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其他书籍 > 五月人杰 > 第109章

第109章





陆魁二人气鼓鼓地说:“这两个肯定是日本歌伎,想用美色来诱骗孙……诱骗张平!”

侯仁说:“据我所知,日本歌伎十有八九都是日军的特工,害人精!”

忽然,侯仁说:“不好,此二人是不是给张平打什么针剂去了?日本人有试验工厂,研究害人的毒针毒剂,实验时先在中国人身上试验!”二人听了,一时惊骇!

这趟火车是加急货车,从顺城开车,下一个站便是石门站。凡是有机务段的大车站,要更换机头或加煤上水。侯仁心里清楚,动手之时到了。此时车厢内没有人员走动,也无声无息了。

侯仁对准车门的锁眼看了看,然后便用大拇指按住锁眼,这时暗暗发功,说声开,大拇指顺时针一扭,门锁被打开,一推门扇张开,二人惊喜不已。侯仁低声命令:“准备战斗!”

票车门锁,是一根三角形棱柱,开门钥匙是三角形内孔,正好公母相配。侯仁用硬气功单指开锁。三人一进票车,恰好迎面遇见孙运达。四人相见,心照不宣。四人行动敏捷,动作无声。即便如此,也惊动了正在打牌的四个日本鬼子。其中一个正在出牌,突然说:“不好,有情况!”

四个鬼子扔下牌冲出包房。刚出包房,却撞见“张平”,顺手一个砲拳,打的这个日本鬼子满脸开花,已分不清鼻子嘴了,迎面倒地。后边三个鬼子一时吓懵了,但收不住脚,一齐涌出门,正碰上侯仁那把短刀,顺手两下,穿了两个糖葫芦。只有在最后的那个鬼子命大,想关住门,可门已被三具尸体卡住,“张平”趁机飞起一脚,这一脚叫“平地雷”,小鬼子再也没有爬起来。

侯仁说:“兄弟们,你们去弄死那两个日本娘们,千万不能手软!”

陆魁、马杰齐声答应说:“一定完成任务!”

见陆魁二人去了,侯仁拉住“张平”说:“张大侠,你受苦了!”

“张平”说:“这位大侠,如何认识我?”

侯仁单膝一跪说:“我本是罪人侯仁!现在改邪归正,愿为抗日添把力量!”

孙运达这才想起了原皇协军司令侯仁,便说:“在下感谢侯大侠鼎力相救,不知说何最好!”

侯仁说:“今日不是说话之时,咱们去看看吧!”

陆魁二人直奔那间包房。两个歌伎刚刚躺在铺上,听见声音,知道发生变故,二人抽出铺边的短刀,就迎出门。一见陆魁二人冲到面前,挥刀就砍。这两个歌伎,可不是伺候高级军官的一般歌伎,她们从六七岁练功夫,长打短战,各种拳术兵器,都深得名师传授。

因为票车走廊窄小,打斗不便,陆魁二人施展不开拳脚。侯仁想,此战速战速决,掏出两把飞镖,一甩手,“嗖嗖”两下,两个日本歌伎“唉呀”两声,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侯仁马上喊道:“快下手!”

陆魁、马杰上前猛踢日本歌伎,两个歌伎翻翻白眼死了。

大家分头检查票车包房,共八具死尸。四人互相握手祝贺胜利。

陆魁和马杰说:“老团长,可想死俺们了。也吓坏俺们了。今日能够再见老团长,多亏这位仁兄相助。”

张平说:“你们也别说了,我二人其实早有交往了。”

侯仁笑眯眯地点着头。

陆魁说:“现在已完成任务,是不是快点下车?”

张平说:“先不忙,今天也不能便宜了小鬼子!”

侯仁说:“张大侠,是不是还想截火车?”

张平说:“各位去检查一下,该带走的东西不能留给小鬼子,你们先等片刻!”

侯仁三人去搜查包房,搜出两把袖珍手枪,五根金条,两千块“袁大头”,马杰把搜出的东西打包揹在身上。

张平来到两车厢挂勾处,把摘钩手柄一提,前车和后车分离。孙运达在两节车厢分离时如猿猴跳涧,又返回票车。火车头咣当咣当拉着二十多节车皮继续往前走,被摘钩的车皮又靠惯性行走了三里多地才慢慢地停下来。

此时已是后半夜,只有星星在眨眼,大堤上秋虫在唱歌。护路队一哨人马已经过去,孙运达四人下了火车,踩着露水,沿京汉路南行不远便躲进青纱帐。在青纱帐里走到天色微明,终于见到前来接应的大队人马。

贺家义、贺家梅、周显亮、周显成,还有周显成带来的一小队战士,沿途赶来迎接。大家互致胜利,绕道赶回皇台镇。这天下午,贺家义、周显亮、孙运达三人强留侯仁在镇上住了一宿,第二天要回“飞云寺”。周显成劝侯仁去牛家峪看看妻儿,侯仁说:“有抗日政府照看,我一百个放心。再者说,本僧已与世绝缘,无缘再去相见。另外,本僧离开寺院已近半月,超出住持的假期,小僧今日必回。”

看看无法挽留,周显亮要孙运达和贺家梅送侯大侠一程。三人骑马而行,一路谈笑风生,心里高兴,说了一路。眼看就到“飞云寺”,三人不得不分手作别。

孙运达和贺家梅在返回路上,贺家梅说起了鬼子偷袭、王娥娥英勇牺牲。孙运达心头沉重,扑嗒扑嗒掉下泪水。问道:“小周玉无爹无娘,今后怎么办?”贺家梅半哭半诉地说:“我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呀!”

