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说过我可以给你挣到十个亿,那样你就可以得到五千万,想想吧五千万,这只是提成还没有算奖金吧?”潘国峰好像有点着急。

“我想,”李总慢条斯理,“我现在需要的是稳当一些,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出事端,监察部门的压力很大的,你体会不到的,我怕钱没有挣到命都没有了!”

整整一个小时的谈判,李总始终不松口,常云啸在傍边也不敢插嘴,只能看着潘国峰。潘国峰坐在那里沉思。屋里全都是烟雾,大家谁也不说话,老张也替潘国峰着急,分明曙光就在眼前,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这可是将近两年的心血呀。

“那么这样吧,”潘国峰开口了,“你先给我开一千万,我继续将价格推高到八元,如果监管部门查得紧我们就立刻结束,不紧我们就继续涨上去,多少让你李总赚点,也好向公司交代,您看这样可以吗?我想只要开始上涨,股民那里就没有那么多怨言了,监管部门的压力也就小了,民不举官不纠嘛。”

李总不语,狠狠的抽了几口烟,“好吧,下午你的钱到帐。老张你把账户都收管好,做盘的思路还是听潘国峰的,具体操作你要全权负责。今后做盘要更加小心谨慎,每天向我做盘后汇报。好吧,就这样吧。小潘你看呢?”

“恩,好吧,我看这样行。”

回到家里,潘国峰闷闷不乐,其实谁都明白,常云啸手上的主账户汇合到老张那里,就等于把潘国峰的指挥废除了,人家可以按你说的做也可以不做。潘国峰在自己的房间里关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出来对常云啸说。

“看来我们坐庄的学习过程就要结束,希望你能学到一些东西。后面我们就不用再那么费力了,你也可以轻松了。今天下午钱一到帐,我就给你划三百万过去,是你酬劳也是报你的出狱之恩。”说完径自出去,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看他回来。

第二天再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那么闷闷不乐了,可能是想开了,向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同时常云啸得到一个账户,上有三百万人民币,这让他也同样的兴奋起来。

从那天起,银丰集团股票在4-5元间震荡了足足两个月,这到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按照潘国峰的性格是不应该的。随后开始发力上攻,到八月份的时候股价已经上到了8元多,再进入平台震荡。

虽然开着空调但是地下室的气味还是不让人舒服。潘国峰躺在摇椅中闭目,常云啸早就开始恢复了学习,现在正在学习期货。去年证券从业人员资格考试已经放开,社会人员也可以报名参加,所以今年常云啸就报了名,拿点证书没有什么不好的。

“常云啸,其实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大哥,是你把我从监狱中救出来,要不我还有好多年呢。”潘国峰突然说。

“你呀,还是做我师傅吧,我还没有学完呢,再说我现在也叫顺嘴了。”

“我上次进去的时候,发现了警察的一个弱点。”

“哦?警察也有弱点?”常云啸感兴趣。

“其实只要你不坦白,他就拿你没有办法,警察办案需要证据,你什么都不说一概都不知道,警察很多时候是拿不到足够的证据,就没法办报法院。尤其是一些铁无证据的事情,比如知情人已经死亡或者逃跑,那么只要所以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就什么罪过都没有了。真的,我在里面的时候见过这样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段了?不是都过去了吗?那段生活其实没什么好回忆的,对了也不知道大青现在怎样。以后呀,我就跟着你学,你走到哪里我去哪里。”

“坐庄是什么好事?只怕你将来还有要恨我的时候呢。”没说完潘国峰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其实恨不恨又能怎样?有些人你就是想恨他也不一定恨得起来,因为他没想害你,潘国峰就是这样。从第二天清晨起,常云啸就再也没有找到他,而且很多年也没有他的消息。人就这样消失了,只在电脑前留下了一盘录音带,就是潘国峰和李总的所有谈话。

潘国峰逃跑了!

后面的事情不很乐观,李总被证券监管机构调查,司法部门很快就介入开始立案了,李总所在的恒天投资公司也在调查之中,老张和常云啸也涉及在内,被警方拘留突击审讯。

这个时候常云啸才明白那天潘国峰说话的意思,于是他给了警方暗示,让警方在搜查住所的时候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盘录音带。常云啸早就听过了这盘带子,那里有多次会议和讨论的记录,由于潘国峰不允许常云啸说话,所以这些记录中没有常云啸的声音。而后的审讯中,常云啸保持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一切的一切都是潘国峰所为,自己只是跑腿为了混饭吃,其他一概不知情,统统问我的律师。

