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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说话之间只见他双目一张,厉叱道:“回来!”

倏地双掌平着向外一推,十指箕张,说也奇怪,那一高一矮二人,本已跑出了丈许,竟似突遇阻力,不由震了一下,转过身来。

这时二人吓得一阵颤抖,那高个老人发抖着道:

“小朋友……你掌下留情……留情!”

要按平日性情,照夕万无再杀害他二人之心,可是这时他那发痒的掌心,真恨不能立杀二人而后已,同时也不知一种什么力,倏地起自丹田,贯之全身,他竟是再也控制不了。

当时他扑前了一步,又是一声怪啸道:“去!”

说着掌心向外一推,力发掌心,这一双掌心向外一展,只听见两声惨叫,再看二人,早已横尸丈许以外!

同时,二人身上硫磺火筒也爆开了,熊熊的火,燃烧着两具尸体,一阵腥焦之气随风四散。

这种手法可谓是快到了家,三人霎那之间,俱已各自横尸就野。

照夕那沸腾着的热血,也不禁慢慢的凉了下来,那双掌心也不再感到发痒了,他微微笑了笑道:“你们总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那一边看着的丁裳,这时张大了眼睛,几乎都要吓呆了。她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掌力,同时照夕杀人时的那种厉雷之声,也令她胆战心惊。

她痴痴的看着照夕,正要说什么,照夕重拾起了地上的那棵小松树道:

“你还不帮着救火,你师父要烧死了!”

丁裳这时才想起,当时又直想哭,由于那火势已转了方向,所以二人只要把附近的残火打灭了也就行了。那转了方向的火,烧到了石头边,由于无物可燃,也就灭了,只是还往上冒着烟。

丁裳哭着,朝一处地方扑了进去,她手中还提着那个采蜜的篮子。

照夕见她进到一个凿在山壁上的石洞之中去了,当时也跟着进去。

他猜想着,可能那残废的老婆婆,一定是死在洞中了,那洞中集满了浓烟,把人熏得直咳嗽。

照夕一入洞中,就见正面靠着石壁,坐一个白发如银,瘦骨鳞峋的老太太。

她下半身,用一床厚厚的红毯盖着,只露出穿着黑色宽大绸衫的上身,一双眸子更是闪闪放光、炯炯有神。

那丁裳这时正哭倒在她的怀中,她却面带冷笑看着照夕,想是因为被烟火熏烤得太久之故,喘得很厉害。

照夕见状,忙弯腰行了一礼道:“弟子管照夕,叩见前辈,不知前辈受惊没有?”

这老太太嘿嘿地笑了几声,道:“你就是方才在门口,杀死那三个人的人么?”

照夕点了点头,方要说话,只见这老婆婆,倏地脸上神色一变,猛然一伸右手,骈二指向照夕隔空点了去,只听“哧”的一声,照夕只觉得身上一麻,倏地打了一个冷颤!

当时不由大吃了一惊,只以为被老婆婆隔空点了穴道,不由抖声说道:

“前辈你……”

方说到此心中一动,暗忖:“不对呀!我要是被点了穴,还能说话吗?”

想着不由更是惊异不止,正在狐疑费解,老太太已冷笑了一声道:“洗又寒是你什么人?”

照夕不由吃了一惊,道:“是……家师!”

这老婆婆忽然冷笑了一声,遂自语道:“这就是了!”

她说了这句话,才又把一双眸子回到了照夕的脸上,厉声道:

“你回去给家师说,就说我老婆子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世界之上,我只容许有一个极恶之人,绝不容许有两个……”

她叫着,连声音都有些抖了,遂又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不过,我并没有说不容许有一个半……”

她翻了一下眼皮,哼道:“所以我才能保全你一条活命,可是你要想继承你师父的秉性,却是万万不能了!”

她说着猛然尖叱道:“快滚!”

照夕不由大吃了一惊,心中又疑又气,暗道:“好个不讲理的老太婆,要不是我帮着你把那三个人杀了,只怕你此刻早已被烧死在洞中了。你非但不谢我救命之恩,却反而对我如此无情!”

当时一怒之下,真想骂她几句,可是看到旁边的丁裳哭成泪人似的,他的心就软了。

当时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老前辈大名如何称呼,弟子也好禀知家师。”

这老婆婆一睁眸子,怪笑连声道:

“你只一提我姓蓝,他就知道了。”

说着手一挥道:“快滚!快滚!”

照夕气得面色一青,冷笑了一声,一跺脚道:“好!我走!”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了,他耳中仿佛听到了丁裳一面哭,一面在说:

“师父!是他救你老人家的!”

老婆婆却阴森森地冷笑道:“下次要是我再见你和他来往,你就休想再入我门中,我决不要你这个徒弟!”

