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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威塞克斯”越过涌动的人群,向包围莱柯西亚城的维尼泰城墙西端飞去。邦德向下看,看到的是一个与绿线南部迎异的城市。莱柯西亚一点儿都不像已经现代化了的尼科西亚。眼底下的大楼好像是几百年以前的建筑。结果是,莱柯西亚与它的南方近邻相比,反倒显得更有特色。这里有许多从中世纪及稍后的年代里遗留下来的历史纪念碑,包括许多哥特式和奥斯曼帝国时代的建筑。

“你要我在什么地方降落?”尼姬大声说。

邦德指指一个清真寺。“那里,那里就可以。把它停在大院里。”

他检查了一下他携带着的AK47,接着摸了一下P99.他很幸运在阿克罗蒂里补充了它的弹盒和子弹。

“威塞克斯”降落在凯利·梅西特清真寺的大院里。突击队员跳了下来,邦德跟在他们后面。他朝尼姬竖起大拇指做了个手势,她随即又将“威塞克斯”升向空中。

暂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邦德和那几个人都等待着,观察着院子四周的动静。

突然,清真寺的大门打开,20个土耳其士兵倾巢而出。他们都穿着绿色军装,沿着围墙四周散开,一会儿工夫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都单腿跪下,把他们的长枪瞄准眼前的五个人。一个上尉用土耳其语大叫着让希腊突击队员放下武器投降。在这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希腊人和土耳其人相互瞪着眼睛,一动不动。面对宿敌,双方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四个突击队员看看邦德。“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问道。邦德扫了一眼土耳其士兵,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安静点,小伙子们,”邦德平静地说。“这一定是一个误会……”

接着,两个着便服的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对指挥士兵的上尉平静地解释着什么。上尉点了点头,然后对他的手下大叫了一声。他们立刻放低了武器,感到一阵轻松。那两个穿便衣的人于是朝邦德他们走来。有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和大大的棕色眼睛的家伙,使邦德想起了一个从前认识的人。

“没事了,”邦德对他的人说。“他在这里。”

邦德走上前去,站在那个人面前,然后伸出手去。那个络腮胡子的人朝邦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有力地握着邦德的手,说:“邦德先生,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邓波。”邦德说。他与斯蒂芬·邓波——邦德的土耳其朋友大可·克里姆的儿子,已经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多年前,他曾在东方快车上发现了被俄国的杀手红格兰特杀害的克里姆的尸体,对此邦德记忆犹新。后来,克里姆的儿子曾在这个案子中协助过邦德,那似乎已是十分遥远的事了。现在,他长大了,长得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T站这些天怎么样了?”邦德问。

“我们做了大量案头工作,”邓波说。“可是,当英国要求我们允许他们与希腊人一道对北塞浦路斯发动突击行动时,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铅笔,开始留神了。”

“邓波,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们得赶到总统府。”邦德说。

“我们会开道的。”邓波说。他用土耳其语对他的士兵喊了一个命令,然后示意邦德跟着他们出了寺院大门。那四个希腊突击队员对着土耳其人苦笑了一下,但毫无怨言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冲出大门,来到了泰齐麦特大街。大街上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这25人以一个阵形冲进人群。人们纷纷避开,让他们通向那幢优雅的白色建筑。

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总统府的卫兵感到十分惊讶。邓波和那个土耳其上尉走进警卫室,向他们出示了证件。邦德安排了一切,这样,邓波就不可能事先向他们警告他们的到来;因此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一点儿也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起先,卫兵们不能相信他们的保卫工作出了什么差错。然而邓波的信誉最终还是使他们相信了。最后,总统府的警卫班长点了点头,同意他们进入大门。

警卫带路进入大楼。邦德看了看手表、现在是9  点30分。他们静静地踏着大理石台阶来到二楼,然后被带向总统的客厅。那里,早餐招待会仍在进行中。

麦威利·邓肯手里捏着那支镀金圆珠笔。总统正站在桌前倒一杯土耳其咖啡。邓肯所要做的只是把圆珠笔的笔尖戳进总统的手臂或是大腿,然后摁一下尾部的按钮释放毒素。总统只会感受到一点轻微的压力,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划了一下。

“总统阁下,”邓肯说着,把手中的笔对准目标的臀部。“英国大使馆还等着我回复,因此我想感谢——”

门突然被撞开了。三个土耳其士兵和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的卫兵走进了房间,拉开枪栓。他们用土耳其语命令所有的人都“别动”。邦德推开人群,走进了大门。

