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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白花花的米饭上是几片黄澄澄的鱼块,透着诱人的香味。

没想到真的是鱼。

风洛希记得她不喜欢吃鱼……

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把他当空气忽略掉,难得他会用心记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是不是得感激涕零?

“她吃不吃与你有关吗?”腾子千悠闲的靠着椅背,不客气的反问,嘲讽地勾起嘴角。

风洛希冷冷的看了下他,面孔转向溪。

溪面无表情的依然坐着不动,眼珠乌黑淡漠,看不到有没有情绪地波动。

她的沉静,

他的慌乱。

溪的冷淡疏离似乎触动了他头部的哪根神经,眼眸中的一抹倔强促使他执拗地想打破她的沉静。

突然地,

风洛希紧抓住她的手腕,暗中用力往外拉动她的身子。

溪心一慌,一脚勾住餐桌,一手紧紧地抓住椅背。

“风洛希,你放手。谁说我不喜欢吃鱼了?我现在喜欢得不得了,你少管闲事。”

溪愤怒地低喊,冷冷地瞪视着眼前的风洛希,手在用力,想要甩脱他的手,但是,却被他用更大的力道反扣住。

“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风洛希的目光执拗,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沉黯的眼底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要说在这说,我没空陪你疯,更没话跟你说。”溪愤怒地转过头,冷冷地说,口气不悦的打断他的话,用力甩着他的手。

“现在跟我说没话跟我说,当时为什么要让我靠近?”风洛希冷笑着凝视她,心中有股被人捉弄的痛感,黑暗一片的瞳孔里带着深深的痛楚。

事情不是她看的那个样子,不是……

为什么她要在他还来不及解释就逃离,不再让他靠近……

溪倔强地咬紧嘴唇,头撇向一边,不想看到他眼底的痛。

明明是他自己变了,还怪到她头上,不可理喻的家伙……

两人僵持着,固执而沉默地想要对方屈服。

“洛希。”

夏天走过来娇柔的低呼,一脸委屈的可怜样,眼中闪烁着盈盈的泪光。

“你不要过来,我喜欢的是她,现在的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

风洛希转过头去,声音低哑的说,简洁而直白的告明心声。

溪怔住,心骤然抽紧,他又想骗她,又想骗……

他不知道,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夏天,如果换成别人,她会真心的祝福他们。

而现在,他的话语只会让她感到可悲,一场戏就让他横向倒戈,这样不安定的心让她何时才能治好他的心病?

“洛希,难道以前我们的爱就不是爱吗?你说过的话都不算?许过的誓言也可以轻易否决掉,像灰一样抹得掉吗?”夏天眼睛嚼着泪,声音轻轻地,微微的带着颤音。

莹亮的泪光刺激了风洛希的心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想要紧握住身后的人。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手又不自觉地放松了。

紧痛感稍减,溪的目光闪过微亮的犀利。

她趁势拍开他的手,抢过饭盒跑出西餐厅。

急速奔跑的身影,带起一阵决绝的轻风。

风洛希惊怔的看向风吹过的方向,那轻扬起的白色裙摆透着无情的色彩,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俊逸的面孔上出现痛苦的表情。

她怎么可以放弃他,不是答应过不放弃吗?

她答应过他那么多,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了,所以连多说一句话,多听一个字都是奢求?

  第二十六章(1)    悲伤圆舞曲

第二十六章(1)悲伤圆舞曲

停车场里,一辆辆超有个性的脚踏车排成了几排。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溪急不可耐的从图书馆出来跑到停车场,伸着食指无聊地数着脚踏车的数量。

在两个专用的位置上,她找到了安晨和腾子千的脚踏车。

为什么他们连车子都跟人一样不合群呢?

不跟别人的放在一起,呆在这里多孤单啊!

