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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又怕被夫君见到内容做出失去分寸之事,也顾虑着这卷奏折该如何处置。如此重要之事,我瞻前顾后,还是以身拭法,前来请罪,愿皇上赎罪。”

    “到底是什么奏折,让你如此后怕?”他接过奏折,打开看个究竟。

    须臾,王震怒,吼道:“如此无视皇权的奴才,以为自己在朝廷有些分量便不知轻重,这龚缨实在嚣张。七王爷乃本王至亲,为国为民,操劳多年,竟诬告他。”

    “皇上,您怎可断定这份奏折便是出自龚缨之手?”秦生质疑。

    “龚缨的字迹难道朕还认不出?何况如此清晰的兵部大印朕还不认得?”他将奏折摊开了在我们面前展示。

    我暗笑,兵部大印能工巧匠便能仿刻的惟妙惟肖,而这临摹字迹的本事可是出自我手,当初那奏折落入我手,这一撇一捺我深记心中,想要划符为字,再容易不过。

    “此事虽与本王有关,可还是希望皇上能秉公办理。”他话中带话,牵着我手的手掌紧收,将我的手捏的生疼,我不于反抗,我们暗中较量,孰赢孰败,还未到定夺之时。

    “夫君心胸可真是海量,受人如此诬陷,还替人说话,妾身可为夫君不置。”我头枕他肩撒娇。

    “且风此时却有过错,可念及你自甘受罚,也顾及爱妃颜面,下不为例吧。”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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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我与秦生被安排于偏殿南隔就寝。他脱下外衣交给我,道:“今日我可看了一出好戏。”

    “那角儿还不赖,可惜少了袅娜的韵味。”我装傻。我怎会不知他话中所谓何事。

    “且风,我该说你太聪明还是……”

    “且风愚钝,望夫君大人别嫌弃。”我将他外衣挂好,侍他入被。

    “怎会,既然结发,那便是一世之情。”他空出一席之地,让我入内。

    “夫君大人还是早些睡吧,妾身与卫妃聊天去。”与他共处一室甚是不自在,更何况同塌而眠。

    怎料他将我一把拉住。“卫妃与皇上一起,你怎能扫了他们的雅兴。”

    “妾身还不困,夫君大人别为我担心。”我尴尬万分。

    “且风,若是因为有些事还不能介怀,那我让步吧。”他起身穿上外衣,将我拉入被,道,“睡吧。”

    “夫君大人,为何下床了?”

    “外出散心。”门开门合,声音隐没于夜色。

    翌日早朝,兵部龚大人因诬陷皇族之罪被诛九族,满门抄崭。至那时起,修真密谋造反一事,大概无人再斗胆提及,亦无有权威之人能指认了。

    五  番外

    秦生(一)

    都听闻秦淮出美女,那里的女伶更是一绝,姿色上乘,才情兼备。我有兴出宫与至交严律一同看这秦淮河畔的夜庭生活。

    我们谈笑之间突闻得对岸夜幕之中清幽女声穿透空气,直至我耳。她唱的句句委婉,远比那北宫之中戏子动听千倍之遥。我沉浸其中不得自拔,严律在我身旁说长道短我一句未听入耳。远处的女伶依然不断的吟唱:秦淮绿如酒,此水最无情,我在秦淮岸上住,看尽金陵岁岁春。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幽幽,时而清丽。可总闻其声不见其人,我引颈眺望,只见那隐约身资,绕人心魂。

    “秦生,为何心神不宁?”他见我驻足不前,白扇在我面前扬起,皇上所赠御扇,崭小人,诛贪吏所用。

    “你听这音色如此纯正,不知这声音的主人为何般容貌。”

    “原来秦生可是道貌岸然之人,在下总算是认清了你的真面目。”他笑,讽意必露。

    “甘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起步往前,眼光依然不放那道身影。

    “冷性如你,要被他人听得这番话,岂不贻笑大方。后宫众女眷更是芳心凋落,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定要见见这女伶,也不枉这莫须有的罪名。”我笑,脚步亦是加快了。离对岸越来越近,不管严律在后是否跟上。

    “常居深宫为皇上操劳不知享乐,也难怪你这大忙人不知她名讳。金凌一带就数她最得意,舞能醉人,红伶且风,卖艺不卖身。”严律将我拉住,遥指对岸身穿藏青裘袄之人,道,“看到了?那儒生可是她的意中人,才子佳人方是璧人一对。”

    我不以为意,看那模样似乎是一介书生,之乎者也不离口,能有何作为?叱咤政坛的可不是他那种人物。既然是头牌红伶,嫁个如意郎君还不如嫁个高官要员,后半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回宫吧。”食不知饱,衣不遮体何以言爱?庶世间的情爱也不过是如此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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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入冬似乎特别早,瑞雪降临时王府手忙脚乱终于准备好了过冬,秦湘为我准备了上好的白色裘毛所制的手套及领肩。

    “秦湘,过段时日皇兄为你找个好夫婿如何?”

