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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要王娜坚持斗争,给学校施加压力的主意是由我出的。

他受罚了,而我“逍遥法外”。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王娜。

“孟哥,你不要难过。”我握住孟空军的手说。我佩服他,他没有当叛徒。

“有什么难过?有什么了不起?算不了什么。一年之内,只要不犯错误,就会解除的。”他大大咧咧地说,显示出男子汉的派头,“我爸鼓励我说,要做个正派的人,要受得起委屈,经得住打击。”

“你妈妈的态度呢?”我问。

他笑得很开朗:“我妈很气愤,说学校也太专横了,重处罚,不重教育,重关系,不重事实。但是她也叫我不要难过,好好学习,抓紧体育训练,争取成为招飞对象。”

“孟空军,我找河马主任去。”

“找他干啥?”他大为不解。

“要实事求是嘛。我把真相说清。如果要罚你,应该首先罚我呀!现在的做法,使我内疚,我将在王娜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她会怎么看待我?她会说我是——骂我不是男子汉!如果我不去找河马,那你就是我的替罪羊。”

“这是我心甘情愿当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记得吧?我们读初一的时候,你不也当过我的替罪羊?”啊,那个小事,我早忘了,可他还记得。可见,他不是忘情草。

我觉得学校的处罚太失公正,它会使孟空军难受一辈于,同时叫我的人格变得低下。

我坐卧不宁。我找到班主任郑老师。郑老师正在忙着改作业。在他面前,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把我的内心世界,全部托出。他边听边在作业本上打“V”划“X”。听我说完了,他把红墨水钢笔架在墨水瓶上,很久不说话。

“你说呢?”我请求郑老师作主。

“我们学过历史,学过军事理论。我们设想:在对敌斗争中,要不要尽可能保存自己的实力?在内部,要不要回避‘两败俱伤’?你以为你去负荆请罪会使孟空军获得解脱吗?你知道吗?你一出头,校方不仅要来个枪打出头鸟,而且会给孟空军罪加一等。你想当英雄,是吗?”“你想当英雄”几个字说得字字千钧。“算了,我就说这些,作参考。唉,我们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啰。我现在是过江的泥菩萨啰!”他继续在作业本上打“囗”划“X”。

“我认为,你让盂空军吃点哑巴亏算了。只要你心中知道好歹不就行了?你们如果是真正的朋友,就不会因此而伤感情。”

郑老师的良苦用心,我已十分清楚,我感谢他。但是他的主意我不能接受,我决定去找校长。

校长正在吞云吐雾,显得十分悠闲。他看见我,满脸春风地问道:一是找我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对,是找你——找校长。”

“你爸爸在家吗?向他问好。”真有意思。我不由得想起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故事。

“他又到深圳招商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仍然很热情。

“有事。你有空吗?”我低着头,伪装老实。

“你说吧。简单扼要点,我要听课去。”

“学校里又出了布告,处罚孟空军。”

“你们班有意见?你们郑老师又在班里散布了什么舆论?哼,你们班尽是鬼。”

“郑老师什么都没有说。”

“他保持沉默?”

“我不晓得。”

“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为不该只处罚一个人。”

“还应该处罚谁?”

“我。”

“你?”他显示出十分惊诧的样子,我知道,他决不希望我卷进这个漩涡。他有他的难处。他要利用我当人质。“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是的!不是开玩笑的。”我肯定地说。

“哦,你是来认罚的?”

我点点头。

“你说吧。简单一点。”

我把主要情节说了一遍。

“你为什么不要她回来?”

“为了给学校施加压力。”

“你现在的认识怎样?”

“不对的。”

“好,我这里宣布:你交代主动,认识可以,免于处分。”

“孟空军呢?”