  第二十三章    玉女出阁

第二十三章玉女出阁

王娥娥牺牲后,贺家梅眼见小周玉没有了亲娘,那颗心犹如针扎刀剜一般。后来肖翠翠嘴浅,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小周玉的真实身份,贺家梅惊喜之余,更加悲怜这个缺爹少娘的可怜孩子。贺家梅就把铺盖卷搬到儿童团的大通铺房里,守在小周玉身边。一来照看这群孩子,二来照顾好小周玉。只要小周玉睡梦中喊娘,她就拍他、哄他。

小周玉平时话就不多,现在更加沉闷了。嘴里总是叨咕:“我长大了一定要找鬼子报仇!”少了喜笑,多了仇恨和沉闷。上课也好,站岗放哨也好,少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贺家梅今年二十七岁了,在这大山里,是个远近出名的没出阁的大姑娘。按当地习俗,男婚女嫁一般在十六七岁,或十八九岁。与贺家梅一般大男孩、女孩,他们的孩子都八九岁了。这么大的姑娘没出阁,让人看见就觉得可怜。

自从鬼子进了顺城府,贺家梅紧跟哥哥贺家义,一心扑在抗日救国的事业上。个人事不能说没有考虑,但顾不上细致考虑。自当选为县妇救会主任,整日开会、走村串户、做宣传工作、为部队选送人才、为前线作鞋袜,唉呀呀,哪项工作不是她去组织和动员?还有,还要教儿童团识字课……,每天忙得手脚不沾地!

她是百里难寻的好女人。论长相,她俊俏靓丽。论身材,个子高挑,溜肩掐腰。论能力,她文武兼备。自小和父亲学梅花拳,单打独斗巾帼不让须眉。“百家姓”、“三字经”、“名贤集”……该学该看的书,都能背、诵。和父亲学得一手好珠算。加减乘除不但打得烂熟,还会双手同时拨打算盘。要说女工活,衣服裁剪、缝鞋纳底、描龙绣凤、更是一把好手。她是一个才女、奇女。在她十七八岁时,有多少小伙子望梅止渴,又望梅兴叹!随着岁月流逝,抗日工作的辛劳,眼角悄悄爬上了鱼尾纹,她长得更加成熟了!

她渴望有个家,有个她非常崇拜而敬仰的男人。十年前,她遇见过这样的男人,但他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他走了,一晃过了十年,至今杳无音讯。现在身边也有个男人,就是孙运达。然而,孙运达除去抗日工作,习武练功,平时居无定所,很难寻觅他的行踪。他说他有家,在很远的白洋淀,他从不提家中老婆之事。他这个人平时话语不多,说出话来就是唾沫成钉。和她说话,从不多说。就是说话,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多一个字也不说。从表面上看,这个人像一块永远也焐不热的冰石。现在他告诉大家,妻子牺牲了。但牺牲的细节他并不描述。只凭他那冰凉而阴沉的脸部表情,才看得出,他非常想念他的妻子,而且他只是重复着两句话:“我对不起她,实在对不起她!”说到这里时,他那张低垂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原来他并非是冰冷之人。这是贺家梅诸人在青纱帐里看见孙运达当时的表情。

回到皇台镇后,孙运达在县委扩大会议上作了深刻而沉痛的检讨。他说妻子柳瑛在鬼子的枪声中倒下,他抑制不住感情的闸门,变得精神颓废,忘记了自己是一名抗日战士,违反组织纪律。结果自己被鬼子抓获,给抗日工作带来莫大损失。……贺家梅听了心里更难受,就如同自己在会上作检讨一样。

贺家兄弟心里一直记着父亲临终时的嘱托。贺家义一天到晚忙抗日,贺家仁一年四季忙农活。只有两个嫂嫂一直惦记着小姑子的婚事。这几年也找了几家,可没有一家合适,没有一个中意之人。这一晃,小姑子从二十往三十上数了,还是八字没有一撇,急坏了贺家妯娌。

孙运达在扩大会上检讨的第二天,贺家义忽然找周显亮,把自己的想法和盘说出。周显亮是个喜欢人,就说:“你想把妹妹说给老孙?你自己去说不就结了!”

贺家义说:“人再熟,哪有哥哥上赶着给妹妹提亲不是?那要是让人家一句话撅回来,我这当哥哥的脸还往哪搁?还是你去说,你有面子。”

周显亮心里高兴,但一想,还得问个明白,就问道:“这件事咱得说准喽,先说你小妹那儿点没点头?”

贺家义说:“我觉得没问题。”

周显亮说:“那不行,我想这么办,我呢去找老孙说,让我‘家里’去跟小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