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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那姑娘玉掌一击之后,身躯又复飘去一边,躲开了朱奇一剑,并又面向铁栅,娇声嚷道:“我是秦紫玲,江相公不必多疑,你死在此太不值得。我特来救你!”

江海枫坐起了身子,他只向栅外看了片刻,遂又闭上了眸子,面上现出了一丝冷笑。

秦紫玲芳心一怔,心想这是为何?

可是此时她必须专心地对付朱奇,不能丝毫大意。

朱奇剑走轻灵,一招紧似一招,逼得秦紫玲左闪右避,她忽然一声娇叱道:“老头儿,这是你逼我用剑,你的死期到了!”

一言甫毕,宝剑已如神龙飞出,身形向前一探,“白蛇吐信”,对准朱奇前心就点!

朱奇身形一闪,只觉得对方少女剑上尖风破空,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姑娘在宝剑之上,竟有不传秘功,大大不可轻视!

朱奇这么一惊之下,已出了一身冷汗。

当下长剑向外一磕,身躯猛地向左一拧,“呛”的一声,两剑碰个正着。

就在这一碰之下,朱奇身子如飞地向左旋去,同时之间,那口长剑,施出一式“醉里抛灯”,自背后递出,直向秦紫玲喉上点来。

可是秦紫玲剑术得授于天山“冷雪仙子”,一口剑下有神鬼莫测的怪异招式。

朱奇这一招,在任何人,也是难以躲过;可是塞外飞鸿秦紫玲,却有更惊异的手法,足以化险却敌!

只见她娇躯猛然向下一矮,仰面向天!

朱奇的剑刃已几乎临在了她的脸上,相差至多不及一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秦姑娘整个的身子,向前一伏,整个上身,几乎由剑锋口子上游了出去。

这种招势看来可真是险到家了!

朱奇冷哼了一声道:“去吧!”

他口中这么叱着,手中剑继续向外疾探,施了一手“怪蟒翻身”,刷!又是一剑抖出。

然而,塞外飞鸿秦紫玲,她之所以得到这么一个雅号,主要是由于她身法轻灵,翩若飞鸿!

只见她身子随着剑光向外一荡,口中“唔”了一声。

在朱奇的感觉里,好像是这一剑已经中了!一时心中大喜。

可是秦紫玲那窈窕的身子,却有如风摆残荷一般,忽又向上一飘。

也不知是怎么弄的,朱奇的剑尖,已紧擦着她的衣边滑了开去。

朱奇大吃了一惊,向后猛一撤剑,足尖一点,正欲退身。

可是高手过招,一招之差,足以决定胜败!

朱奇这一剑没有伤着对方,在“用险”二字上来说,已十足地现出破绽与人!再想从容退身,真是谈何容易!

秦紫玲快如飘风,剑似奔电!

只见人影一荡,寒光乍闪。

一口冷森森的利刃,如电掣般逼向朱奇右肋,相隔不及半尺,朱奇已感到了冷气逼人!

他猛地向左一翻,意图躲开。

可是对方那口剑上,就像是生了眼睛一般。

秦紫玲一声轻叱道:“纳命来吧,老头儿!”

声出剑至,“玉女投梭”,剑若长虹。只是那么一闪便听得“嗤”的一声轻响。

一时血光迸现,朱奇口中惨叫了一声!

宝剑由他右肋下偏右的部位穿了进去,秦紫玲抽剑退身,倒踩莲花步,轻轻向后一飘。

她面上现出一阵迷惘,呆了一呆。

朱奇倒下去了,鲜血如泉水般由他右肋下狂涌而出!

他一只手按着右助,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你……你好……”

说着右手向自己肋下用力一截,闭了血脉,可是仍然痛昏了过去。

秦紫玲收起宝剑,向铁栅内的江海枫看了一眼。

她见江海枫仍如先前那样的呆呆坐在石床上,双目微微下垂,不声不动,芳心大是不解!她秀眉一颦,心说:“这个人真妙,他倒是沉得住气呀!”

在这龙潭虎穴里,她可是不敢多耽误时间!

当下趋前一步,见铁栅门由五根横铁闩着,这五根横铁,每根均有杯口粗细,由一个总机钮所控。

她用剑在那机钮上重重砍了一下,发出了“呛”的一声,却是丝毫未损!

于是她急急唤道:“喂!喂!江海枫,你倒是走不走呀?”

江海枫张开眼睛,向她望了望,剑眉微微皱了一下。

秦紫玲一顿小蛮靴道:“你这个人,怎么搞的!”

说着她返身奔到了朱奇身边,自朱奇身边摸出了一把钥匙,匆匆试着去开门栅上的机锁。

只听得“格”一声,铁锁竟真的为她解开了。

秦紫玲不由兴奋得跳了起来,道:“好了!打开了!”

