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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官在京时,曾听人说起,说郭王妃娘娘不但人长得美,艳若天人,而且还有一身好功夫,传说娘娘自幼曾随艺人习武,练有一身好功夫,不知是真是假?今天倒要亲自向王妃娘娘问个究竟了!”

此话一出,举座震惊。

包括王爷在内,数十双惊异的眼睛,一齐都向着座上的郭王妃集中过来,显然吃惊不小。

微微一怔之后,郭王妃带着难以理解的微笑:“我不懂……马大人你在说什么呀?”

朱华奎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这种事?那可是太滑稽了……”

朱华奎收敛笑声道:“天下就有这种闲人,一天到晚吃饱饭没事干,专门造谣生事,马大人,居然连你也相信了?”

马步云原有一肚子活,打算伺机向郭王妃刺探,此刻见王爷脸色不善,也就不便过于放肆。含糊地应了一声,便自不再多说。

朱华奎忽然“啊!”了一声,笑向马步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起,要给你推荐个人吗!”

马步云怔了一怔。

“来呀!”朱华奎双手拍了一下:“召孟小月!”

身边人跟着吆喝:“孟小月!”

孟小月其时就在大厅,聆听之下应了一声,慌不迭步出丹螺,而上见礼道:“参见王爷!”

朱华奎一指马步云说:“马大人!”

“马大人!”孟小月深深打了一躬,后退直立。

“这是……”

马步云偏头看向王爷:“他……”

“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人!”朱华奎一脸笑容地道:“他姓孟,孟小月,现在我手下天卫营当差,允文允武,在我这里可惜了,马大人你留在身边看看,能中用还望好好提拔!”

“王爷言重了!”马步云目光转向当前的孟小月:“王爷推荐的人,还能错得了?”

一面说,倒是好生地向着孟小月打量了几眼,频频点头道:“好好好……既是王爷抬爱,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

孟小月深深又打了一躬:“谢大人!”

瞬息前后,改了称呼,由“马大人”而“大人”,听在马步云耳中大是受用。

“孟……什么?你过来……说话!”

“是,大人!”孟小月跨前几步,直趋向马步云座前。

却是一个人闪身而前,间隔于他与马步云之间,孟小月定步注视,认出了来人正是井天铃。

“卑职孟小月——大小的小,月亮的月!”

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报出,一双眸子却是瞬也不瞬地直向当前座上马步云盯视着,并无丝毫畏缩之意。

马步云上下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对于面前这个体态魁梧轩昂的年轻人,先就心里喜欢,大是中意。

“孟小月……你还会功夫么?”

“粗通一二,还望大人栽培!”

“好好好……”马步云笑咧着一张大嘴:“你就先在我身边跟着吧,等回到京师之后,再看看怎么安置你!”

孟小月应了声“是”,深深一揖,转向井天铃抱拳见礼,便自退下一边。

盛筵持续,轻松气氛里,第二班歌舞又自开始……

第五章金鸡三啼

返回到下榻宾馆紫展阁,马步云兴致犹浓。换上了便服,倚身而坐。

井天铃趋前说:“大人歇息一下吧!”

“不用不用……”马步云端着茶一副沉思模样:“这个郭王妃,她在给我掉花枪?”

“没有错的,就是她。”

井天铃声音沉着地道:“就是郭都督的女儿,而且,她身上多半有功夫!”

“啊一一一”

马步云一下子坐正了身子:“你……怎么会……”

“卑职是由她的眼神,以及走路时的一些小动作上看出来的……”并天铃冷冷地说:

“总之,这个女人太不容易对付了,大人对她要多留些心……”

“你的意思是……”

”卑职认为大人不可操之过急……”井天铃上前一步:“这件事先不要让王爷知道,万一王爷有心护短,对大人反倒不好……”

马步云微微点了一下头,缓缓靠下身子来,一只手摸着下巴,冷冷一笑:“朱华奎也不知道是在给我玩的什么把戏?这些个王爷当中就数他最精,不好对付,哼哼,不过他要是成心给我碰……那可是有点自不量力了!”

“大人是说那一件珍珠宝衣?”

“当然!”马步云阴森地笑道:“我看他是八成儿舍不得拿出来,这也难怪——咱们得想个法子叫他心甘情愿地拿出来才好!”

话声才顿,外面廊子传来话声,“启禀老大人,王府高大管事求见!”

马步云怔了一怔,看了井天铃一眼,点头道:“有请!”

井天铃匆匆趋前,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三人,除了王府总管事高庆麟之外,另有两名佩有长刀的王府卫士。

高庆麟双手捧着个描金黑漆长箱,模样拘谨慎重。

“王爷吩咐,这东西要面呈马老大人!”

“知道了!”

