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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学们的感情,我领略,表示感谢。同学们的心情,我理解,我——不过,我有我的难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是水,我是人。而且是个有执着追求的人。我本来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我走到今天,是被逼的。要我重返教坛,我能心甘情愿吗?再者,我和公司的董事长、总裁都合作得较好。我们大老板也是人,他们不只向钱看,也很重‘情’。我同他们已经建立了感情。我屁股一拍,走了,这叫做合情?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同他们的合作,还有法律上的制约。我毁约而去,那法律允许吗?绝对不行。”

“郑老师,要是董事长和总裁同意你辞职呢?”我勇敢地问道。

“他们要是拿我开玩笑,就是拿他们自己的大业当儿戏。他们不会是这种人。”

“我们直接去找他们,你同意吗?”

“我无权干涉,基本同意。不过——”

“您支持吗?”

“你们叫我怎样支持?”

我俩默然无语。是的,怎样支持?

“不过,你们不能够乱来,要自尊。”

第24章  双少年做大使

“不能陪你们去外面走走,因为这几天又要接待外商。小赵,麻烦你了,你陪他们到外面逛逛。”吃完早茶,郑老师作了安排,驱车而去。我们慢慢地吃。

赵司机极随和,好说话。这也许是小车司机的共性。以前,我极看不起小车司机,认为他们在老板面前太循规蹈矩,太低三下四,太俯首帖耳,太奴性化。但此时此刻,我觉得他可爱可敬。我们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作为一个广东籍司机,完全可以在我们面前采取沙文主义的态度。但是他在我们面前显得十分“哥儿们”。

“你们准备到哪里去活动?有什么困难,完全可以告诉你们的郑老师——我们郑总,或者告诉我。我们是小兄弟哟!”最后一句话用的是粤语。他又用粤语问我们:“听得懂?”我也用粤语回敬他。他十分惊喜地用手拍着我的肩膀:“小弟弟,你真不错,你怎么会说我们广东话?”“我爸爸是招商局的,他常出差广州,他总鼓励我学粤语,唱粤语歌曲。”

“怪不得!看来家庭环境也还是重要的。”他转过头去问孟空军:“小孟老弟,你为什么这么老实,不开口说话。”

孟空军用长沙话回答他:“我只会说长沙话和普通话,不会说粤语。”

赵司机两眼瞪得大大的,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他说——”

我用粤语翻译给他听。他哈哈大笑起来,对孟空军说:“小弟弟,中国开放的大门在广东。谁不想‘东南飞’?到那时候,你不会说粤语,就会受欺呀!你晓得吗,广东人有种优越感,排外思想最严重。”

“那你为什么不排斥我们?”我问。

“这关系不一样,我是郑总的亲密朋友,而你们是他的贵客呀。我还敢排你们?我现在是要巴结你们。”

我笑道:“你真会开国际玩笑。”

“说真的,朋友多了路好走。我有些话不好说,要是你们转达,就方便多了。”他的态度变得十分诚恳。他果真还有求于我们?我心里有矛盾:高兴,他有求于我,不是可以互为利用?又有点儿紧张,郑老师毕竟不是我们的同学,而是老师。他会听我们的摆布?贴身司机鞭长莫及的事,我们还办得到?不过,我们还是愿意为他出力的,尽力而为吧。

“说吧,为了朋友,我两肋插刀,可以吧?”我显得十分有把握,十分潇洒。

“我是电大管理系毕业的。我也想今后有所作为。年轻的时候,玩车,风流,潇洒,但是总不能在我做了爸爸当了爷爷时,还是个老车夫呀!你说呢?”

我拍了他一巴掌,显出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好,包在我身上!”

“赵大哥,香港太空服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叫什么名字?”

“叫霍世杰。”

“多大年岁了?”

“40出头,——也可能快50了,已秃顶,显老。”

“他有侄儿吗?”

“有呀,在海南。”

“他的手机号呢?”

“这要问你们郑老师,我们开车的,从不喜欢去了解这些——你问这些干什么?”

“有用。请你把我们送过去。我们到了那里,你可以回家休息。”我说。

“什么时候来接你们?”

“不用麻烦你了。我们会打的直接回芙蓉宾馆。”

“不行,郑总会有意见的。”

“你告诉郑老师,我们有很多重要事要办,说不准办好的时间。”

汽车经过一家大商场时,我们要求下车,进去买了两条领带打上,并把皮鞋擦了擦。

一会儿到了太空服有限公司。公司的保安人员,年轻漂亮,热情有礼,向我俩敬了注目礼之后才问:“先生从哪儿来?要找谁?请问。”

我胸膛一挺,说:“霍董事长在吗?”