照夕耳中听着这句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时心中真是又怒又伤心。

当时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他走出洞外之后,仍是愤愤难平。

这时太阳已高高的升了起来,这一带湖光山色,景致绝佳,只是方才那一阵大火,烧了数十株松树,留下半坡焦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照夕一个人垂着头,一边走着,一边心中暗自想着,这真是一个世间最怪的老太婆,我对她明明有恩,却反被她奚落一番,真是岂有此理!

他又想到了老婆婆对自己所说的话,更是心中不解,他想:“听他口气,似乎已用隔空点穴之法伤了我,只是我却为何一点也觉察不出来呢?”

想着不由又站住了脚,皱着眉头,仔细运行一遍气,也是通行无阻,运了运力,更是出发由心,他更是费解了,暗忖:“管他的!反正回去见了师父再说吧!”

他猜想那老太太,既知道师父名字,而且只一看我,就知道我的门路,想必和师父认识。说不定他们或许是仇人,否则她又何故如此对我?

他脑中这么不停的想着,不一刻已到了原先蜂巢的地方,看了看蜂子,也没有心情再练那功夫了,便匆匆回了家。

谁知才一进门,那洗又寒却早已坐在蒲团之上了。

他深深的皱着眉,冷冷地道:“你回来了,到哪去了?”

照夕先向师父行完了礼,这才长叹了一声道:

“师父,原来那墨蜂,是人家养的,哪里是野生的呀!”

洗又寒不由一怔,他紧张地问道:

“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照夕见他如此,不由心中暗道:“原来他早知道!”

当时便把方才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只是不敢把自己和丁裳之事说得太清楚。

那洗又寒听完之后,一时呆若木鸡,他连连点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照夕不由忙问道:“师父,这老婆子是谁?她干嘛这么不讲理?”

洗又寒微微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能自她手中逃了活命,这已是万幸,你还不知足么?”

照夕听师父这么说,不由更不解,当时又不敢多问,只是翻着眼睛看着他。

洗又寒以一双炯炯光瞳,注目看他道:

“她就是二十年前江湖中闻名丧胆的鬼爪蓝江!”

照夕对“鬼爪蓝江”这个名字,虽十分生疏,可是由师父说话的态度上判来,这“鬼爪蓝江”,确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人物。

当时不由皱眉道:“你老人家莫非和她……”

洗又寒斥道:“不要多问!”

他走下蒲团,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照夕的手臂,苦笑道:

“来!我看看她怎么伤了你?”

照夕怔怔的凑了过来,洗又寒哼了一声道:

“你坐下来,闭上眼睛!”

照夕如言而行,心中知道师要以本身真元,把自己全身一百零八穴通行一周,看看病在何处。

当时怀着惊惧的心,忙把眼睛闭了起来,洗又寒一只手已按在了他的头上了。

由他掌中贯下了一股热流,就如同是一只小长虫似的,一会儿钻上一会儿钻下,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洗又寒才把手放下来。

照夕忙睁开眸子,惊慌问道:“师父,伤在哪里?”

却见洗又寒雪团似的眉毛,紧紧的皱着,半天才道: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

他又伸出双手,在照夕两膝以及后颈“琵琶大筋”上按了按,摇头道:

“真怪,她要是把你废了,除了这几个地方,又能在何处下手呢?”

照夕不由喜道:“也许没有什么,她只是吓着我玩罢了!”

洗又寒冷冷的笑了笑道:“绝不会,这老婆子个性我最清楚,绝不可能是和你闹着玩的!”

他皱了一下眉又问道:“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照夕又把那鬼爪蓝江的话重复了一遍,洗又寒脸上变色道:

“不错,这句话她是说过,这……”

他咬了咬牙,到底是忍不住,在照夕肩上拍了一下道:

“来,你跟我出来!”

照夕不知究竟,忙跟着洗又寒出了房子,洗又寒却直向山里走去,因为白天,这一带虽是僻野,到底还住有人家,所以二人都不肯施展轻功。

洗又寒一直把照夕带到一个无人的山坡边上,才停住了脚,他愤愤地道:

“我苦心苦意的把你造就出来,要是叫她轻易就把你废了,我实在是不甘心!”

照夕问道:“师父领我来此做什么呢?”

洗又寒冷冷地道:“我方才察你奇经八脉,各处穴道,都无异处。只是这老婆子手法高绝已极,有时也许连我也看不出端倪,所以,我要你试试功力才放心。”

他说着用手指着一株四丈以外的松树道:“你用掌试试。”

照夕答应了一声,猛力双掌齐出,劈空朝着那株树上击了过去,只听见“喀嚓”一声暴响,一时树断技扬,连根下的土都翻起了好些。

洗又寒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

他说着又用手指指一座岩石道:“这里!”

照夕一抡双掌,只觉丹田起了一股热气,直贯双掌,当时怪啸一声,双掌齐出,那岩石轰的一声巨响,一时石溅灰飞,竟被照夕掌力,整整打碎了数尺见方的一块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