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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公路桥全长1000多米,连接了从未牵手的马虎山和乌尔汗山。每逢洪汛来临,上有如泄的洪峰都要通过这个咽喉要道向南倾泻。一时间,咽喉难咽,桥南桥北霎时间形成3米多高的落差,造成一个人工的大瀑布,宣泄之声一二十里可闻,人们争相观瞻这道风景。也许设计者没有想到吧,那就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然而,他对大桥的寿命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马场地域几乎包容了罗家房乡、三道岗子乡大部分地界,总面积150多平方公里。马场的正中央,有个高高的土岗子,传说是人工修建的土台子。站在其上,整个马场尽收眼底,叫“望马台”。后来放马的人越来越多,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村子,望马台也被叫做“望宝台”了,皇家的马就是宝吧。

望马台偏西一公里处,有一座辉煌一时的马神庙。小时候我就来过这里玩耍,举家搬迁到郭家的时候正从这里路过,那时的马神庙不仅有香火,还有一些人家在这里居住,那时是1957年的深秋。

1958年大跃进来了,新民县在马场修起了水库,马场被占去了四分之一的地盘,马神庙被包围在水库之中。水库夭折了,马神庙也跟着它寿终正寝了。庙上的砖瓦石料,或公或私被各取所需,现只剩下宏大的庙基和残砖碎瓦,一片狼藉。原来立在庙门前两颗高达10多米的石头旗杆被推到了,摔成好几截,被附近的生产队拉回去做了马圈的地基石。庙门那两根石柱,叫望宝台生产队拿去当了马圈的门柱子。庆幸的是,这门柱至今依然完好,上面的那副楹联清晰可见。

上联是:皇图永靖曾归马

下联是:天驷常禋尚执驹

落款是光绪时期的内务府,具体年月我忘记了,大概是八月初十。

2004年,我和沈阳晚报记者小王曾去寻觅“遗石”,被家乡人告知,早就被埋在原来生产队门前的地下了,因为那时是冬末春初,没有办法挖掘只好作罢。

马场不愧是马场,真是个放牧马匹的好场所。域内除了辽河之外,还拥有大小不等的湖泊坑泡近百个。这些水面都是辽河的故道形成的牛轭湖,什么鲶鱼泡、鲫鱼泡、老背河、罗圈套、大龙湾、二龙湾……有了这些大小湖泊饮马是绰绰有余,还滋养了丰美的牧草。其中的鲶鱼泡,域阔水深终年不竭,它就坐落在马神庙的身后。称奇的是,百年不遇的大旱时,眼见水面枯竭了,抽一袋烟的功夫,湖水又满了。有人传说鲶鱼泡受皇封了,皇上说“这是铜帮铁底饮马坑”。“铜帮”是黄土,“铁底”是黑土,黄土可以渗出水来,黑土不会把水漏掉,所以鲶鱼泡从来没有干涸过。

1958年大跃进时期上边指定这里为旱田改水田,没修水库就在鲶鱼泡抽水浇地。10多台大型水泵昼夜抽水也不见水少,人们无不为之称奇。至于鲶鱼泡里有个鲶鱼精,常去沈阳北京做珠宝买卖的传说自然不可信,但这都是它神奇的一种表现形式是真实的。

马场附近的张马夫台,就是姓张的马夫的家,那里张姓的是大户。由此看来,马场既神秘又现实,它丰富了家乡的文化,延续了这里的人文历史。

马场的土地既肥沃又松软,种啥长啥,是一块风水宝地。1958年水田没有开成,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马场到处是水田,水稻亩产达到了1600多斤,有些地块达到了2000斤,盛产没有任何污染的绿色食品。

乡政府习惯把马场地带的5个行政村称之为“沿河五村”,自西向东依次为:西房号、二道房、德盛堡、团山子、山西孟家。新城子区的人把我们这叫“西荒”,姥姥舅舅就是这么称呼的,他们是新城子人。年岁再大一点的,干脆就叫我们为“马场”。我们自己叫自己的地方“水库”或者“河南”。

家乡是个人杰地灵的所在,原辽宁省省委书记人大常委会主任全树仁就是这的生人。辽宁省已故作家协会主席马加年少时是在这里度过的,这就是他的故乡。高考回复后,近千名莘莘学子在外地深造和工作。嫦娥一号卫星探测月壤厚度的仪器也是我们家乡人研制的(后话有叙),可谓人才济济。

全乡3万农民,每年都生产超亿斤的粮食,是沈阳市乃至辽宁省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改革开放后,家乡的变化日新月异,两个文明的进展蒸蒸日上。山,为民造福;水,为民谋利。

开七星山修千里路开拓富路

引辽河水灌万亩田滋润心田

这是我在1996年写的春节对联,抒发着我对家乡的炽烈之情,表述着人们是创造历史动力和主人。“世界上没有神仙皇帝,只有自己解放自己”,这才是“皇图永靖”的世界!

