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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凌渡宇坐在店门外的台子前,悠闲地呷着香浓的咖啡,眼光转到已去远的一队日本旅行团,四十多人乱哄哄地拍照,只不知是否除了通过摄影机的镜头外,他们再无其他观光的方式?

        这是个热闹的日子,凌渡宇坐的是最後一张空台子。

        蓦地身後有人欺身上来,凌渡宇刚要回头,香风迫来,纤长柔软的玉手从颈後伸过来,紧紧地搂着他,高耸的胸脯贴在他背上,无可抗拒地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激。

        樱嘴凑到他耳边,温柔地道:“拿来!”

        乌黑的秀发,在微风的吹拂下,扫上他的脸上,使他脸上麻痒痒的,是难受的舒服。

        凌渡宇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正要将这能发出奇异能量的手拉开,以免心脏的部位受到威胁,她已先一步警告道:“你一动,我便发……发出时空流能。”

        正是那在高布家中出现的神秘女子,这次她的英语虽仍生硬。但已流利了很多。

        猝不及防下,凌渡宇落人她的掌握里,她怎能如此精确地把握他的行踪?要跟踪凌渡宇这种具有心灵修养的人,就像进入一间屋内时要不被屋内的猎犬发觉那样困难。

        凌渡宇极少处在这麽窝囊的境地里,无奈苦笑道:“我的外衣又没有上锁,你的手又不是残废的,不会自己动手吗?”

        她性感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柔声道:“我不想伤害你,我就算拿到东西,只要一放开手,你必然会反抗,那我就会被迫伤害你了。”

        这时四、五名犹太青年走过台旁,眼光都射在她的脸上身上,对凌渡字的“艳福”羡慕不已,口哨此起彼落。

        凌渡宇有苦自己知,哂道:“你的心肠真好,告诉我,你想我这块烧烤叉上的肥肉怎麽做?”他已领教过她发出奇异能量的滋味,若让她用力刺激心脏,负责帮他验尸的医生,一定会发现他的心变成了一块心形的炭。

        笑了!

        她充满磁性的笑声毫无隔阂地送进他耳孔里,加上呼出来如兰的香气,便凌渡宇在感到死亡的威胁之馀,同时享受着只有她这样的美女才能带来的美丽触感。

        她将他再搂紧了一点,道:“你真是个很有趣的对手,只要你答应我拿走东西後,乖乖地坐着不动,我便不伤害你。”

        凌渡宇眉头大皱道:“但我不可能就这样不动下去,总有个时间的限制,不如这样吧,我数十下便可以行动,如何?”

        她道:“一百下!”

        凌渡宇讨价还价道:“五十下!”

        她很快道:“一言为定。”

        凌渡宇还来不及答应,胸前一轻,她的妙手已将高布那本记事册从他外衣内袋里抽出来,同时向後退去,缩入餐厅之内,动作流水行云,没有丝毫停滞。

        凌渡宇亦以他的最高速度,由一开始数起来,谁叫他不是轻诺寡信的人,尤其这是个“公平”的。

        当他数至四十二时,夏能的车,在街角转了出来,当夏能在车内向他扬手时,刚好凌波宇弹离座位,旋风般冲入餐厅,往後门扑去。

        上天下地,他誓要把她活捉生擒。

        他只能再一次对夏能爽约了。第六章—亡命中东

        繁忙的街道挤满了行人,其中一半是兴高采烈的游客和穿着军服的以色列士兵,但凌渡宇的感觉却像孤身一人在沙漠里走着。

        追失了那女子。

        他的失落并非来自追失了人的挫败感,而是因那女子已取得她想要的,可能就此便会失去踪影,那本记事册还是其次,因为复制本已在夏能那里,但想到或者以後再见不着她,心中竟然禁不住涌起强烈的失落感。

        这个自我分析,连他也大吃一惊,在他的经历里,不断遇到各类型的美女,但这神女子的风格,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表面看去,凌渡宇是个入世的禅者,一个超脱於物欲名利的理想追求者,但旁人却很容易忽略了他对生命和做为“人”的经验的热爱,正是这种热恋,使他追求更高的精神层次和理想,也是这种倾向,使他加入了“抗暴联盟”,矢志建立世界大同的乌托邦,乌托邦在希腊文原忘为“那儿也没有的地方”,他的梦想,便是要促使这个“那儿也没有的地方”,成为覆盖全球的乐土,换个角度来说,他也是个对“美”的追求者,再见那神    女子并不是要征服她、占有她、享受她,而是一种对“美”的追求和渴想。

        “先生!”

