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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为此,你要以达赖喇嘛政治顾问和私人秘书的身份再接再厉,紧紧拉着达赖喇嘛的几个哥哥作文章,他们是西藏分裂的积极分子和前卫战士,要继续扩大康巴暴乱的战果,力争使它的范围波及到四川、青海、云南藏区和四川彝区,权当它是西藏叛乱的一次大演习!

另外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台湾保密局同意,将你原来主要负责安排搜集情报的工作升格为在西藏策划游击战争。

顺祝你获得青天白日勋章!望你为党国再立新功!!

2号“野狼”

“文笔细腻,思考缜密;逻辑性强,富于感染。”鳖三一气看完了信的内容,心里不得不佩服2号“野狼”是大手笔,乃女儿中之豪杰。其实,这鳖三在文学上也是一个半罐水,他自恃脑袋灵活,以为什么都懂,他哪里知道这信是“歌手”王美波以她男人卢平的名义写给他的。眼下卢平关在中共的监狱里,就是给那卢平一百个胆量它不敢在中国监狱里写出如此狂妄且秘密的信函来,——当然鳖三是不知道2号“野狼”卢平眼下正潜伏在共产党的监狱里!

看完此信,鳖三是悲喜交加!喜的是他仿佛就在2号“野狼”的身边正聚精会神地聆听2号“野狼”的教诲和鼓舞;悲的是毛人凤局长在台湾因得罪了顶头上司——台湾总统府资料室主任蒋经国,一直不得志,终至积怨成疾,患肝癌而死于台北。

鳖三想起他刚进入东北解放区时,毛人凤局长为拉拢他还单独召见他并给他布置了一件最高级别的秘密任务,那就是迅速查清并组织那些亲日的汉奸和与国民党暗中勾结的伪满特务在未暴露之前潜伏下来。由于那时国民党节节败退,鳖三只得将那些汉奸和特务潜伏在西南的云、贵、川、康、藏,这些特务和汉奸曾经长期在日本侵略者身边胡作非为,因此个个承袭了日本军国主义杀人不眨眼的疯狂变态本性,他们对共产党可谓是恨之如骨。鳖三想现在毛人凤在与蒋经国争权夺利的斗争中因失败而郁郁寡欢病死了,除了他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人了解潜伏在西南地区亲日的汉奸和特务一事了。望着天上的流云,他突地冷笑了一下,他想当初毛人凤私底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或许会成为他要挟台湾保密局的砝码,若果把这砝码用好了,他当官发财和荣华富贵的日子也不远了。

鳖三想到自己前程似锦,不由自主地又把那信仔细研读起来。他不知道2号“野狼”会不会骗他,因为他早就知道国民党的“东厂”常常是过河拆桥,见死不救,欺、哄、吓、诈是他们情报机关常用的伎俩!

实话实说,“歌手”在给鳖三的信函中倒是没说半句假话。那哈尔营坐落在科罗拉多大峡谷地带,其前身是二战期间美军第10山地师司令部的所在地。这个峡谷位于两个山口之间,西侧为埃斯彭山,背后是韦尔山,海拔10000英尺,其地理特征与西藏东部高原有许多相似之处。在那里约170名为所谓*奋斗的藏族人和康巴人,在峡谷里接受了美国游击战的特种训练后派回中国,这些人都成了西藏和山南“四水六岗”叛乱的骨干分子。不久美国的CIA也真没有食言,为了提高康巴分子的士气,在军事上挑衅中国大陆,给西藏人反对中国增加希望,他们按2号“野狼”所书的那个数字,向西藏开始空投第一批武器。

犹如2号“野狼”所言,当时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出现了“匈牙利事件”,为了防止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出现类似“匈牙利事件”的危险,维护党的纯洁性,寻求中国自己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倾分子进攻的指示》,党把当时的整风运动迅速急转为全国范围内的反右派斗争。这一斗争不仅给像卢平、“歌手”、鳖三、毛公牛之敌特以可乘之机,而且也给刚刚走上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中国人民造成了严重的内乱。据统计当时反右斗争中,全国有55万人被打成“右派”,等20年后中共给“右派”平反时,活下来的仅有10多万。更为严重的结果是,自1957年反右派运动后,以阶级斗争扩大化、绝对化为特征的“左”倾理论脱离实践发展得越来越严重,直至酿成后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爆发。

鳖三从青青的草地上站了起来,在阳光下,他发现自己的背影比起那雄伟的喜马拉雅山显得是那样的矮小、细长和丑陋。他气得一下子骑在马上,用鞭子猛烈地抽打了一下那高大凶猛的青海马。马儿昂头一声长鸣,差点将鳖三那瘦弱的躯体从马背上摔下来,鳖三忙抓住长长的马鬃,又是一鞭,那马向前猛冲而去……