    “不好,世上有谁能及皇兄你,再好的夫婿也被你比下去了。就让秦湘多陪皇兄。”

    若不是先皇如此宠溺她,想必她早已沦为政治交易的货物。后宫公主何其多,仅她的婚配不受人左右,若时日一长,皇上早晚会算计到她身上。

    “修真大将军威武不凡,难道连他也看不入眼?”北宫一大势力,若拉拢了他,对南宫而言是天降之福。

    羞赧之色立现于她容颜,我知她对他有意,只欠外力推澜而已。

    “明日皇上邀我赏梅,我立当暗示皇上如何?”

    “皇兄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修真眼高于顶,皇后已赐婚多个后宫女眷,可均被他一一推委。”达官贵人的爱女无数,都入不了他的眼,甚至为躲避麻烦,他驻足边境不回都。难得回宫均是皇上急召。事后又急急回去,似乎从不把这宫廷当家。

    南宫饮月殿内人声嘈杂,宫女太监乱做一团。无须多想便知又是淑妃无理取闹。我头痛不已。为何我又要为了秦湘来处理这种见不得人的家务事!后宫是非多,淑妃闲雅乃假象而已。要不是秦湘有所求,我永远不会踏入南宫。自求多福,明哲保身,谁不想如此。自从严律枉死,我只得入南宫,以我威望,拉拢重臣,只为严律报仇雪恨。北宫三王爷刘黔是我目标。

    “皇兄,今日要你自繁务中抽身,是因这淑妃听闻皇上明日赏梅踏雪无她的份,现心中不舒坦。”

    “为我告戒这个不识好歹的淑妃,若再胡来,他日定会惹祸上身,本王亦无能为力。”

    “皇兄难道不帮淑妃?”

    “皇上要的可非是死缠烂打的女人,大方一点,让这淑妃好好改改秉性吧。”不识时务。

    “皇兄为何对他人总那么冷酷无情,不念私情!”她呢喃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谣言似剑,能暗中伤人于无形,明哲保身,秦湘,将来你会懂。”

    我本只愿做好自己本分,安分守己,不生事端,为辅佐皇上,为效力朝廷,为社稷江山着想。就是如此简单的意愿被这三皇兄抹杀了。

    红妆踏银雪,赛过枝头点点红。灿笑若微风,却更胜素裹银装。今日与朝廷要员一同赏梅,醉翁之意不在酒。掐媚献殷情的多数。我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便独坐石凳上兀自听曲。听闻三王爷在江南秦淮一带为萧妃觅得几个出色女伶,唱功一流,舞姿更是一绝,我坐以拭目,不知有我曾记忆深处那把嗓音那般绝唱。

    眼前景象让我忆起早时与严律一同在秦淮河畔听闻的声音。那女子有把好嗓音,清润之余亦见其功力。无数梦里我依然能够清楚梦见那模糊身影以及悠远的声音,此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无比熟悉,我能断定是那人。

    舞姿撩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如此写就。我清冷孤傲看百态,却敌不过她笑若灿莲望我一眼。冷却的心再次为她融化。她吟吟唱来,犹如清水穿石。

    她为何会出现在北宫?我以为她早已被人赎身嫁为他妇。

    她似乎身处此地心念全在外,独自唱罢挥袖便走,退之萧妃身后无视我与三皇兄的唇枪舌战。

    我品茗而坐,这女子果然不简单,有颠倒众生之色,亦能用之无形。加以时日她定会成为刘黔身边的利手。若不多加防范,这场艰难一战我必输。

    我难以忘怀她在景炀宫的霸王别姬,刺剑而死,笑的凄凉,焦距却在那个刘黔新徒黎涧身上。她为那儒生倾动不已,眼中全然没我这个权倾朝野的七王爷秦生,我悲痛不已。默默爱慕得到的便是如斯回报,初尝失败滋味,让我尴尬无比,心情异常烦躁之余我只能提前退场,余光瞄见她买醉黎涧。

    夜半时分我立在暗处,北宫对我来说进出艰难,可我依然以身试法,悄悄藏于暗处看她咛叮大醉,口中念着黎涧,笑的如此悲凉,如芒刺扎入我胸口。而那黎涧却是幸灾乐祸。

    冷性如我,原来痛恨一个人可以如此简单,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可以。

    我常独自在夜幕低垂之时来她的小屋之下看她与另一女伶嬉笑,不知何时她开始锋芒毕露,皇上开始口中念及她的名字——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