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随口禅阴阳眼 > 第六章 是个生命的开始

第六章 是个生命的开始



第六章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走出院门,一轮红日正挂在西面山岭上,又是一天的傍晚来临。前生的事恍如昨日却已经是几百年后了。还记得同一轮夕阳下,林夕儿和自己说的‘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生命的灿烂与辉煌只要经历何曾遗憾,也许当前的经历在以后的回忆中也会留下莫多的伤心,但不要是遗憾。欣慰的是自己总算是让一段嘎然而止的芬芳继续留香。这也许就是自己来到这里的最大意义了吧。

        夜色悄然降临。

        江帆长出一口气,转身返回屋中,双儿还端着碗低头坐在炕上,见江帆进来,忙抹去腮边泪水,换上一副笑脸迎上来。

        “双儿,你哭了!”

        “没,没有。”听着温存的话语,双儿嘴上说没有,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还说没有,你看,差点就成了泪人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真的没有,双儿只是怨自己不争气,没有照顾好相公。”

        江帆有些自责,多好的女孩子啊,一把抢过双儿手中的粥碗放在一边,双手捧着她还带着泪痕小脸,感动地说:“双儿,别生相公的气,是相公不好,来,让相公喂你喝粥。”

        双儿被他捧住了脸颊,心里暖烘烘的,认真地道:“相公,我是你的人,你对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要想着你的身体,双儿怕!怕你真的不在了,到时候让双儿怎么活啊!”。

        江帆把双儿揽过来紧紧地抱住,这一刻他不再去想林夕儿,只想好好地对待怀中的这个女子,好好地疼她,爱她,珍惜她。双儿也感受到丈夫心中的爱意,闭上眼满足地把头埋在丈夫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双儿小声道:“相公,天黑了,睡吧!”

        “嗯。”

        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双儿麻利地铺好被褥,扶着江帆躺下盖好,顺手拿起针线借着灯光做起鞋子来。做了一会,一扭头,见他躺在被窝里笑嘻嘻地看着自已,不禁脸上一热,这半年多来,从没见过自己的男人这样。她有些不好意思,从炕上走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看见油灯,就顺势把油灯挑亮了些,见他的目光还追着打量自已,不禁又后悔把灯挑的这么亮,脸蛋儿不禁越来越热,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搭话儿。

        “双儿。”

        “嗯。”

        “你也睡吧!”

        “你先睡吧,我再做会活。”

        “你不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这是什么话,这大半年来你一个人不是睡的好好的。想是这么想,心却越发的慌起来,他不会想今天晚上……两个人自成亲以来,虽说住在一炕上,她全是和衣而睡随时准备照顾他,可整夜地光能听见他的咳嗽声,从未行过房中之事,一直只是在他铺盖旁睡下,今夜难道……不过今天这一天倒是没见他咳嗽。

        双儿轻声“嗯”了一声,一口吹灭了油灯,慌慌张张拉开被子盖在身上。

        “双儿,你离我近点,我问你些话。”

        “相公,你的病刚好些,我们别......别.....你说什么双……双儿能听得见。”颤颤的声音让江帆竟然升起了一丝欲念,忙摄住自己的心思,顺着自己原来的思路道:“家里现在欠了不少的钱粮,我记得还有几亩田地,我看不行了就卖了,咱搬到城里去住。”

        双儿听丈夫果然说的是正事,扑通扑通的心放缓了些,隐隐的却带了些失望,想了想道:“家里的田在奴家嫁过来之前就买掉了,听说就是用这些钱下的聘礼娶我过的门,公公婆婆走的早,族长定的说是给你冲喜。还有一岭桃林也早抵押出去了,家里剩下的就是这房子这地还能卖点钱。”

        “这房子大约能卖多少钱?”

        “约摸五百文钱。”

        “五百文?”江帆大失所望,五百文钱能干什么。

        “相公想搬到城里去,可是为了来年的小考?”

        “小考?什么小考?考什么?”

        “相公别打趣奴家了,从嫁到江家,我就不止一次偷偷地听你念叨过要考秀才,中举人,这是正事,双儿不敢耽误。只是事情不急在一时,还是等相公的身体调养好了再做打算。”

        “原来就是考秀才,双儿,现在是那一年?”

        “……不知道。”

        “当今皇帝是谁?”

        “……”

        “皇帝姓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好像是姓朱。”

        江帆放弃了打听,好像,好像有什么用,姓朱的皇帝多了,明朝的朱元璋,还有和后唐一个年代的叫朱温,还有什么什么的。这个不着急,出去了好打听。

        “那你听没听大夫说我到底得的是啥病?”

