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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她本想找哥哥证明些什么,但是却证明了那个苏若。

不知道她在沉思什么,胡里安安慰着:“不要想太多了,苔丝,明天我们一起出手打赢这场仗,以后我们一起统治戴莫斯,只要我们兄妹联手,再也没有人敢打戴莫斯的主意。”

惨然笑了笑,苔丝向外走去:“我会打赢这场仗的,但是对于戴莫斯我再也就没有兴趣……哥哥,你说的对,苔丝,也不是从前那个苔丝了。”

看着她的背影,胡里安心中一阵难过——苔丝,我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们已经注定有缘无份……苔丝,你是在为这个伤心吗?哥哥也是一样啊……

圣箭放在手边,光华高贵而柔和。

恢复法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念动了圣箭的咒语。这些日子来,那串咒语就像烙铁烙在心头一样,一遍遍地重温。

米夏亲手设下的封印被打开了,通向灵界的奇异光门出现在她面前,伴随着光门出现的,是一幅弓箭。

看上去似乎是纯金的质地,却是无比坚硬。传说中的圣箭是用龙骨制造,箭矢却是在圣银中炼出来的。这是必杀之箭,箭镞所指向的地方,即使是神,也无法逃避。

这是米夏的箭,米夏,那个天地间唯一的天使,带着他的微笑和无止境的关爱离去,却留下了这一幅弓箭,也留下了一个使命。他如此的信赖自己,将这代表弓弩手的荣誉的圣箭留给了她,他是相信她会做出些什么来的——她也一定会做出些什么。

但是,如果米夏知道明天她将会把这枝箭射向他亲爱的哥哥,又会怎么想?

对不起啊……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要斐迪南活着,戴莫斯就处在倾覆的危机之中……米夏,原谅我,我没法子选择了,我会为你和你哥哥报仇的,我保证……苔丝泪眼已是盈盈。

一遍又一遍的拉开弓,重复着说过了几十遍的话,好象在向谁保证着什么。

苔丝将箭头瞄准了远远的宫墙,好象那里就是斐迪南的心脏……

离这里两百里远的斐迪南的军帐,也是灯火通明。

虽然凤翼不在,但是由于斐迪南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三路军团领军的大将,个个是可用之材。在行兵部署上,几乎没有什么掣肘的地方。天衣无缝的战斗,斐迪南亲自把命令下达到每一个指挥官手中,才坐在锦榻上,稍事休息。

绝对的服从——每一张面孔都是绝对的服从,甚至还有些景仰。这多少令斐迪南感觉到了厌烦,他开始怀念凤翼,那个有着明亮眼睛的年轻人,总是可以在关键时刻发表自己的意见,总是可以放心的将半壁江山交到他的手里。

又要习惯孤单了吗?斐迪南扪心自问,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袭上心来。

米夏、凤翼……他的身边为什么注定没有人留下来?

“陛下”,侍卫在一边谨慎的提醒,“休息一会儿吧,很快就要天亮了。”

斐迪南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吩咐道:“再过一会儿,你就去把他们喊醒。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进军!”背后的伤口还在剧烈的疼痛着,斐迪南索性用力挤压了一下那块肌肉,强烈的痛楚一下刺痛了他有些麻木的神经——明天,将是最后的战役,容不得半点马虎。强大的动力流进他的每一条神经,斐迪南霍然站起,疲劳与伤痛被扔进了帕拉力巴河,流入大海之中。

这将是我战斗生涯中最光辉的一笔,会永远被艾尼高的历史记住!斐迪南对镜子里的自己喊着:“斐迪南,打起精神,可不能失败啊!”

镜子里的他,神采奕奕,眼睛里是渴望与攫取的无尽光芒。依然是那个斐迪南,打不死的斐迪南,永不失败……

夜依然很深,今夜的天气倒是特别的好,可以看得见星空。

肆虐的风卷着沙粒,劈劈啪啪的打在帐篷上和战马的铁甲上,在空旷的夜晚引起了极大的回响。

哨兵们标枪一般站在大营的门口,站着,虽然是在血色沙漠的寒夜里站着,毕竟还是幸福的,至少可以想想家乡的小溪,想想明天就不一定看得见的明媚阳光。

每一个军人在大战前夕应该都或多或少的想起了心中一段柔柔的光阴,或是一个温存的女子,或是一个娇笑的孩儿……他们实在出生入死太多次,也正是因为一次又一次从长矛和砍刀下捡回一条命,才更知道活着的不易。

今夜,帐篷里没有粗鄙的笑话,没有熊熊的篝火,没有酒,甚至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六十万戴莫斯人就在百里之遥处等着决战,六十万!他们有几个可以活着回到科纳多安享太平?

