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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完颜夫人道:“兰姑是钦犯的妻子,对吗?”

完颜鉴道:“不错,她是檀老贝勒的儿媳妇。檀老贝勒是因得罪先帝而弃职潜逃的。”

完颜夫人道:“听说兰姑本人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

完颜鉴道:“是的。她是南宋名将岳飞的外孙女儿。兰姑当然只是她的化名。可惜她的身份一直到了她死的那天,我方才知道。”

完颜夫人冷冷说道:“否则,你早就可以拿她向你的伯父大人领功了,是吗?”

完颜鉴不答,说道:“你提起这件事干嘛?我想要知道她的女儿下落。”

完颜夫人道:“她的女儿是钦犯后代,我怕受她连累,因此我来到京师,就把她送给一个不相识的过路人了。我怎知她现今在何方?”

完颜鉴道:“唉,你怎么这样轻易将她送给别人?”

完颜夫人道:“是呀,我也是舍不得她,但我若留她在我身边,终究是害她性命。我既怕受她连累,又不忍害她性命,除了送给别人,还有什么办法?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完颜鉴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唯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完颜夫人冷笑道:“你来京师的目的,现在我才完全明白。好了,你干你的正经事去吧,我还要好好睡一觉呢。”

完颜鉴道:“夫人,你别胡猜。我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狠心的人。”

完颜夫人道:“好,你是个大大的好人,不好的是我。够了吧!谓你让我安静一会好不好?”

完颜鉴道:“再说一句行不行?”

完颜夫人哼了一声,背过身不理他。

完颜夫人本来不理他,忽然听得悦耳的萧声。

她回过身一看,只见完颜鉴手中拿的那支玉箫,正是耶律玄元当年给她的那支暖玉箫的仿制品。也正是她在出走那天,留给她的侍女飘香的那支玉箫。

“这本来是你的东西,我给你送回来了。你喜欢吗?”完颜鉴道。

睹物思人,完颜夫人禁不住激动起来,推开丈夫递给她的玉箫,说道:“东西你给我送回来了,人呢?”

完颜鉴道:“你说的是飘香吧?这小丫头已经死了。”

“把这支玉箫拿走。你也给我走!”完颜夫人板起脸孔,不客气地给丈夫下了逐客令。

完颜鉴陪笑道:“飘香不过是个普通丫头,你何必为这点小事气恼?”

“小事?”完颜夫人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或许在你来说,这是对的。你是个大将军,是习惯了把人命视同草芥的。哼,那你不如索性将我也杀了吧!”

“夫人,你扯到哪里去了?你一向喜欢这支玉箫的,收下它吧。”

“我不要这染过血的玉箫!”

完颜鉴佯作不懂,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支玉箫很干净呀,并未沾过血的,我并不骗你。”

完颜夫人道:“玉箫干净,你的手不干净。”说罢转过了身。

完颜鉴道:“好吧,我把玉箫留下,待你气平了,咱们再谈。咦,这是什么?”

原来刚才檀羽冲躲得匆忙,忘记了向完颜夫人要回那支玉萧。完颜夫人在丈夫入房的时候,将它压在枕头下面。此刻,完颜鉴把这支仿制的玉萧放在她的枕头旁边,发现了那支露出少许的暖玉箫了。

暖玉箫之所以会露出少许,是因为完颜夫人在激动之中,不小心移动了枕头。

“哦,原来你另外有了一支玉箫,怪不得你不想要原来的玉箫了。你这支玉箫给我看看!”

完颜鉴碍着妻子压着枕头,想拿玉萧,又不敢推开妻子。

完颜夫人这一惊却非同小可,她生怕丈夫来抢,无暇思索,就把玉箫牢牢抓住,说道:“这是我叫巧匠人按照原来那支玉箫模样打造的,两支玉箫一模一样,你不用看了。”

完颜鉴越发起了疑心,说道:“哦,有那样巧手的匠人,那我更是非看不可了!”

完颜夫人怒道:“给你看本不打紧,但我素来是不喜欢给人强逼的,现在我要睡觉,你给我走!”

完颜鉴倒也不敢过分逼他妻子,但他虽然不敢强抢玉箫,指头却已触及。那温润异乎寻常玉石的感觉,令他也不禁吃了一惊。

他是知道耶律玄元有一支暧玉箫的,“该不会这样巧吧?难道他也来了?”

完颜鉴心有顾忌,正自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听得帅克殷朗声说道:“有客到!”他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如同对坐交谈一样,内力之深,完颜夫人也不禁为之心头一凛。

完颜鉴提高声音问道:“是哪位贵客?”

帅克殷道:“是金副统领!”

完颜鉴道:“啊,那可是贵客登门了,请金大人稍候,我就来!”

