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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这一日,三人又相邀到“天香楼”喝酒,听说“天香楼”新进一批上好的“女儿红”,怎能不赶紧去尝一尝。

德礽和永熠先到了,要了常坐的天字号雅间。里面的一干陈设皆系上好的红木制成,三面墙上都挂了名人字画,虽不是真迹,可赝的也够绝的,像宋徽宗的《溪山秋色图》,若非你是书画行家,不然还真难辨出个真假,听说这些可都是“墨香斋”的吴老板倾力搜罗来的。拉开南窗的帘子,屋子里立刻亮堂起来,推开窗户,下面便是熙来攘往的人群,热闹非凡,这“天香楼”正是处在京城最繁华的东市大街上。

岳晟今儿个来迟了,德礽和永熠点了酒菜,便先要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边喝着等他。

永熠喝了几口,又想起雨梦的雪露之茶,不禁怔怔出神,这世间还有谁似她这般清雅脱俗,但愿德煊能好好珍惜她,切莫辜负了她……

“你在想什么呢?老是走神,跟害了相思病似的,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德礽调侃道。

永熠回神笑道:“你是快要做新郎了,自然春风得意,而我的佳人还不知在何方呢!”

“我看珞琳挺喜欢你的,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媒啊?”德礽坏坏的笑着,不过说心里话,他还真是希望跟永熠能走的更近些。

永熠正喝着茶,闻言呛的直咳嗽,慌道:“你可别给我乱点鸳鸯谱,我可是一直当珞琳是小妹妹,亏你想的出来。

“这有什么,咱们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德礽对永熠夸张的反应不以为然。走到南窗张望了一下,还是没看见岳晟的影子,嘀咕道:“这小子怎么回事,呆会儿定要让他先自罚三杯才行。”继而又回头对永熠道:“说真的,我原不怎么在乎这门婚事,但认识岳晟之后,我倒是开始有些期待了,你想哥哥的才貌人品已是如此,妹妹也差不到哪去,你说是不是?”

永熠笑了笑道:“那是当然的,你就安安心心等着你那美娇娘吧!”

正说着,岳晟来了,德礽正要说他几句,却见他身后又闪出一个人来,让他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来了?

永熠见德礽神色不对,回头一看,只见岳晟身边还站着一位俊伟挺拔,清秀儒雅的男子,微微的笑着,自然流露出令人难以抗拒的亲和之力,那双修眉长眼像极了一个人,是谁?

岳晟见他二人皆愣在那儿,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大理寺少卿景颐,也是我好兄弟,唉!德礽,你应该认识的呀!他是你大嫂的哥哥呀!”

永熠这才明白,原来他是雨梦的大哥,立时便觉得亲近起来,笑着施了一礼,自我介绍道:“我叫永熠,现在在皇上身边当差,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

景颐回了一礼道:“永熠,我听梦儿说起过你,说你和德礽都很照顾她,帮过她很多忙,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们,岳晟是我的兄弟,听他说你们今天在此聚会,我便不请自来了,希望不会扰了你们的雅兴。”

永熠忙道:“怎么会是打扰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德礽,你说是不是?”永熠怕德礽会臭了个脸,不给大家面子,先把话给拦住了。

德礽听景颐说起了雨梦,心里便柔软了些,想起小时候他还挺照顾他的,记得有一次他被几个大孩子欺负,刚好大哥又不在,是他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替他赶走了那些个恶人,自己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不过十年未曾往来,中间又隔了仇恨,一时间尴尬的不知所措,听永熠这么说也就“呵呵”一笑。

岳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内情,见大家都认识了,很是开心,忙招呼着入座,在他想来大家都是亲戚呢!

第四十九章  天香楼(二)

人一到齐,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岳晟打开酒坛子,立时一股醇厚的酒香飘散开来,闻之欲醉,倒在碗里,只见色泽淡黄透明泛有琥珀光。

德礽尝了一口,连声赞道:“好酒,果真是好酒,味醇甘甜,馥郁芳香,果真是酒中极品了。”

景颐也尝了一口道:“这‘女儿红’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故事哩!从前,浙江绍兴有个裁缝师傅,一直想要个儿子,妻子怀孕后,他高兴极了,酿了几坛酒,准备得子时款待亲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个女儿,裁缝师傅很是气恼,就将几坛酒埋在后院桂花树底下了。  光阴似箭,女儿长大成人,生得聪明伶俐,居然把裁缝的手艺都学得非常精通,特别善于绣花,裁缝店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旺,裁缝一看,生个女儿还真不错嘛!于是决定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办婚事。成亲之日摆酒请客,裁缝师傅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埋在桂花树底下的几坛酒,便挖出来请客,结果,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色浓味醇,极为好喝。于是,大家就把这种酒叫为‘女儿红’酒,家家相仿,竟成风俗。一般来说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已是很珍贵,我尝这酒竟有三十年的酒藏,难得啊!难得!”