这个时候,舅舅和风铃也不会闲着,四处游说。当常云啸走出拘留所的时候,听说李总这次是彻底栽了,有领导批示:“此案由于涉及金额巨大、人员众多,造成后果极其严重,使广大投资者蒙受巨大损失,鉴于国务院三令五申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此案必须从速从严依法办理。”老张也没有逃过去,常云啸由于不知情无罪释放,重大疑犯潘国峰在逃。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近进来,在地上留了一条光影。风铃爬在常云啸的胸口上,轻轻咬他的乳头。常云啸笑着抚摩她的秀发。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搞明白,是潘国峰告的密吗?那他告密有什么好处?股价上涨了,还可以从李总那里再多分点利润,难道连钱都不要就跑了?而且李总说要给他两千万,他却只要一千万,不可思议。”

“他能不要钱?那么爱钱如命。”风铃手又不老实的在常云啸身上乱摸。

“你是知道一些事情吧,告诉我。好了,别玩了。”常云啸把她按住。

“好好好,我告诉你。潘国峰的师傅当年坐庄给李总打下天下,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后来出事了,姓李的不旦不帮忙还全栽给他,使得他的师傅就这样进了监狱。潘国峰这次就是要报这个仇的,所以他不仅告发了李总,还让他所在的公司支付了两亿多的罚款。”

“那钱呢?你不是说他拿到钱了吗?一千万他还给了我三百万,自己剩七百万。”

“加这七百万的话,他一共得到五千七百万。”

“什么?”常云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风铃离开了床,拉开窗帘让阳光整个照进来投射在她美丽结实的裸体上。然后在小吧台上取了一个高脚杯,倒了牛奶进去,“你太小看他了,李总也小看了他,以为用点钱就能拉拢潘国峰为他做事。潘国峰找过你舅舅,你知道吗?”

常云啸摇头。

风铃继续说,“在银丰集团四块钱的时候,他找到了舅舅,得到了一亿五千万的资金,然后全部买入银丰集团。然后用李总的钱将股价抬到九元,再将舅舅的股票都倒给了李总,让舅舅赚了近一亿七,然后按协议得到五千万的酬劳。又得了钱,又搞跨了李总。”

“高,实在是高。”常云啸这才明白为什么银丰集团在四至五元的价位反复震荡,竟然是给舅舅进场的机会,原来自己一直被瞒在鼓里。但是不得不佩服潘国峰,发生这么多事,竟然可以不露声色就能办的如此完美,想让进监狱的人都进去了,不想让进去的不仅能保存住而且有钱赚。

“其实,他要是踏踏实实跟着李总不是能得到更多吗?”

风铃笑出了声,“李总那样的狐狸能给他八前千万吗?李总本来是想把潘国峰的权利收回后,自己坐庄挣钱,因为从四块钱向上炒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太难的事情。那样少了潘国峰的分成,他们更可以分更多一些收益嘛。”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详细?”

“潘国峰临走的时候跟舅舅谈过,要舅舅随时准备保你出来,同时告知了这些。前两天是舅舅告诉我了。”

常云啸点点头,不语。这近一年来大家一起坐庄的点滴事情出现在眼前,还很清晰。平时大家那么投机,没有想到其中隐藏了这许多的暗礁。

连续几天常云啸都没睡好,有时候梦见潘国峰,有时候梦见林晓雨,有时候梦见北京的哥们,还有风铃,有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从黑夜中惊醒。人生真是变化无常,最心爱的人突然走掉,最敬佩的人一夜逃亡,究竟是谁背叛了谁?也许谁也没有错,都是追逐自己的理想,只是在理想的背后往往是别人的痛苦。

最亲近的人都可以把你放进一个陷阱,那么其他人呢?潘国峰说过,股市上自己以外的人就都是敌人。这句话让他听着心寒,但是有什么不对吗?生活中不也是如此,没有利益关系的幼儿时代人们没有矛盾,从知道区分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挣扎在各种特定的斗争中,小到心存嫉妒,大到杀人放火,最后谁是你最亲的人?

常云啸哭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心中好难受,好难受。也许只有泪水才能让人的心灵冲刷的洁净一些。

常云啸决定休息一端时间,回北京看看哥们。

临走的时候,风铃一再的嘱咐,记得给她打电话。常云啸点头,经过了这许多事情,他对这个姐姐的依赖好像更加强烈了。

第十二章  败走香港(上)

第十二章败走香港

深夏的北京其实一点都不比中国著名的四大火炉凉快。常云啸回到自己北京的小窝,竟然用钥匙打不开房门,突然想起来房子借给梅子和驼子结婚用了,一定是换了门锁。只好去了妈妈留下的房子,里面很干净,摆设没有动过,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看来梅子经常过这里来打扫打扫,托付给她是一定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