        “听……听……听大夫说是肺……痨!”

        肺痨!江帆一听吸了口凉气,心凉了半截,肺痨就是后世说的肺结核,即便在后世,这个病想全好也需要连续打青霉素两三个月,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不治之症。

        “相公你别担心,我给你从镇上的莫神医求的祖传秘方,说你连吃三个月就会好,你看这都吃了两个半月了,你的咳嗽和痰都少多了,再有半个月准好!”双儿听见了江帆隐隐的叹气,急得坐起来,轻抚着江帆的胸口。

        江帆想想也是,自己占用了这具躯体后,一直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听双儿的意思,原来的那位可是整天在炕上躺着,而且咳嗽不断。难道说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这个身躯。

        双儿听他沉默不语,慌乱间似乎听得连呼吸之声也细微下去,还以为他又晕了过去,忙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听见咚咚有力的心跳声才放下心。刚要起身,一双手臂已经揽了上来,接着一只口儿挨在耳边轻声却不容置疑说道:“双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分页符――――

        飞狐郡,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向北百十里就到了燕京,向南百十里就是定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一代文豪苏东坡在定州做官的时候曾写过一首名为《咏雪浪石》的诗词,其中提到“飞狐上党天下脊”,南宋词人陆游也曾写下“何当凯旋宴将士,三更雪压飞狐城”的诗句。县城往北的飞狐峪倚其天险而被称为飞狐铁壁,为太行八陉之一。古语云:“入中原有二门,居庸直其后,紫荆当其前,由后必于鸡鸣,由前必于飞狐。”意思就是说北国南下中原有两条途径,或经鸡呜驿取居庸关,或经飞狐峪走紫荆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飞狐郡虽说不大,当铺、驿站、庙宇、学堂、茶馆、饭铺,妓院等各色商铺却也应有尽有。由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传递军情的军士络绎不绝,也让小县城异常繁华。

        江帆和杨双儿在阁院寺西街租了一小小的屋子,家中的房子和地一共卖了四百八十文钱。四百八十文,勉强够两人三个月的嚼活。一租下房子,双儿就忙着出去找活,初来乍到的,哪里那么好找,断断续续地接一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或是帮人带带孩子。

        江帆也想出去找个工作,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养活他,他实在是于心不安,但是双儿却执意不肯,非要他在家里好好读书,准备来年的小考。眼看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少,在江帆一再保证晚上一定回来看书,双儿才勉强同意他去试试。

        在街上转悠了好几天,也没能找到可以赚钱糊口的生计,无奈下,江帆穿起祖传的八卦袍,戴上紫金冠,背上桃木剑,拿了招魂铃,贴上假胡须,写了一张‘仙人指路’的幌子,在街上摇铃算卦,希望碰上几个冤大头。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冤大头,转了一天后,别说算卦的,连个问路的也没有。眼看天色转晚,暮色西沉,江帆垂头丧气地正要往回走,远远地见一队人马呼啸而来,领头的一嘞缰绳,一声长长的马嘶后,甩蹬下马,大踏步走进了一家客栈。

        高升客栈,这客栈的彩头不错,江帆心中一动,一静不如一动,既然买卖等不来不如找上去。

        一踏进客栈,已经不见那个领头的人,想来已经上楼休息了,只余下几个长随打扮的年轻人在和掌柜的交涉。一见江帆,立即分出一人上前来阻止道:“这家客栈已经被我们包下了,想住店请另寻他处。”

        “我不住店,只是进来要壶茶,歇歇脚。”说罢江帆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来壶茶。”

        “来了,小二,赶紧给这位天师上壶好茶。”

        长随狠狠地瞪了江帆一眼,撤手让开,转身走到楼梯口站住。

        江帆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脑子里飞快的琢磨,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引得楼上的人下来算上一卦呢?看样子这家伙可是口肥羊,能带着几个长随出门的人肯定是大大的富翁。不过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这几个长随个个长的虎背熊腰,一行一动规矩严谨,要说是保镖,却又多了几分煞气。看上去和前世的军人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边军?而这个领头的是位将军?难是边关有战事?不像,不像,边关真的有事,这几个人肯定不敢这样悠闲地住店打尖。

        正胡思乱想着,楼梯一响,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和尚。

        和尚大约五十多岁,身披袈裟,手握佛珠,身材略微有些胖,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的一付三角眼,闭合间放射出鹰鹫般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和尚看到江帆坐在窗前,不禁一愣,用眼光询问地看楼梯口的长随。长随走上去低声说了几句。和尚眉头轻皱,摆摆手挥退长随,换上一付笑模样向江帆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