井天铃应了一声,一双眸子向着王府随行的两名卫士逼看一眼,后者二人这时识趣地后退一步,分侍门辕左右,不再跟进。

高庆麟随着井天铃进了宾馆内厅。

“楚王府内务总管,卑职高庆麟,叩见都督大人!”

一面说,高大管事真个直直地跪了下去,却把手中黑漆长箱高高举起。

“奉王爷口谕,面呈宝衣,老大人请!”

“啊!”

马步云一惊又喜,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一个珍珠宝衣?”

井天铃赶上一步,双手接过了漆箱,转身来到马步云座前,躬身请示道:“请容卑职启开一看!”

马步云一笑说:“你也忒过仔细了,就快拿出来看看吧!”

“遵命!”

嘴里说着,并天铃转身把箱子放置玉案,双手待启的当儿,才自发觉到箱子敢情是锁着未开。

高庆麟警觉地“啊!”了一声,站起来说:“钥匙在这里。”

双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了把小小金匙,井天铃走过来接到手上。

却在这一霎,耳听得右侧方一声冷笑道:“打!”

“咻!”

一片闪烁金光里,爆射出满屋金星,刺耳尖风里,数十点细小暗器,直向着井天铃、高庆麟二人全身上下爆射疾飞而来。

这般阵仗尤其是发生在此时此刻,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谁能想到,在戒备森严的王府之内,竟然会有刺客?此时情况,即使身负奇技的井天铃也由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高庆麟就更不用说了。

“啊!”

嘴里惊叫一声,高庆麟犹自想闪身跃开,却不知飞来暗器过于猛快,简直不容他有置身之境,身子才不过转了一半,只觉得右边半身一阵子奇痛刺心,其中更有数处穴道被击中,大叫一声,登时翻倒地上,晕了过去。

井天铃虽说较他要好得多,借助于他杰出的轻功绝技,施展了一式“旋风疾转”,嗖地掠出了丈外,但是来犯暗器既多又快,直似出巢之蜂,急切间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能!

眼前之势,出乎常情,井天铃身势才自转出,还不曾落实,只觉着右腿上方腰侧一阵奇热暴痛,已为对方数枚暗器透衣滑身而过,其中一枚更至深入腿肘,登时血流如注,几欲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现场厅内一阵大乱。

马步云眼看着这般情况,早已吓了个魂飞魄散,高呼了声:“拿刺客!”

井天铃闻声而警,蓦地奋身而前,护向马步云身前。只以为来人伺机待向马大人发难,却是不曾料到,来人另有所图。

说时迟,那时炔。

随着前番暗器的出手,耳听着“咔喳!”一声爆响,整扇轩窗片碎飞炸而开,来人刺客有似飞云一片,已自掠身而前。

黄衣大袖,头扎蒙巾,起落进退,有如电光石火,却是举止从容不迫,俨然大家身手。

眼前黄影一闪,起落之间,已把置于大理石案上的那个内置宝衣的长方黑漆的木匣抢到手里。紧接着身似旋风,“呼!”地跃起,噗噜的衣袂飘风声里,已自脱窗而出。

各人目睹之下,呆了一呆。才似忽然省转过来。

马步云“哎呀!”大叫了一声道:“不好!王爷的宝衣被抢跑了!”

井天铃焉能不惊?

他虽然受伤不轻,无如那一件宝衣在自己身上失落,责无旁贷,急愤之下,怪叫了一声“哪里跑!?”

脚下猛力一顿,蓦地穿窗而出,紧循着黄衣人身后直追了下去。

现场情形大乱。

房门开处,七八名锦衣卫士蓦地闯了进来,七八口长剑把马大人团团围住,守护得水泄不通,生恐来人去而复返,事发万一。

再看王府的那位高大管事,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兀自人事不省。便有人匆匆把他抬了出去。

马步云惊魂甫定,却又心痛起失手被抢的那件宝衣来了,一时频频顿足,连声大骂了起来,“你们这批死人、饭桶!东西都丢了,还耗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追去?”

追?人早都跑得没影儿了,还怎么追!?

井天铃轻功原是极佳,较之前行的黄衣人并不丝毫逊色,无奈井天铃身上负伤,行动大为不便,尤其是右侧腰时间,血流如注,伤势虽不至致命,却大大有碍行动,勉强迫了一程,两者距离已逐渐拉远,右腿湿漉漉一片,已为鲜血浸透,不停下来料理一番看来是万万不行。

无可奈何,井天铃只得暂停了下来,眼看着黄衣人身子倏起倏落,一如跳掷星丸,霎息间已消失院墙之外。

这一面平林陌陌。

濒着一道溪水,修竹参天,一路婉蜒而伸,溪水既已结冰,天光映衬之下,色如美玉。

黄衣人一路施展,来此身势才慢了下来。

蓦地他定住了身子,偏看竹林,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个人即于这时霍地跃身而出,呼地落身眼前,现出了来人,伟岸长躯,虎虎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