5

监狱长秦梅、副监狱长李灵、管教科副科长曲比阿木接连不断地询问卢平、周宗迅和杨沙波波,得到的结果仍与以前大同小异,案件也毫无进展。可他们的这一举动却早已引起了卢平的警惕。他知道秦梅他们现在差的就是他上洗手间冲洗苹果的细节,一旦这个细节被监狱方面捕获,那他卢平就可能马上由被询问人上升为被讯问人,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成为嫌疑人。他不知道周宗迅和杨沙波波到底是忘了那个细节还是有意为他隐瞒,但他现在必须尽快将周宗迅和杨沙波波除掉,否则自身难保!

但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办法同时除掉两个心头大患,他没想到中国监狱的破案能力还不同寻常,连他精心设计的连环套也会被他们理出个头绪来!

望着鱼塘中自由嬉戏的小鱼苗,他不觉一声长叹:“哎——”

“卢平,你怎么哪?”正在给池塘中鱼苗追施以畜、禽粪尿肥粪的杨沙波波见管理他们的曲比阿木副科长被一个干部有事叫走了。

“没什么?我只是看见这池塘中的鱼儿在自由地游弋,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一句什么话?”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可是一个美好的境地!”

“怎么?你也向往?”卢平盯着杨沙波波。

“我们是共产党监狱的重刑犯,刑期比命都长,谁不想早点走出牢笼呢?”杨沙波波故意道。

卢平知道杨沙波波在套他的口,假意道:“我只是觉得这人一旦犯了罪,还不如一条小鱼苗!你看这数万尾鱼苗在池塘里是多么地高兴和自由,想游到哪里就游到哪里。不像我们,连上个厕所也要请示干部,真可怜!”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老老实实接受改造!”

“就这样?”

“那你还想咋样!”杨沙波波本想从卢平口里套一点消极的反改造言论,没想到卢平的改造态度比他还端正,这不得不让他佩服。

“说实在的我有时还真想从这个牢笼里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毕竟关得太久了!”杨沙波波继续与卢平周旋。

“你外面有老婆和孩子当然想早点出去,而我父母早忘,我是孤儿一个,无牵无挂的,出不出去都一样。”卢平显得很平静。

杨沙波波盯了卢平一眼,想确认卢平说的是否是假话,“不会吧,你外面有如花似玉的老婆等着你,你怎么会说你是孤儿呢?”

“嗨!我的刑期还有近十年,等我满刑出去,还不知老婆是谁的呢?”卢平从秦梅的询问中预感到,中国监狱已盯上他的老婆——代号为“歌手”的王美波,他现在想把他与老婆的关系疏远。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我看她隔三差五地来看你。”杨沙波波不解地问。

“有什么好的!她恐怕只是同情我罢了,才经常来看我。况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卢平故作伤感。

杨沙波波也许是受了卢平的感染:“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据说我们古老的彝族婚姻里也没有规定夫妻要从一而终,说不定等我刑满释放时我那夫人也不知跟哪一个野汉子跑了都难说。”

“顺其自然吧!是自己的永远也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强求也得不到!”

“卢平,你怎么也信起那佛教的东西来了,那可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罢了!”

“怎么说?”

“佛教不是讲‘缘分’二字吗,我就有些不相信。”

“为什么?”

“古训道:‘世上没有憋死的牛,世间没有愚死的汉’,我看哪,世上没有走不出的巷,世上也没有结不成的缘,关键的是你有没有诚心和毅力。”

“杨沙波波,看不出来,你一个彝族汉子对佛教的东西还研究得很深透吗。”

“过奖了!”杨沙波波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爱人是教书的,你们怎样认识的?”

卢平讥笑了一下:“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中国监狱的暗探,你不是来调查我的吧?”

卢平的直截了当让杨沙波波感到有点措手无策,因为他一直认为卢平很阴沉狡诈,没想到卢平还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羡慕你的老婆,是一个吃公家粮的人,真是托了共产党的福!”

“那你的老婆呢?”

“我老婆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人,比不上你的老婆那样有福气。”

“老杨啊!”卢平突然改变了口气,想拉近他与杨沙波波的关系,“说句实在话,我在这003号室里还多亏你的照应,我很感激你……”

“其实我也很感激你!好多次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早被那高平平打扁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都是苦命人哪!想当初,我是一个孤儿,漂流四方,无处安身,幸遇我现在这个老婆可怜我,给了我一个稳定的家。可我自己又不争气,到处惹是生非,如今只落在共产党监狱里当囚犯。”

“你老婆以前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