原来这位金副统领,乃是职司龙骑军副统领的金超岳。

龙骑军是皇帝的亲兵,和御林军的分别是,它是专门守卫紫禁城。御林军由是拱卫京,管辖的范围较。但若论起和皇帝私人的关系,龙骑军更近一层。

金超越的职位就是哈比图以前作的那个职位,但金超越的武功,据完颜鉴所知,更在哈必图之上。得到皇上的宠信,则不在以前的哈必图之下。

不过,这个在完颜鉴目中的“贵客”,在完颜夫人的眼中则是恶客。她尤其讨厌金超岳的妻子,这个女人是个十分势利的长舌妇,有事无事,都喜欢到她认为是身份可以和她相等的人家串门。

但也幸亏有这个恶客来访,完颜鉴不敢怠慢皇帝跟前的红人,这才不再和妻子纠缠下去。

他整好衣冠,出到客厅之时,帅克殷已经把客人迎接进来。

不但是金超岳自己来,他的妻子也来了。金超岳哈哈笑道:“我听说你到京师,特地与内人前来拜候,你不嫌我们打扰吧?”

完颜鉴道:“不敢当,不敢当!”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有点猜疑。“难道我亦已在他监视之列?”

要知龙骑军副统领的官阶虽然比不上节度使,但他是皇上眼前得宠的人,要是没有别的原因,按说他不会先来“登门拜访”的。

话说到这里,那个女仆捧出茶来敬客。

金夫人喝了一口茶,眼睛望着完颜鉴,说道:“完颜大人,你不怪我不识趣,跟我当家的来么?我知道你们这些有一官半职的男人见了面,少不免要谈及公事。有我们妇道人家大场……”

完颜鉴道:“嫂夫人那里话来,我们是通家之好,就像自己人一样。我和金大哥说得的话,还怕嫂子你听不得吗?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公事要谈。”他故意把关系拉近一层,将“金大人”的称号为“金大哥”了。

金夫人似笑非笑道。“完颜大人,你别怪我说直活,我不是来给你接风的,我是特地来探望尊夫人的。”说罢,把茶杯放下。

弦外之音,好像是不满女主人没有出来招待,只叫丫环奉茶。

完颜鉴陪笑道:“内子身体有点不适。”

金夫人道:“啊,原来这是真的了?”

完颜鉴道。“什么真的?”

金夫人道:“前两天我就听得说尊夫人玉体违和,但又不见有御医来过钓鱼台,是以我想来探病,也不敢冒昧,谁知道竟是真的。完颜大人,猜想我恃熟买熟,你不用陪我,你们在这里说话,我自己过去问候尊夫人。”

探病是不用这样紧张的,而且她说话的口气,也引起完颜鉴的疑惑:“什么真的假的,莫非她是疑心我的妻子装病?”

完颜鉴也是有着这样疑心,甚至他的疑心还重一些,在他发现了那支玉箫之后,但也正因为他的疑心更重,他就更加不愿意这个爱管闲事、爱说闲话的长舌妇人进入他妻子的卧房。

他站了起来,说道:“拙荆没有什么大病,不过寻常的心气痛而已。她刚刚熟睡,不敢有劳嫂夫人去看她了。待她醒了,我再叫她踵府答谢。”

金夫人道:“啊,心气痛可不是小毛病啊!俗语说,心病是最难医的。”

完颜鉴松了口气,与金夫人一同坐下。那女仆则收拾茶具,正想走开。

金夫人却忽地叫她回来。

那女仆道:“金夫人有什么吩咐?”

金夫人道:“我又不是你的主子,怎敢吩咐你?不过,只是想请你暂且留下,说不定你的主人有话问你。”

这话更古怪了,完颜鉴暂且不作声,看金夫人怎样说下去。

金夫人把杯中剩下的茶喝干净,清清喉咙。说道:“完颜大人,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你的干女儿呢?”

完颜鉴一怔道:“我哪里来的干女儿?”随即省悟,“敢情你说的是贱内从商州带来的那个小丫头吧?”

金夫人道:“哦,原来她是丫头么?我见夫人那样疼她,简直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完颜鉴道:“她是个孤女,五岁就失了母亲,由内子收养她的。内子并无所出,对她宠爱确是过份了些。金夫人,怎的你对我家的丫头也这样关心。”金夫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尊夫人宠爱的丫头我怎能不关心,不过,最关心她的人却还不是我呢。”完颜鉴道:“是谁?”

金夫人道:“想必你知道礼部的史侍郎吧,他也是住在钓鱼台的,他有个儿子,乳名宝官,今年不过十三岁吧,读书是聪明得很,听说已可吟诗作对了。”

完颜鉴道:“是吗?我见了史侍郎,倒要恭贺他有此佳儿了。但他的儿子读书聪明,却又与我家何干?”

金夫人道:“最关心那丫头的人,就是这个宝官。他们常常在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的。”

完颜鉴道:“这丫头不知尊卑,是内子宠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