说着闪身而入,方才一阵对敌,已累得她娇喘吁吁,头上那方绸巾,也散开了,披下乌云也似的一蓬秀发。

她望着江海枫,急急道:“快走吧,他们也许要来了!”

江海枫淡淡地道:“秦小姐,你还是自己走吧,谢谢你的好意!”

秦紫玲为之一怔,她后退了一步,惊奇道:“为什么呢?”

江海枫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生平绝不受惠于人,你快走吧!”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秦紫玲不由“噗嗤”一笑,娇声道:“唉!你这个人,这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何况……”

说到此,她的脸色不禁一红,又道:“何况,这是我一番心意,为了报答你日前剑下留情之德!”

她撩了一下睫毛,浅浅一笑道:“快走吧!”

说着把铁门开大了一些,满脸期待地道:“不然,等他们人来了,那时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江海枫淡淡地一笑,说:“我根本没要你来救我!”又道:“方才对敌之时,你的剑法不弱,此间敌人虽多,我看尚无有人是你的对手……”

秦紫玲急道:“哎!先不要说这些嘛,快走吧!”

她急得伸出了手,向江海枫身上拉去,江海枫吓了一跳,身子疾速向后一闪,面色微变。

秦紫玲不由玉面一红,她讷讷地道:“你倒是走不走呀?”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塞外飞鸿不由勃然大怒,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落得如此结果。

她生来个性高傲,一生之中,尤其对异性少年,从不假以辞色。想不到第一次好心对人,却受到了如此的近乎侮辱的对待!

当下她又急又怨,几乎呆住了。

她气得声音都有些抖了,嗔责道:“你这人真是好不通情理!要知道我这么做,乃是本诸侠义本色,不忍见你……”

才说到此,江海枫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更不走了,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自己顾自己吧!”

说完了话,把身子向旁一偏,就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了。

塞外飞鸿不禁面上又是一阵绯红,连眼泪都差一点儿要淌下来了!

她真想上前一剑,可是对于这个怪人,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江海枫即在她纯洁的心灵上,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子。

这似乎也并不能说是爱情,因为他们之间,实在还很陌生。

秦紫玲望着他呆了一呆,冷笑道:“你原来是如此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江海枫挥了一下手,苦笑道:“快走吧!不要连累了你,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秦紫玲咬了一下牙道:“那你是想死在这里?”

江海枫摇头道:“无可奉告!”

秦紫玲呆了一呆,她自尊心受到了刺伤,当时冷笑了一声道:“那么就算我多事了,我走了!”

说到此,她愤愤地走出了铁门,重重地把铁门关上。

江海枫却冷冷一笑道:“方才叫你走,你不听,此刻退身已是晚了!”

秦紫玲道:“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

她话虽如此说,内心仍然有些惊恐,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她实在不忍心就此离去,强忍着怒火道:“江海枫,你不要以为我是对你……”

脸色微红,顿了一顿,道:“你倒是走不走嘛?”

江海枫又狂笑了一声道:“江海枫一言既出,绝无更改,你快走吧,他们来了!”

秦紫玲冷笑了一声道:“好!”

她猛然回身向前一纵,已到了梯口,正要蹿身上去,上面已暴起一声狂笑道:“大胆女贼,今夜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一言甫毕,只听一片啸声震耳,十数粒铁莲子,没头没脸,一窜蜂似的,直向着秦紫玲身上飞来!

随着人影一闪,一人自空飘落,那狂笑之声,显然是此人所发!

秦紫玲正在怒火头上,她安心要显些功夫,给这些人一番惩戒;而最大的用心,则是要让江海枫也看一看自己的威风!

这一把铁莲子来势虽猛,秦紫玲却并未放在心上!

只见她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她施出了一式“铁板桥”。

那当空的暗器,就像是洒在荷池的雨点一般,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散落了一地。

那飘身而下之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左右发色微斑的老者,身材中等,但是很瘦。

这人双颧高耸,双目凸出,一条发辫拖在背后,却以一根红绦紧紧系在颈子上,全身上下,只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裤褂,眉眼口鼻,透露出精锐和强悍!

此人正是雪山四魔中,唯一不曾负伤的海鸟吴丘。

他哈哈一笑道:“大姑娘好消遣,深更半夜,来此地室探监的么?”

塞外飞鸿见来人挡身梯口,阻住了出路,不禁冷叱了一声道:“如不闪开,姑娘可要开罪了!”

海鸟吴丘又是一声大笑,道:“我看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一言甫完,他整个身子向前一扑,已到了秦紫玲身边,将身一晃,以“双插手”,直向紫玲两肋上猛插了过来。

秦紫玲左足向外一跨,二臂倏地向外一张,施了一式“开山振羽”。

海鸟吴丘一时大意,他真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女子,竟会有这么精湛沉实的功力。

当时身躯一摇,后退了一步,狂笑道:“好厉害的女人,你且报一个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