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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在北门吴克比刘镇H更早得到消息,当听到桥被炸了后,吴克立刻着急起来。巢城太小,东门拱桥被炸,敌人很可能会快速迂回到其他两个门,最不保险的就是西门,西门还有西门外圩区都是老百姓,不容有失。此时敌人在北门的进攻也正在进行,因为北门护城河淤塞,吴克将埋伏向城内多纵深了一些,直到现在只是零星开几枪就撤退。

将所有情况在脑袋里过一遍后,吴克当机立断决定冒险,命令黑子将预定阻击阵地再向内后退一里,几乎布置到了城中心,然后次第进行微弱阻击,吸引敌之注意力;命令东门除一个连留守,其余全部增援北门,弥补北门人数上的不足。

总之祸水绝不能引到西门,吴克要将北门变成一块可以看的见的肥肉,一块可以吸水的海绵。他要给对方希望,然后以全部兵力陪他在这里上演一场黑夜中的拉锯战。

“娘的,800对3000,拼了!”命令下达后,吴克也不禁给自己的疯狂想法吓住,典型的开门揖盗,将自己置于死地啊,难怪常听人说不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原来计较起来是这样危险,当真玩的就是心跳。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黑子是吴克的忠实拥护者,立刻将吴克的命令贯彻到底,已在敌后的都静止不动,其他人员纷纷后撤或拉长距离。大李也在命令下达后迅速进入分配的阵地,熟悉情况进行布置。

警备三营冲进北门后,一路向内纵深,在几个街道上遇到小股抵抗,但很快就被击溃。三营长觉得很奇怪,东门打的那么欢,这边却没有遇到顽强抵抗,难道巢城的这些蟊贼兵力有限,都布置在东门?

没有什么抵抗不代表他就可以随心所欲,虽然他们很想去东门进行合击,但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到处都是障碍,让他们的行动非常缓慢。大到木栅杂物,小到路面上向上竖立的铁钉和竹刺,还有断断续续出现的铁丝网等都迟滞着他们的行动,让他们暴躁却又无可奈何。

一路冲下来,三营长发现这些布置分明都可以用来打阻击,不知为何对方始终没有动静。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能当自己运气好,对方兵力要么都被东门吸引来不及回守,要么就是龟缩在最重要的位置准备垂死挣扎。

情报迅速送到刘镇H手中,此时刘镇H刚因为东门失利大发雷霆。接到报告的他瞬间又高兴起来,

“哈哈!刑参谋,北门已经攻下,三营全部突入城内,老子可以报仇了,传我命令:一营、后卫营立刻以北门为突破口,全部迅速进入巢城,一举摧毁城内所有抵抗。哼哼,吴克!就算你再是个人物,老子3000人压也能把你压死。”

作为三营预备队的后卫营接到命令后,立刻当先向城内冲去。进入拱级门后,与三营沿主街道进攻不同,后卫营选择沿护城河方向向县政府推进。就在此时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从城内升起。

“反击!反击!”信号弹升起后,整个北门一线就象是忽然从夜色里苏醒过来一样。到处都是机枪“突突突”在嘶叫,一条条火舌从隐蔽的黑暗中迅速舔向警备团的队伍。黑子更是在第一时间抱着机枪进行反冲锋,灵活的身影不断变换着位置,从一间民房窜到另一间,对敌人的小团体进行无情的打击。

沉浸在胜利和即将到手的财物幻想中的两个营,突然遭受的猛烈攻击后立刻反应到是中了埋伏。但是他们在街道上的队型过于密集,一时无法展开反击。机枪和黑暗中的手榴弹迅速将他们放倒一大片。

两分钟过后,两个营开始组织反击。队伍在狭窄的街道上狂乱的进行冲击,机枪手对一切可以目标都进行扫射,有的士兵甚至开始爬上屋顶占据制高点。不过理想是理想,这是一场他们不熟悉的战争,对城内情况的不熟悉注定他们要吃大亏,大多制高点和隐蔽处上已经有人在把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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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战场上的幽灵!黑夜里的主宰!随着警备团开始的推进,幽灵们早就渗透到他们的前后左右。信号弹一亮,就好象打开了地狱的门,蛰伏在黑暗里的幽灵们呼啦啦的往外冒。屋顶、水沟、窗口、树木等到处都是幽灵在飞舞,子弹如蝗虫般的向着有光亮的任何目标扑去。正面的猛烈反击,加上不知何时何处就会飞来的子弹和手榴弹,让警备团的士兵一下子陷入极大的恐慌中。

在组织反击的短短两分钟内,机枪手,士官不断被冷枪击中倒毙,进行搜索却又无法找到目标,时不时还能碰到陷阱手榴弹和地雷做的陷阱。两个营的进攻一下子停顿下来不说,作战能力还下降了不少。