惊慌失措的邓肯扑向总统,抓住他的胸口。他手持圆珠笔对准他的脖子大叫道:“靠后!”他开始押着受惊的总统退向落地长窗,但是总统被绊了一下,向后跌倒了。邓肯扔掉圆珠笔,伸手去掏他那支38毫米口径特制手枪。

但他没来得及掏出手枪,一颗子弹已射向他胸口。他向放食品的桌子倒去。桌上的碟子哗啦一声都滑到地板上。邦德放下威慑P99  ,把它塞进枪套里。他走向邓肯,在他旁边蹲下。那家伙正冒着鲜血拼命喘气。

斯蒂芬·邓波立即走到惊魂未定的总统身边,用土耳其语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扶他离开了屋子。其他北塞浦路斯的官员们开始轻松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安慰他们的客人们,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好吧,邓肯,”邦德说,“现在是你告诉我真相的机会了。赫拉在哪儿?第九次攻击是什么?”

邓肯嘴里冒着鲜血,直喘着气。“—……将……成为……多……”

他尖叫了一声,死了。邦德搜查了他的口袋,发现一张用红墨水画着“8  ”字的纸条和一尊石膏像。在他的另一只口袋里有一张莱柯西亚的地图和一张沙拉饭店的便笺。地图上的一个建筑物标上了黄色箭头。便笺上用铅笔写着:“#号码,17:00”。

邦德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把纸条放进了口袋,然后又看着地图。

“邓波,这幢建筑是什么?”邦德问,把地图指给他看。

“那是沙拉饭店。”

“集合你的人,赶快走!这里的事已经了结了。”

沙拉饭店有八层楼高,从屋顶上可以看到莱柯西亚/尼科西亚的全貌。赫拉·伏洛波罗斯穿着她那数字杀手装,早已装配好M79榴弹炮,并且已在后膛里安上了装有沙林毒气的弹药。炸弹将在空中爆炸,把化学物扩散开来,然后再由微风吹散。成百上千的人将会感染。赫拉需要做的只是朝四个方向发射那四枚榴弹,再从早已视察好的退路下到底楼,跑向她已经停在一个街区外的汽车,然后驶向城市的北端,她早已在那里藏好了那架自转翼飞机。没有人会在热闹的欢庆场合去注意她的行动。土耳其塞浦路斯人正沉溺于狂欢之中,没有任何事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赫拉认为在独立日这天进攻他们,真是天赐的良机。

10点钟,她望了望饭店对面的广场上临时搭起的演讲台。总统没有出现。难道他这么快就死于邓肯的注射?还是邓肯的行动失败了?

10点零5  分,她再也不想继续等待了。她又检查了一遍榴弹炮发射器,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防毒面具,准备发射第一炮。

“住手,赫拉!”邦德的声音从电梯通向屋顶的通道口传来。他站在30英尺以外,手持P99  瞄准她,看她敢不敢再移动一步。在他后面,是几个土耳其士兵,都手持武器对准着她。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和防护眼罩。

“从发射器旁边走开。”邦德的声音透过面具过滤器,听上去带着金属般的冷酷。

她的手指正在扳机上。“只要一发炮弹就足够了,詹姆斯,”她说,“扣动扳机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要是你开枪,我就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不由自主地扣动扳机。”

邦德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会发射这一发炮弹的。要是他与她离得近一点,一颗从威慑P99  射出的子弹也许会把她打得飞离武器。不过在眼下这个距离,他不能冒这个险。

没有人敢动。他们都听到一个低沉的震动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逼近。某种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正从地面上升起。起初,它听上去像是割草机的声音,接着它的声音越来越大。邦德熟知这个声音,知道他的搭档马上就会出现。它来得正是时候。

“威塞克斯”直升机突然升空,盘旋在沙拉饭店的上空,它几乎滑着顶梁越过。赫拉正匍匐在顶梁上。尼姬熟练地越过建筑物,在赫拉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就把她从发射器旁边撞开了。她从屋顶上滚下,一直滚到屋檐边缘。她从背后掏出一把水下发射枪,瞄准邦德。

“开火!”他命令道。士兵发射了一轮子弹。然而,没等子弹射到她身上,那女人就镇定地从背后倒下了大楼。

邦德跑到屋顶边缘向下看。她早已无影无踪了!接着他看见了那根绳子。它一头勾住建筑物的一个突出物,另一头钻进一扇开着的窗户。邦德已经在莫那瓦西亚见识过她爬绳索的技术,因此断定她已经溜走了。

突击队员直奔楼下,在饭店里搜索了半小时,然而,除了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一套保护衣和一个防毒面具外,连赫拉·伏洛波罗斯的影子都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