阳光淡薄,

空气静谧。

安晨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车子上打盹,头轻靠在车把手上,似乎睡得很香甜的样子。

偌大的停车场,她缩影成了小小的一团。

白色的上衣,淡粉紫色的裙子,像一朵小小的百合花静静的开在那儿,四周幽深的颜色将它吞噬了。

恍若一幅静止的油画展现在他面前。

他默视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很奇怪的感觉,心里忽然很害怕停车场里的黑色将她吞没。

“等了很久吗?”他轻拍了下她的背,声音低沉好听。

“你们总算下课了,我都快睡着了。”下意识的回答了来人的问题。

溪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影,白净的脸上撒上一丝虚无的笑意。


朦胧的黑色中,竟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真似幻。

安晨走到车子旁边,书包递给她,双手扶着脚踏车的车把手,把车子推出车棚。

“不学无术的家伙,肯定又逃课了。”

腾子千撇撇嘴,帅气的跨上车子,一个204度大转弯,瞬间已滑出几十米远。

“上来吧。”安晨一脚踩着踏板,一脚点在地上,回过头喊她。

溪小声地哦了声,轻快的跳了上去。

她冲着腾子千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腾子千,记得明天再一起吃午餐啊。”

清亮的声音,安静的停车场显得格外的响亮。

风一吹,向前飘散去。

腾子千郁闷地回头瞪眼,车子一晃,他差点摔倒,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不要去戏弄子千,他是小莎心底唯一的依靠。”

傍晚的风,吹来安晨郑重的告诫声,语气中透着同命相连的疼惜。

溪闷不吭声。

她有把腾子千当朋友,而且她不是没说半句是朋友就不该说的话吗?

安晨腿下用力使劲蹬着单车,成一条直线往前冲,跟前边就是终点似的。

而那里,正是他要到达的乐园。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溪不确定的问,抱着他的书包稳稳当当地坐在单车的后座。

“你这样不是更让人觉得已经被他束缚……回到原来的你。”

前面传来安晨低低的话语,似在叹息,有丝黯然神伤的味道。

溪哑口无言,心中矛盾不安。

是这样吗?

她不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干么要变成这样,安晨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释然的回答,话语里透着欢快的气息。

话锋一转,固执己见地说道:“不过明天我还是会去找腾子千,我要让他成为世上最好的哥哥,那样小莎就是最幸福的妹妹了。”

“如果…如果…不是哥哥,还值得你们依赖吗?………”

虚幻的声音飘过耳际,混在街上传来的阵阵音乐声中,她一时没听清。

“哥哥,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溪的头向前伸了点,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安晨腾出一只手,反手抓起她那只受伤比较严重的小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在空中扬了扬,似在向谁友好的打着招呼。

迷乱的夕阳无尽的洒下。

轻落在他俊美的脸庞。

那浅淡的微笑,

清晰柔和的轮廓就那样刻在了溪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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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宅。

傍晚的彩霞映红天际,透过客厅的窗户,夕阳暖洋洋地斜照进来。

安晨仔细地为溪清洗伤口,血在伤口处凝成暗红色。

伤口虽然不大,但蹭破皮的手掌使细嫩的手心看起来血肉模糊,让他惊心的疼痛。

消毒药水涂抹伤口时,溪的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眉心都没皱下,像一个早已麻木的人。

他擦着的不过是别人的手,与她无关。

“如果痛就说一声,别什么都忍着。”他凝声说,不喜欢她假装的不在乎,不喜欢她的发呆出神,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多余的。她只停留在那个孤独的世界,不让任何人踏入。

“哥哥,生活会一直这么美好吧?”

溪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轻放到嘴边,眼神茫茫然。

眉宇间透着无端的困苦和不安。

惬意的生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谁也不会受伤害………

安晨蓦然地喉咙一滞,胸口那股熟悉的闷痛冒出来,让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幽深的眼底是片沉黯的黑色,只有渺茫的希望光芒。

一时之间,客厅里安静下来。

有种他们察觉不了的沉重。

两个人各怀心事,却谁也不愿告诉对方。

只怕伤害到他(她)啊!

“小姐,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受伤,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张婶端来个盛着清水的小脸盆,以备清洗用。

“我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况且还有哥哥在。”溪神气地扬眉,意有所指地瞟向安晨,她蛮不在乎的说:“今天是我故意摔的,不过有点倒霉碰上个冷血的没救我。”

“呀,现在还有这么见死不救的人?真是得好好教育下。”张婶只拣后半句听,马上为她的小姐打抱不平,痛恨着世态的炎凉,盲目的谴责心目中的坏蛋。

“张妈,没什么奇怪。我从小到大也是这样,陌生人一般都不救。”溪的眼珠静止下来,平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