“那是铁案,态度又不好。要是态度好,还可以通融一点。”

我的心凉了一大截,全身出冷汗。

“不行,太不合理了。我是主,他是从,你们这样做他8的心永远不会平衡,我的心也不是滋味。我请求给我处分,把孟空军的处分撤掉。”

“撤掉他的?那是铁案,要改动,我作不了这个主。如。果为了掩人耳目,给你个处分,我可以考虑一下。好吧,希望你承受得了。我本来不忍心打你,可是你——你跟你爸爸说——欢迎他来走走。”

我说我爸总是很忙,所以总——

就这样,我的处罚布告与孟空军的处罚布告平起平坐了。

第二天,孟空军给我打来电话,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更惊讶:“肯定是有人点了你的水,把你卖了。我们一定要追查叛徒,叫他吃不完兜着走。点水的是谁,我猜中了几分。”。

“你猜是谁?”“张峰。”

“你别瞎猜。告诉你,叛徒就是我自己。是我‘出卖’了我。”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不信,就去问老徐吧,问河马也可以。”

我和孟空军都得了处分。王娜几乎每天晚上给我们打电话,她总是自责,说是她害了我们;而现在,她又无力解脱;我们,因此心里更难过。

我每天回到家里,总是没精打采的。爸爸问我是不是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我总是矢口否认。我说我身体不舒服。

“听说你挨了处罚,是吗?”爸爸气势汹汹地怒视着我。

我低着头,不吭气。

“我们那时读书好困难,你晓得吗?我不是没有给你讲过,我是靠勤工俭学才把高中读完的。为了读完高中,我把‘四大名著’都卖给了学校图书馆。你们今天的条件,与我们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可是你就总不争气,你是只鸡的话,我早把你杀了。你,你!”

我妈比较冷静,总是劝我爸冷静一点,还教训他不要老讲陈年旧事。

“这一次是犯的什么事?你说给爸妈听听。”妈说。

“说!”爸爸命令式地,“你真的错了,只怪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好,怪你不争气。如果是学校把你当人质,我就要告到教委去,反映到新闻媒体去。快说,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老事?”

“老事?你几乎天天出事,你的老事太多了,我晓得你说的是哪个老事?为了你的老事,我们家里的电话费都交不起了。你的电话,比我局里的电话还多。”我爸一发不可收抬了,根本奇#書*網收集整理不给我发言的机会。

“老白,你呀老习惯难改,留点精神吧!说这么多干什么?又不考虑人家的承受力。龙龙,你好好说说。”妈妈还是斯斯文文的。

我仍不敢抬头正视爸爸,低头说:“王娜那次出走……我不该去看她……”

“就是——还是这回事?他姓徐的到底准备纠缠到何年何月?人家坐了牢还可以探监吧!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去干了什么坏事?说呀!”爸爸仍然大声吼。

“只是给她安慰,劝她不要再走远了,还给她补课……”当然我没有将鼓舞王娜坚持斗争的事告诉他,“可他说我是教唆犯,窝藏犯……还说郑老师搞独立国家。”

“郑老师现在怎样呢?”

“校长说,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11章  无法投寄的“情书”

第三周星期一第一节语文课。这一天闷热得不行。郑老师走进课堂,值日生还未喊“起立”,他就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别了,同学们!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我和孟空军敏感地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啊,学校领导向郑老师开刀了?郑老师有什么过失?有什么罪?我把眼睛睁得特大特大,我在心里呼喊:郑老师呀,你真的要走,要离开我们?是真的吗?是你的愿望?是外力的逼迫?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老师啊,我们的郑老师,我们的朋友,你说话呀?

可他,我们的老师,一直把背对着我们。他给我们留下的只是背影,宽大的肩膀颤抖着!他终于转过身来,带泪的面孔对着我们。

“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学校解聘我了。”

解聘了?

“老师,您不能走!”一片哭喊声。

我们好不容易止住了啼哭,才给郑老师表白心迹的环境:“同学们,我是你们的一周之师,但感情似海深。我走了,但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我,不会忘记你们。我希望你们忘记我,忘记我的过失,忘记我的一切,好吗?”

哭浪掀起更大的高潮。

“我希望你们,尊敬新来的老师,我希望你们在逆境中奋进成长!同学们,二十年后再见吧!那个时候,我白发苍苍了,那个时候,你们是今天的我了!”

“老师,给我们留下真挚的情意和永恒的纪念吧!”大家一起拥向讲台,要求老师在自己的衣服上签名留言。

“同学们,把我的希望留在你们心上吧——在逆境中奋进!”

啊,女同胞哭得特别伤心。

痛失良师。全班人心瓦解,如一盘散沙,都不想学习了。

早自习,全班乱糟糟的,有的唱歌,有的跳霹雳,还有打擂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