“你们——你是霍董事长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侄儿,从老家来看他。”然后指着孟空军说,“他是我的表兄弟。”

“哦!我去打个电话,请稍候。”保安人员显得更热情有礼了。他一会儿出来了,满脸的笑,显得十分高兴,“跟我来。”

他把我们引到挂着“董事长室”大牌的地方。一个穿得笔挺挺的秃头男子问道:“你们找谁?”

“找霍董事长。”我鼓起勇气说。

“你们谁是我的侄儿?”霍董事长莫名其妙地问。

“我俩都是。”我和孟空军不约而同地说。

霍董事长惊诧已极,不说话。

“您与我们的爸爸是同辈人,所以我们都是您的侄儿,您就是我们的叔叔。”我歪着头说。

霍董事长心里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可亲的笑意。

“哦——”霍董事长长长地吁了口气。

“叔叔!”我十分亲切地叫道。

霍董事长脸上笑出了花,他好高兴。

“我们来自湖南。”

“是慕名而来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您的知名度挺大呀!”

董事长胖头大耳的,笑得好惬意。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求职的。”

“求职,今年多大啦?”

“15”。

“才15?唉呀呀,才15,这么高的个子,真可爱,真是太可爱的孩子!真可爱的孩子!要是我有个这么样的孩子,那就幸福了。”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就不读书?”

“我们是没有读书了,只读了高一。”我用粤语回答。

他又是大为一惊,把我搂抱在自己身边:“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还会说一口标准的粤语。如今改革开放,粤语更重要。你会说他乡话,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你们想找工作?”

“你们年纪这么小就能做工作?”旁边的小姐问。

我马上回答:“我们不小了,能做工作。”

“你们能做什么?”董事长问。

“我们能当服装表演模特儿。”我说。

那位小姐边涂抹口红边说:“你不觉得干这一行受了委屈?”

孟空军回答:“不。我们都喜欢干这一行,工作轻松,待遇高,潇潇洒洒过日子。”

董事长直望着我和孟空军傻笑。不过他的笑是极其善意的,真实的,我们深受感动。我们在心里说:他会好说话的。

“我看,你俩这小小年纪不读书是可惜了。小小年纪,身体这么好,还会几种语言。我太喜欢你们了,也太感动了。”他这时候才想起要用饮料招待我们,“小姐,拿两听饮料给孩子们喝。”

小姐一个电话打出去,不到一分钟,有位年轻的红衣先生送来了饮料。我们十分文雅地用吸管吸着。我发现,董事长没有喝,他说他喝了肠胃会受到影响。他没有喝,也没有说话,只是十分专注地注视着我和孟空军。我觉得有点尴尬。他把全部的感情投注到我们这两个“孩子”身上,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叔叔,你有几个孩子?”我贸然发问。

董事长脸上的笑容顿然收敛,渐渐全然消失。“我命苦,只有一个女娃……”

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我对他有了深一层的理解,我甚至觉得他挺可怜的。

“这么样,可以吗?”董事长的热情又上来了,他那大动作的手舞足蹈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们睁大圆圆的眼睛。我想我的眼里一定投射出紧张的企盼的光芒。

董事长把“这么样,可以吗?”六个字自言自语几遍后才吐露真情:“你俩就留在深圳读高中,一切费用,我包起来。好吗?”

“谢谢叔叔。我们不能只为自己,我们一个班的同学都面临着失学的危险。你不能只救我们两个,要救救全班。”我说。

“全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要救全班?”董事长脸上现出极其惊讶的表情。

那位小姐也收敛笑意,自言自语:“是呀,怎么要救全班?你们那儿是贫苦山区?”

“不,是城市里。”孟空军回答。

“你们两个孩子给我说心底话。”董事长确实是个比奶奶还慈祥的人,他把话说得特别慢,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他的耐心和诚实也就越生动地显示出来。特别使我们受到感动的是,他把“孩子”说得特别富有感情色彩:“给我说心底话,你们那个班怎样啦?到底怎么啦?”

“我们那个班是个普通班,我们班的班主任老师——”

董事长似乎对我们的来历表示出更大的兴趣和关注:“你们班主任老师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