整个北面有两百多人利用机枪打阻击,三百多人秘密分散在各地,依仗着对街道建筑的熟悉和夜色的掩护,卖力的打冷枪,这样的战争非常恐怖,对没有心理准备和应对措施的进攻方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土匪出身的杨混三是镇嵩军的老兵,曾跟着刘镇H围过西安,在那场战争中,杨虎C镇守的西安被他们围的如铁桶一般,近十个月的包围让西安军民饿死冻死近四万有余。刘镇H成立警备团后,他被挑选出来做了三营的一个排长。此刻他正躲在街道边的臭水沟里紧张的向四处张望。

刚刚从四处飞来的弹雨瞬间将他的这个排放倒二十多个,当时他正提着驳壳枪在人群中催促士兵进攻,弹雨飞来时身边的一个士兵成了他的替罪羊,子弹在那个士兵胸口钻了个洞后又钻进了他的胳膊里,经验丰富的他立刻滚身翻到边上的臭水沟躲避。

黑糊糊的臭水沟难闻的气味几乎要将他熏吐掉,他尽量屏住呼吸观察着四周的房屋和屋顶,一个受伤的士兵就躺在他半米远的街道上挣扎,其他未受伤的都纷纷扑进两边的房屋躲避。然而尽管他的眼睛睁的很大,还是很难发现黑暗中敌人的身形,胡乱对着怀疑的目标放了两枪,他的胆子稍微壮了点,从水沟里站起来也准备进入商铺躲避。

就在他向上爬的瞬间,身边水沟里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猛的向他扑来。陈贵郁闷啦!批着黑布埋伏在水沟中忍受臭味不说,战斗还就在他身边进行,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当杨混三滚进水沟时他就想攻击,可惜街道上还有敌人。看着敌人慌张的躲进商铺,他咧嘴笑了笑,商铺早就被他们打通了,现在战友们说不定就在商铺里摸黑进行暗杀呢。

当他看见杨混三向上爬时,他就顾不得许多了。“想跑,门都没有,老子躲在臭水沟容易么,还不就是因为枪法不行,想靠近点杀个当官的长长脸么!”驳壳枪往左手一交,拔出尖刀就狠狠扑了上去。

行动的太快,水沟里也比较滑,不免弄出点声响惊动了杨混三,可惜听到声音的杨混三双手正撑在沟沿上用力,只能蹬腿还击。陈贵才不管他的腿怎么踢,他只是将身子全力扑上,挨了一脚的他将尖刀从杨混三的腰眼狠狠的刺了进去。

感觉到一个物体从腰眼一路向心脏刺进,一阵揪心的疼痛传来,杨混三张了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沫后,软软的滑倒在水沟中,倒下的瞬间依稀听到商铺里传出几声惨叫。同样的事件在大街小巷陆续上演着,许许多多的“杨混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黑暗里。

遭受偷袭的队伍不论是想要聚集还是想要分散,都躲避不了来自黑暗里神出鬼没的子弹。狙击手严格执行“斩首”命令,摧毁敌人的组织者和重要火力手。战斗进行5分钟过后,敌除小部依然在组织反击外,其他队伍基本都被打散。随着敌人的溃散逃避,从县城中心到北门的辐射面积内,敌我交错的状态越来越混杂。

相比较夹在条条街道和小巷中的三营,后卫营的遭遇要好很多,沿着护城河推进的他们避免了一个侧面的攻击,不过遭遇也仅仅就是好一点而已。护城河里虽然没有埋伏,但河边的民房上到处都是枪口。

信号弹升起后,后卫营和阻击的小黑猛然碰到一起,擦出激烈的火花。小黑端着机枪一路猛扫,身边的战士则快速的投掷手榴弹。三营先头队伍倒下一片被冲散后,后继队伍就地伏倒开始还击,机枪子弹向小黑的冲锋队伍疯狂扫射,不时还有投弹兵投掷手榴弹拦截依托地形抵进的队伍。

不过这些紧紧迟滞了小黑一两分钟而已,幽灵的子弹也出现在这里,首先是呆在后面的后卫营长肚皮上挨了一枪,然后是喷射火舌的机枪手脑袋一歪倒在地下,尽管有人立刻接替,也不能改变倒地的命运,机枪的火舌就是很显然的目标,没有隐蔽物抱上机枪就等于拥抱死亡。

火力手和头目的不断死亡,让后卫营的战斗力大减,在小黑机枪的扫射下,很快崩溃,由于到处都是冷枪,都是手榴弹,许多士兵不得以跳进护城河逃命,当然这些人又成为幽灵们锻炼枪法的好靶子。

大李、吴克、小黑从东、中、西三面,一路冲锋扫荡,抛洒子弹,清除敌小股抵抗力量,并俘获着忙于逃命躲避子弹的散兵。他们在接近北门的时候,敌火力突然强大不少,攻势猛然一顿,原来敌一营支援上来了。

一营从东门赶到北门,正赶上两个营的队伍溃败,急忙进行增援,正巧和大李、小黑的追击队伍碰到一起。混乱中冲锋的大李被流弹击中大腿,猛的栽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