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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是以对这种当朝士人以为的“风流韵事”都不曾所闻。他好奇的拿过西门义手中的书稿:“你今天怎么问起这个?”

那书稿他翻了几行,便不由也面红耳赤,轻笑道:“义弟,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这种……”“大哥,我看此人文中说——士人是社会潮流的领导者,他们的趣味和倾向有时往往会比朝廷的诏令更具号召力。除了那些以正统自居的道学家之外,本朝士人通常不仅不排斥同性相恋,反而常把它作为一种风流韵事而津津乐道,并加以倡扬——所以,我才……”“你才看这种……呃……”

“那,大哥对这种人可有鄙视?”

西门义不待西门笑说完,便打断他问道,口气咄咄逼人,却带有几分慌乱。西门笑不知怎的,有些不敢看他的目光,想了想,才摇摇头道:“外人的隐私偏好,我不多妄言——只是,男女并称,所由来矣。其偏嗜者,亦交讥而未见胜也。世固有癖好若此者,情岂独在内哉?”他文绉绉的说了这么一段,自己先行笑出声来:“这书稿如何,我虽未看。只是看其人行文,比那笑世生却颇有不如,你不用要看下去了。否则净问些这种怪问题,大哥也是答不出来的。”他说完,去拉西门义的手,想带他离开书斋,却看西门义愣愣的看着他。表情虽呆滞,目光却比烛火更灼人。“大哥不通此事,却熟知男女之事?大哥……你是不是有过……”他虽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西门笑又被他这突来的问题给“冻”住了。沉默了片刻,才犹豫道:“呃……一定要说吗?”“自家兄弟,大哥又何用避讳。”

他说的轻巧,语气却毫不放松,显是非要听到答案不可。西门笑给他看的更加尴尬,只得点点头:“呃……也算吧……”“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大哥莫非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这几声逼问极其尖锐,显是怨怼至极。“没、没有!”西门笑奇怪自己怎么会慌乱起来。这些年西门义是愈发的严厉刻薄,现在连他都觉得他的气势实在是……迫人。西门笑心里想着——我为什么要答你!这是个人隐私耶!嘴上却不自觉的干笑道:“是之前一次谈生意,被人约到画舫……我多喝了几杯……醒来时就……”“之前?哪一次?我知道了!是京城高氏!怪不得你那几天都躲着我!原来是做了亏心事。”西门义冷冷说完,抚袖而去。只留下西门笑矗在原地,心里泛疑——这也算亏心事吗?他好歹也是20好几的大男人,别人早就妻妾成群,他不过是一晚,又有什么好亏心的?“奇怪,他干么气成那样……话说回来,我躲过他么?我真的有躲他吗?我躲他干么?”西门笑陷入深深的,深深的郁闷之中……

西门笑在郁闷。西门义却是在气恼。

比他当面听到聂四在耻笑他还气恼!!

他快步走着,脑子里反复却只有那句话——他即使不嫌你,却也不会看上你,你的眼里却只有他。即使他娶妻生子,妻妾成群,你的眼里还是只有他!即使他娶妻生子,妻妾成群……这些年来,他虽被这“咒”所惑,却不以为苦。原来是因为他根本不懂这为何算“咒”。只是现下,他终于明白了——当你眼里只有一个人时,那人眼里却并非只有你,原来是这般的……这般的令人锥心剌骨……的痛……

闲话:感泪!三少,100K后,你终于长大了!!!

嘿嘿~~~载歌载舞,以后终于可以尽情的暧昧暧昧了!!

本回的开头请了聂家兄弟来串场!(聂四潇洒笑,拱手谢礼)我也是很喜欢他们的,希望于老大可以痛快的写出他们的故事!耽美就耽美嘛!有什么好犹豫的

出府前,西门笑先四下张望了一阵。确定左右无人,才轻出一口气,小心的掩了上大门。上鞍拍马,正要出发,却听耳边响起一声阴森的冷笑,随即,就听有人阴阳怪气的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西门笑的心扑的一跳,险些从喉咙里跃了出来。只觉汗湿衣背。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西门义一脸阴霾的就站在马后。“义弟,你几时来的?”他干笑,其实想问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明明就已经小心确定过的……“大哥,你不用引开话题,你打扮的这么……嗯……这么整齐,是要去哪里啊?”“我……嘿嘿,我约了一些晋商谈生意,正要出门……”

“约在哪里?”话意又寒了三分。

西门笑就怕他问这个,却也知道,他这番拐弯抹角,其实就是要问这个。无奈,只好答他:“义弟,你要知道,大哥不是那种行为不俭贪花好色之人。只是这些晋商,素慕南京秦淮风情,大哥做为东主,也只好……”他说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西门义的神色——还好,仍只是青色,没再加重。便如实道:“只好约在秦淮。”