几个快要燃尽的火堆,火苗竭力的挣扎,每一次风过,火苗都猛的窜高一次,厚厚的灰烬压着火苗,只在灰烬中还残留着半明的枯枝。

风,带着特殊的腥味。那是马匹的便溲味,男人们呼吸的热气和刀枪被磨亮的搀着水的铁锈味。让人又是压抑,又是难以忍受的有些骚动,似乎可以感觉的到自从远古便传下的征服和战斗的欲望。

接近凌晨,风莫名的大了。忽然一阵风过,几乎熄灭了所有将息的火堆,帐篷被吹得向一侧用力倾斜,迎风的那一面陷下了深深的凹窝。

咚!咚!咚!

咚!咚!咚!

沉重的牛皮鼓响了起来,营哨上的指挥官们一个嗓门的吆喝:

“集合——”

斐迪南早已披挂停当,在众将官的簇拥下走出了帝王的大帐——战士们已列好了队伍,夜不解甲,马不卸鞍,军队的命令一向是被不打折扣的执行的。

斐迪南走到三军阵前,“创”的抽出了宝剑,大声命令着:

“科纳多的男人们,我,斐迪南,在此命令你们,向着我的剑指引的方向——冲锋!今天,我们要让戴莫斯这个国家在版图消失,从此以后,艾尼高大陆上,只有我们科纳多人!听见了没有?”

战士们热血贲张,情不自禁地在寒风里挺直了胸膛,七十二万人,从将官到最低等的士兵,用一个声音在高叫:

“是!”

那样的怒吼声,连血色沙漠都为之震动。狂风几乎在刹那间停止了。

斐迪南满意的点头,发令道:“上马!”

齐刷刷的上马声,由于人多,竟是在黑夜中惊起沉重的一响。

斐迪南微微一笑——这是他的士兵,是他所有自信的根基。翻身上马,科纳多人出发了,山崩地裂一样的马蹄声踏碎了所有魔界的安宁。

一百里外,凤翼的瞳孔忽然收缩,一字字地说:“天亮了,苏若,他们来了!”

ACT  17  神曲

斐迪南的两路主力先头部队如两股钢刀,径直向戴莫斯的队伍插去,而这两股先头部队又一左一右对胡里安的亲兵部队进行包围。

这种大突进、小包抄的纵深策略,一向是斐迪南特别喜欢的,他自己长驱直入,已挑上了胡里安。

凤翼简短的说:“苏若,我去吸引他们俩,你趁机偷袭,制住斐迪南,记住,只有抓活的,科纳多人才可能被制住。”他右手一探,将昨天插在地里的“和平之剑”拔了出来,向战场中掠去。

苏若心中一震,那年轻人决绝的背影似乎写满了不归的决心——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以一对二。苏若开始凝聚自己地力量,制住斐迪南,哪里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一击,必须成功!

胡里安心剑合一,使出了“符阵”,这是传说中的帝王Rubol在战争后期创下的招数,是一种已经走火入魔的剑法,爆炸的剑光从“幻灭之眼”裂开,又幻化出无数小的光圈,每个光圈都藏着致命的招数;斐迪南冷冷一笑,也使出了他的杀手锏“幻杀”,这与其说是剑法,不如说是魔法,将剑法和魔法融为一体,也是将全身力气凝聚在一招里,杀敌于一式。

他们俩的招数都已经是摆出了玉石俱焚的架势,全是伤敌不成便要伤己的招数。

黑魔血剑和幻灭之眼都是上古的神器,如今在这两个出类拔萃的剑手手里,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这两种神兵都是以凶残邪恶之气为源泉,伤敌不成,就等于自杀。

你死或是我亡,没有第三种答案。

两道极其霸烈的力量一旦冲撞,这场战役的真正胜利也就定了下来。

就在双剑相交的刹那,另一道白光加入了战群。剑光自下而上的一挑,居然将两柄剑一齐挑开。

凤翼!居然是凤翼!他站在那里,身上的铠甲已被剑气全部撕裂,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死死咬着牙,手中的和平之剑发出夺目的光芒。

斐迪南和胡里安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的招数,他们都满打算将对方立毙剑下,几乎全无保留——而凤翼,他怎么可能都接下来?接下来之后,又怎么可能好好站在那里?

尤其是斐迪南,简直无法想象他使用了二十年的和平之剑一旦到了凤翼手上,居然威力无穷,似乎不在他的黑魔血剑之下。

传说和平之神由于担心混沌、战争、私欲的世界而将自己的灵魂在作剑的时候融了进去。

“如果不是信任我,并且不是为了和平的人是无法得到力量的。”伴着这句话,和平之剑从Hellmarsh的湖-gares中升起。

这把剑在科纳多兵器谱上排名第六,虽然极其珍贵,但不过是锋锐的宝剑罢了……而现在它在闪烁着什么样的光?

“两位陛下,来吧”,头盔也不知摔倒哪里去了,凤翼斜握着剑,黑色的长发飞舞,“这场打斗,怎么能少了我呢?”

“好!”斐迪南双足一顿,已经离鞍。胡里安也跳了下来,三个人战成一团。

三个人一旦动手,便滞涩了太多,每一招都被牵制,斐迪南和胡里安多半是向对方招呼,凤翼却是见缝插针引开他们的攻击。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大半招式竟向他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