        凌渡宇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不自觉地避过了人潮,步进一条僻静肮脏的横街,一个年纪在五十间、瘦削而长着一张马脸,似乎有点外国血统的阿拉伯人,站在他眼前,拦着他的去路。

        “先生!才十六岁的巴勒斯坦之花,说英语,有大麻烟供应,可以满足你任何需求,保证满意。”跟着丑恶地眨眨左眼,淫笑道:“她是大乳房的。”还在胸前比了比,做了个令人作呕的把捏手势。

        原来是个拉皮条的。

        一群小孩从横巷另一端跑过来,带头一个骑着单车,其他小孩闹哄哄地追在後面,凌渡宇退往一旁,让这队大军涌过,小孩们纯洁的脸庞,尤显得将十六岁女孩推出来卖淫,使人切齿痛恨。

        拉皮条的男人继续卖弄地道:“假若你喜欢女学生,也可以弄个来给你。”

        凌渡宇心中掠过不妥当的感觉,这拉皮条的男人声音愈说愈大,而在一般情形下,这类交易都应在鬼鬼祟祟的形式下进行。

        他心念电转,霍地转身。

        赫然入目是乌黑的枪嘴,一名穿着西装的大汉正从後欺过来,手枪扬起。


        凌渡宇双手举起,大汉眼光自然地望向他高举的双手。

        就在那大汉以为控制了大局时,凌渡宇双肩丝毫不见耸动下,右脚笔直向大汉握枪的手闪电踢去。

        转身、举手、踢脚,叁个动作没有半分间隙,在弹指间完成。

        “呀!”

        手枪应脚脱手而去。

        凌渡宇同时一矮身,踢高的脚在仍离地的情况下,藉左脚为轴心,腰劲猛运,旋风般一百八十度挥动,将後面那马脸男子刚掏出来的手枪扫跌,同时右拳重重捶在马脸男子的小肮下,痛得对方虾公般弯下身去,脸容扭曲得像变了形状,再不成其马脸。

        凌渡宇没有停下来,弓身急退,撞入後面大汉的怀里。

        那大汉手腕的剧痛还未消除,整个人已给提离地上,越过凌渡宇头顶,向前飞摔出去。

        横巷两端同时响起急遽的脚步声。

        一边是四名穿西服的大汉,另一端正是刚才在犹太庙遇到的几名伪装犹太教士。

        他放弃了捡起地上的枪的念头,双脚一弹,两手攀着身旁一堵矮墙的顶部,手用力一撑,灵巧地跨过矮墙,跃了进去。

        墙後是一所住屋的後园,挂满了晾晒的衣物,幸好没有人。

        墙後响起急遽的脚步声,但却不闻任何叫嚣,显示出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凌渡宇脚一触地,立时前扑,一直窜到另一方的墙,依样葫芦,往外跃去。

        墙後是另一毗邻房舍的後园,几位犹太妇女,围坐一起,织造地毯。

        她们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像防空的警报。

        凌渡宇有风度地举手敬礼,以示抱歉,脚下却不问着,这次他不取越墙而去之道,不客气地迳自从後门穿房入舍。

        一个犹太人正独据一桌,享受着他的午餐,桌上放了一盘面包,还有豌豆和辣椒,调味汁发出的香料味儿,弥漫屋里,见到这强闯者,大惊之下,连口中嚼碎了一半的面包也喷出来,在他未来得及喝骂时,凌渡宇推开前门,旋风般抢了出去。

        门外是另一条横巷。

        一阵小孩的欢笑声传进耳内。

        那群小孩追着骑单车的小孩,从右方由远而近。

        凌渡宇心中一动,迎了上去,双手伸出,便将自行车按停。那骑单车的小孩向他俯跌过来,他趁势一把将小孩抱起,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掏出一叠足有数百元的美钞,塞在小孩手里,叫道:“这足够买下你的单车了。”

        那小孩眼睛立时发亮,以与他年纪绝不相称的纯熟手法,将钱塞进裤袋里。

        凌渡宇骑上单车,因为座位太低,半蹲半立地猛踏单车,箭矢般冲前,来到两巷交叉处,另一端数名大汉追至,凌渡宇见势不对,一脚踏地,整辆单车提起一百八十度旋转,猛力一跺,往回冲去,那群小孩可能怕他反悔,早逃得无影无踪。

        这次畅通无阻,凌渡宇冷静地计算着位置和角度,在大街小巷穿来插去,直至估量已远离刚才受袭的地方,才在一个街角弃下单车,步进人来人往的大街去。

        凌渡宇心想日下当务之急,是和夏能联络,借助他的力量抓这些人,同时,也可以取些防身武器,重新拥有自卫的能力。

        街旁一个电话亭映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