约在秦淮代表些什么,那就不用再具体说明了吧。

看他这么痛快的招认。西门义倒颇意外。“大哥……”他再度再开口,语重心长。奇妙的面色也恢复如常的白晰:“你去做正事,我当然不会干涉许多。只是……”他稍停一下,看西门笑忐忑之貌,邪恶的挤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可否带上小弟一同前往。”他虽是用的请求句式,语气中却一点都听不出来。说着这话,拍拍手,一仆人就从街角转弯处钻出,将牵在手中的马交给西门义,显是早已准备多时。西门笑沉稳微笑。正待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西门义道:“大哥,这些年来,我一直打理府中内务,总理家产财务,却还真没和人谈过生意。我看大哥每每在外奔波辛苦,早有心帮大哥分担,现在跟大哥去见识一下,大哥以为可好?”他一番大道理压下来,堵回西门笑的场面话,也不等他组织好语言反驳,就径自拍马出发。西门笑只得无奈摇头,拍马追上。

承载无数脂粉气的秦淮河,桨声阵阵,月影摇红。比之《清明上河图》来,神韵确有几分相似。东水关外天水相连,空旷浩淼。行至夫子庙地段,方见河厅、酒楼、舞榭,种种的灯红酒绿。此时天气已暗。晕黄灯火映照的歌女逸姿隐约可见,隔岸看去,更添几分尤抱琵琶半掩面的风情。西门义在南京城住了这许久,却还真是首次见识到这“桨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的旖旎艳景。一时也不由看花了眼。但念及这繁华表相之后的藏污纳垢,心下却也有几分排斥。西门笑在此约见的晋商乃山西平遥大户,孙姓人家,号称家产千万。那孙老爷相貌普通,还带着几分庄稼人的憨实。西门义初见之下,也颇不以为然。但一番交谈之后,才发觉此人目光远大,气度非凡,无怪乎在商场纵横自如。

古来,晋商就有商界龙头之称。经营商品之多、投入资金之多、从业人员之多,在其它所有的商帮里面都是首屈一指的。尤其是盐业、典当、钱业、颜料、纸业这些行业,可说在晋商手中控制。西门家名下的织造行、茶行、瓷器行、木材行,不少原料都有赖晋商提供,因此对他们极是倚重。晋商经商最重信义、公正两项。孙老板之所以选择与西门家合作,便是看重西门笑为人处事的有这两大特点。或许当初西门老爷选择西门笑为长子,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吧!西门义想到这里,便有些得意之情。众人谈商的过程,与西门义的想象的有些不同。一番场面话后,诸人就直接进入正题。看他微现惊奇的表情,西门笑苦笑着低声解释——晋商最是公正,就事论事。还曾有人自赞“夫商与士异术而同心,故善商者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洁之行,是故虽利而不污”,饮酒作乐,是须在正事了结之后。西门义这才心下稍宽,专心的听西门笑和孙氏商人商讨诸多事宜,划分利益分配。

待商谈进行到一半。却见一人匆匆从外走了进来,是西门笑最得利的助手霍总管。他先对诸客人行了礼,才走到西门兄弟身边,压低声音禀报了城郊木材行走水之事。“大哥,那我随霍总管去看一下。”西门义虽有心留下学些经验,但见事情紧急,也只能赶去处理。不料,西门笑想了想,却道:“义弟,还是你留在这里代我招待,我去去就来。”他说完,就起了身,向在座晋商告了罪,出门而去。西门义知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多争。就着刚才听诸人谈话时产生的一些想法,询问那孙老板的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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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郊的木柏巷,是几家木材商行的集散地。故一家失火,周遭同业也会受到牵连。离了花舫,西门笑才向霍总管打听事情的原因。原来是对街一家不知何故失火,导致西门家的商号也受了连累。“大少爷,你既然要招待那孙老板,让三少来处理不就行了吗?”

那霍总管跟随西门笑已久,自然知道这次生意的重要,提出疑问。西门笑却只是苦笑。他原是担心是自家商号引起的麻烦,如果交由西门义处理,以他历来的严格,商号从员不免要受严厉的诃责。只是,这木材行的伙计,算来都与西门义有些渊缘——是西门义还是乞儿时,对他多有照顾的乞丐同伴。西门义被收为西门府义子后,便将他们安置在自家商行作事。那些人对他感恩极深。故西门笑不想再为这种利益之损,使他们之间产生隔阂。这些话他没对霍总管解释。只是急急赶往出事地点。

从秦淮河到城郊往返,西门笑纵是已经快马加鞭,待重回画舫时,却也接近午夜。他只希望西门义能替他拖拖时间,招呼客人。不想,待他上得画舫,却听里面尽是丝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