管如此,这一次却认为他可信赖。

公寓是一座相当大的中级公寓。大约可以住几百户。

“女人的名字……”江山打开笔记本,“前田三千代。”

“前田这个姓多得很,可够查的了。啊,这个?”直美翻着名片说。

“没别的人了?就是这个阳。”

“十二楼十五室。”

“好,走。

乘电梯上了十二楼,在很长的走廊上走着,终于到了要找的房间前。外面挂着有“前田”字样的名牌。

按了一下门铃。

“谁呀,要是推销员就谢绝了。”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


“不是推销员,关于你儿子的事……”

“儿子介对方反问道。

“哎,就是矢代和也。”

里面说道:“等一下。”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皮茄克的青年。他不是前田三千代。

“啊,再见!”

出来送客的女人浓妆艳抹,看样子生活不太规矩。

“是前田三千代吧?”

“是啊。请进。”

“这么说,你是国崎老婆以前的丈夫?”三千代坐到沙发上,得意地打量着江山,”那姑娘是你女儿?”

“不是。”直美说。

“噢,不是也没关系。那孩子被杀死了,据说是你以前的老婆子的,是来道歉?”

“不,我们认为凶手是别人,来调查的。”

“瞎,多管闲事。为了已离婚的老婆。”

“怎么说呢?恨你儿子的人,你心里有数吗?”

三千代中午喝过酒。直美也觉得她生活很放荡。

她可能给刚才那个年轻的男人钱,让他当对手。当然,不是奥赛罗棋的对手。

三千代哈哈地笑了。一点儿也没什么值得可笑的。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那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国崎抱去当养子了,我只是要点儿零花钱。”

“见你儿子吗?”

“见的。一年一两次。不过,不是父子一起。”

三干代突然换成一副凶狠的目光。因为脸上挂着笑容,表情更显得可怕。

“谁恨那孩子要告诉你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我!”三千代声音颤抖了,“那孩子……长大便开始无视我了。已经有五六年没见面了。他甚至叫国崎不要给我钱!知道吗?母亲生活必需的钱,他却不让给!哪有这样的儿子?嗯?”

三千代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那会不会——”直美说,“你儿子也许是认为凭劳动吃饭对你有好处。”

三千代惊愕地望着直美……

“哼,这样幼稚的话我不想听。反正国崎心里还记着我,那时候还不要紧。”

“可是,以后呢?”

“以后?是啊,反正是那样生活,没什么关系。”三千代说。

“你觉得别的还有谁会憎恨你儿子,甚至要杀死地吗?”江山问。

“没有。不过,我根本不知道那孩子同什么人来往。”

“是吗?”江山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打扰了。”

“要回去吗?”

她道歉似地说道。又似乎很想挽留。直美想,可能是太寂寞了。

“哎,带着个姑娘,睡觉的伴儿也不能找了。”三代说着,来到了门口。

“你还是想一想生活吧。”江山说,“那会伤身体的。”

“讨厌!”三千代生气地说,“男人都会说教!走吧。”

“白跑了一趟。”出了公寓,江山说。

“是啊。不过,怪可怜的.那女人有点儿……”

“嗯,天快黑了,回你家吧!”

“是啊……”

“你在想什么?”

“嗯,好像。已里有什么事。”

“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想到了…·。·又忘了。”直美一缩肩膀,“慢慢会想起来的。”

上了“的士”,直美说:

“肚子饿了,想早点吃长谷活做的菜!”直美像又变成个少女似的笑着说。

11

下了“的士”,两人呆住了。

“怎么回事?”

门大开着。

“不对呀。……看,门也坏了,喏,这儿也坏了

两人面面相觑。江山紧咬嘴唇。

“他们来过了!”

“走吧!”

直美往门厅跑去。门厅的门也敞开着。

“长谷沼!”叫了一声,直美水然愣住了。

面前站着一个警察。

“是报警装置?”直美问。

“对,我们跑来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大门和门厅的门都敞着。”这位警察大为不解,“显然有弄坏房门而入的痕迹,但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没法了解情况,只好我一个人留下了。”

“给您添麻烦了。”直美说。

“看上去,里面好像没被搞乱……”

“嗯,好像东西没少什么。”

“这儿还有什么人?”

“没有谁。”直美说。

江山惊异地望着直美。

“可是,刚才不是叫谁的名字吗?”

“哎,那人是佣人,回娘家去了,刚才我给忘了


“是吗?来人可能是闯到屋里,听到警车的警笛声又逃走了。”

“我想是的。”

“明白了。那么我就告辞了。如果发现什么东西被盗,请再联系。”

“给您添麻烦了。”

直美将警察送到门口。

江山向回到屋里的直美问道:“哎,为什么……”

“木明白广直美焦急地说,“她们俩可能都被带走了,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