  2    我的先祖(先人至上)(1)

2我的先祖(先人至上)(1)

我不是数典忘祖的人,就总牵挂着远离身边的子女们,怕他们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1998年元月19日,我写信给在北京的儿子一家,全文如下:

李靖、邹彤:

春节即在,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值此,谨祝你们及临川幸福愉快、吉祥风顺。

自你们结婚起,一个新的家庭就诞生了。然,确切一点讲,这个新的家庭是从你们定居北京开始的。这些年,长春邹彤的父母为你们的工作、生活、事业可谓操心多多。所以,虽和他们在两地了,亦应常常挂念关心才是。想必这些你们做的都很好的,在此仅是旧话重提而已。

常言道,“树有根,人有本”,念兮先人乃人之常情,更是人之大德。你们都是而立之岁了,但对家族了解得大概不算“详尽”,因为你们都很年轻吧。在这里,我仅就我们李氏家谱做些小考,对此应铭记在心,念念不忘,也愿我们的家族继往开来、兴旺发达。

我们的始祖叫李岳,是我曾祖的曾祖。所谓始祖,就是能够考查到的辈分最高的先人。我们的族谱上有这样的记载,但真实可信,是祖上传下来的。

李岳生于山东蓬莱,就是过去的登州府,秦琼贾家楼聚会的那个登州。据我们家代代口耳相传,李岳年轻时与夫人宋氏挑着儿子,即太祖李焕绪来到东北安家落户,属于闯关东的一族。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老家——新民市罗家房乡董家窝铺。董家窝铺,李靖也许听说过,在沈北大堤以北,紧靠辽河南岸。堡子北有个大沙岗子,俗称“大沙包”,至今还在。我就是董家窝铺的生人,小时候就把大沙包当山来爬,辽河涨水从来没有淹没它。

太祖李焕绪生一子,即高祖李发,是否生有女孩没有记载。李发生五子,至少有一个女儿,嫁给了曲家,是我的姑太太,我太爷(曾祖)的妹妹。在哥五个中,我的曾祖排行第二,名李瑞玉,娶郑氏为妻。郑氏就是现在德盛堡姓郑的家族,郑氏生三子一女。其长子李春茂,即你二大爷李巨元的爷爷;次子李春荣,我的爷爷。三子李春园,娶黑鱼沟(现曲家搬迁到山西孟家)曲氏为妻,不幸20岁刚出头就得病被误诊身亡了,留下一女,乳名庆云,大名李素梅,就是鞍山你的姑奶。

我的爷爷李春荣在农村是个很有学问的人,雅号叫“三学生”,因为他的大排行列三。但他很不幸,先后死了三位夫人,最后才与冯氏“终身”,一生中娶了四房女人。第一位夫人娘家姓张,是张春刚的叔伯姑奶奶,未留下孩子就早逝了。第二人夫人娘家姓赵,于洪区万金台人士,生一男一女。男者就是你的祖父李若明,女者即万金台西不到2华里杨家窝铺你的姑奶奶。这些李靖会知道一些的,也去过杨家窝铺老杨家。我的祖母因病去世后,祖父续弦黑鱼沟孙氏为妻,没留下一男半女。没几年,孙氏暴病身亡,河北法库县冯氏入赘,冯氏生二男一女。70年代初的时候,冯氏奶奶还健在,我在本溪见过她和小叔叔李若凤,小姑姑李素云。“大叔叔”李若桐在西宁的钢铁公司工作,我没有他的音讯。我去本溪的时候,小叔叔和小姑姑对我很好很亲近,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我很是感慨,血浓于水啊。

话说回来,李春园去世后,曲氏和女儿生活无男继业,又考虑你爷爷和你姑奶在继母冯氏面前不那么方便,在我曾祖的主持下,就把你爷爷过继给曲氏为子。那时的农村就是这样的风俗,讲的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后人是最大的不孝,也就是现在说的“重男轻女”的最好体现。由此,我就成了曲氏的孙子,以上的情形都是许多老人讲给我的,包括奶奶和母亲。

曲氏成了我们家的一员,我们家也成了曲氏家的成员,她含辛茹苦一辈子,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直到她去世。她去世时你三岁了,李昊刚出生,是在她去世的第二天出生的,不知道你对太奶奶有没有印象。我小的时候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所以直到如今我依然很是怀念她。

以上就是我们李氏家族的谱系,也包括我曾祖这支人的谱系。解放前,我们李家有六七十口人在一起生活,有良田近千亩。在黑龙江甘南有买了3000亩地,是个真实的地主。那是我爷爷就念书,民国时期曾考上了法库县县长。但曾祖不让他为官,一生和堂弟李春和往返辽宁黑龙江两地经营自己的土地,放债收租。但他早年就去世了,我和他没有谋面。李春和是我的四爷,在孟家窝铺时我天天到他家玩,印象很深刻,他也有很高的文化。

我的曾祖健康长寿,我7岁的时候他来到孟家窝铺,还能给我们编“酱斗篷”呢,我记得很清晰,花白的胡须,深眼窝,红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