永熠和德礽皆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景颐对酒有这般研究,不仅对酒的来历如数家珍,而且,这坛‘女儿红’的酒藏正好是三十年,心中暗自佩服。

岳晟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景颐大哥是品酒高手,人称‘酒仙’,他若说是三十年的,就绝对是三十年的。”

景颐笑了笑道:“改天我请大家喝藏了六十年的‘花雕酒’。”

永熠端起酒碗道:“好啊!再来一盘烤乳鸽,味道就更好了。”

大家喝着酒,聊着天,从天南到地北,从庙堂到江湖,最后又聊到了诗画。德礽见景颐才学渊博,谈吐优雅,好感渐生,不似前面这般局促、尴尬了。

永熠道:“若论画花鸟,还是首推宋徽宗,他画雀鸟,常以生漆点睛,小豆般的突在纸绢上,尤其生动。而他对山水也有一定的造诣,就像这幅《溪山秋色图》也算是他的传世之作了。”

德礽道:“只可惜这幅是赝品。”

永熠笑道:“这赝品足已以假乱真了,可见临摹者功底非同一般啊!”

景颐抬眼笑道:“你们可知这幅《溪山秋色图》乃何人所临?”

德礽疑道:“景颐兄知道是何人所临?”


永熠也极为感兴趣,凑道:“若是我朝中人,定要与他交个朋友,还有那位‘芭蕉客’,可恨的吴老板,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相告。”

景颐故意慢吞吞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

岳晟也急道:“景颐兄,你知道就快告诉我们啊!急死了。”虽说他对刀枪比较感兴趣  ,但他也很好奇。

“这个人啊!大家都认识。”景颐继续买关子。

三人异口同声道:“快说啊!是谁?”自己都认识的那就更加好奇了,哪还有心思去猜。

“我的妹妹,你的大嫂,雨梦。”景颐瞧着德礽道,此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有些不置信,虽然一直都知道雨梦的才情出众,没想她在书画上也有这等造诣。

“还不止呢!永熠,你不是想结识‘芭蕉客’吗?呵呵……”景颐语不惊人死不休。

永熠彻底蒙了,那“芭蕉客”竟然也是雨梦,自己百般费力求了雨梦的画送给了雨梦?这算怎么回事嘛!而且她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都不知道她心里怎么笑话他了,只觉的这份尴尬伴这酒气直冲脑门,涨的满脸通红。

德礽半天回过神来,见永熠面若关公,想到他送给雨梦的画竟然是雨梦自己画的,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景颐和岳晟面面相觑,见他们两,一个红着脸闷声不吭,一个也红着脸大笑不止。莫不是受了刺激不正常了,还是酒喝多了?

德礽笑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景颐兄……你不知道,他……他求了‘芭蕉客’的画……送给了雨梦……。”

永熠狠狠瞪了德礽一眼,这小子太不地道了,把他的糗事都给抖搂了出来,这下子他可真要被大家笑死了。

景颐也笑了,但他的心里却多了一层隐忧,吴老板把梦儿的画当宝似的,是决计不肯卖的,这永熠能求了去,而且偏巧就选中了那幅画,这说明什么?永熠太了解梦儿,而且也太在意梦儿了,是这样吗……再看这永熠人品才貌,风流气度绝不逊于德煊,但愿是自己多想,毕竟梦儿现在是德煊的妻子啊!

岳晟也只当听了笑话,跟德礽一块笑的起劲,永熠就更加郁闷了。

第五十章  春来愁思

立春过后,春意渐浓。只是这乍暖还寒时分,春啼细雨,不免让人生出更多愁绪来。

雨梦倚着南院的栏杆,看着院子里的芭蕉叶儿在雨中庸懒的半卷着,翠绿欲滴。一旁的梨树已经吐蕊,含苞待放,那些藤蔓枝叶也都透着嫩嫩的绿、淡淡的香,牵起了心底柔柔的情思、黯黯的忧伤,不仅幽幽叹了口气。

德煊最近真的好忙,每次来总是步履匆匆的,坐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寻了来,禀这问那的。宛馨的身子也总不见好,令人担忧。她原想着过去看看她,可珞琳却拦着道:“你要去看她,那是你的一番心意,可这在别有居心的人眼里,是好是歹就不得而知了,不是我说宛馨有什么不好,我就是觉得你还是离她远一些的好。”珞琳的意思,她懂得,可她身为大福晋,侧福晋有孕,她却不管不顾的,总有些说不过去,到时候一些个不明事理的人还会以为她小心眼,嫉妒,不能容人。哎!怎么做都不对……不过,她确实羡慕宛馨,她都快当额娘了,而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