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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奚玉帆本来以为他的妹妹和辛龙生是给辛十四姑带了跑的,听说逃跑的只是辛十四姑一

人,不禁着了慌,唰的一剑,向老叫化攻友,喝道:“你把我的妹妹怎么样了?”

老叫化大袖一挥,荡开奚玉帆的长剑,打拘棒用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卸”字诀,又

拨开了公孙璞的玄铁宝伞,松了口气,说道:“你的妹妹和辛龙生这小子早就跑了!”

奚玉帆哪敢相信,喝道:“除非我见着他们,否则绝不能放过了你!”

老叫化大怒道:“好呀,我还不肯放过你们呢!”

这老叫化本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怒火一冲,出手毫不留情,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

公孙璞自幼修习正宗内功,也感到胸口有点儿作闷。奚玉帆也还可以勉强抵挡,功力较弱的

厉赛英却是感到难以支持了。

公孙璞一声大喝,使出了“大衍八式”的一招“伏虎降龙”,双方掌力激荡,声如郁雷。

公孙璞连退三步,老叫化也不由得身形一晃。

“大衍八式”本是桑家的不传之秘,公孙璞的母亲桑青虹是桑见田的女儿,他是自幼就

得母亲的真传的。他的师父耿照则是得他的母亲桑青虹偷偷传授的。是以若论这门武功的造

诣,公孙璞还在他的师父之上。

双方一较掌力,虽然还是那老叫化稍胜一筹,但公孙璞使出了大衍八式,却也能够抵御

了。

公孙璞正面化解老叫化的攻势,厉赛英所受的压力减轻,又从侧面进袭,采取绕身游斗

的打法,助公孙璞一臂之力。

老叫化以一敌三,打得难解难分,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里想道:“久战下去,只怕老叫

化可是要阴沟里翻船了,不知哪里钻出来的这三个小辈,竟然一个比一个厉害。”

老叫化在前山斗得暗暗叫苦,他的徒弟韩希舜在后山和奚玉瑾缠斗,却是正在大占上风,

得意洋洋。

韩希舜笑道:“奚姑娘,你拼了命也没用。说老实话,我倒是爱惜你呢,你愿意听我劝

告吗?”

奚玉瑾紧咬牙根,一声不响,唰的一剑就攻过去。这一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剑势十分

凌厉。

可惜她已是气力不佳,韩希舜把折扇轻轻一拨,就把她的青钢剑拨开了。

韩希舜又笑道:“奚姑娘,依我说呀,你与其和我拼命也没有用,不如咱们交个朋友,

这样既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又可以保全你那挂名丈夫的性命。以后你们虽然分手,你也总算

是对得住他了。”

奚玉瑾气怒难禁,骂道:“放你的屁!”把性命置之度外,心里想道:“我若落在他的

手里,立即自断经脉而亡!”

正在吃紧,忽地有个人旋风也似地跑来,叫道:“啊,玉瑾,当真是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谷啸风。

原来那天丐帮的焦奕前来报讯的时候,谷啸风恰好到东洞庭山去会一位寨主,不在王宇

庭的大寨。

奚玉帆一来是因为谷啸风和他的妹妹有一段尴尬情事,与他同去,反而不便;二来也觉

得有公孙璞和自己联手,任何强敌,足以应付,是以也就不等待谷啸风回来了。

王宇庭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当晚谷啸风从东洞庭山回来,王宇庭把这件事情告

诉了他。谷啸风听说奚玉瑾和丈夫被一个老叫化所擒,自是不禁大吃一惊。

王宇庭说道:“本来我是要把你叫回来的,可是奚少侠说等不及了,他们定要马上动身。

奚少侠和公孙少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他们二人联手,足可抵敌当世任何高手,何况还有一

位明霞岛主的女儿和他们同去,自是可以无妨。不过,听焦奕所说,那老叫化的武功之强,

恐怕也是世间少有——”

王宇庭这样说法,当然是想谷啸风赶去相助的。其实无须王宇庭表露意思,谷啸风已恨

不得插翅飞去了。

谷啸风暗自想道:“玉瑾的丈夫心胸狭窄,我见了他们夫妇,不免是要彼此都有点难为

情的。可是难为情事小,救他们脱险紧要。难为情就难为情吧,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不待

王宇庭把话说完,便道;“他们走了多少时候了?”

王宇庭道:“中午动身,走了半天了。”

谷啸风道:“我走快点,或许还能赶上!”当下向王宇庭问清楚了到松风岭的走法,便

即连夜动身。

由于他没人带路,上了松风岭,虽然找到了老叫化所住的那个地方,却多兜了两个圈子,

走的方向也和公孙璞他们不同,一个是从前山上去,一个是转错方向,最后才从后山绕了过

来。

想不到未曾见到奚玉帆他们,就先见着了奚玉瑾,而奚玉瑾又正在和一个公子哥儿模样

的人恶斗,谷啸风这份惊愕自是不用说了。“奇怪,为什么只是她一个人?她的丈夫呢?”

辛龙生是给韩希舜点了穴道躺在乱草丛中的,谷啸风匆匆赶来,无暇细心察看,还没瞧

见。

奚玉瑾在这紧急关头,做梦也想不到突然会见着谷啸风,她的惊愕比谷啸风更甚,这刹

那间,也不知是悲是喜?想要说话,却是喉头哽塞,说不出来。

高手比斗,那容得稍有分心,韩希舜正找不到一个可以不伤她而将她生擒的机会,见她

蓦地一呆,立即欺身进招,喝道:“小娘子,给我躺下吧!”

话犹未了,谷啸风已是如飞赶上,叫道:“瑾妹,小心!”

只听得“嗤”的一声,奚玉瑾的衣裳给韩希舜那把折扇撕去了一幅,这把折扇的扇骨是

锋利的钢片做的。

这还幸亏是因为韩希舜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急于回身抵挡,这才没有点着了奚玉瑾

的穴道。

奚玉瑾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数丈开外,低头一看,只见衣裳当胸之处,已给撕

开一幅,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脯。

裸露的部分虽然不多,但在讲究礼法的宋代,女子的身体,是只能让丈夫看见的。江湖

人物虽说比较不拘小节,亦是甚感难以为情的了。

不过奚玉瑾在尴尬羞愧之中,心里亦有丝丝甜意。

谷啸风刚才不知她的丈夫就在一旁,突然见她遭遇危险,心情紧张之下,脱口而呼“瑾

妹”,这两个字对奚玉瑾来说,那是久已不闻的了。

过去热恋当中,谷啸风每天不知要叫她几十百遍“瑾妹”’那时这个称呼自然不会在她

心头引起异样的感觉,此际时移势易,忽然重又听到谷啸风这样叫她,多少甜蜜的回忆,刹

那间都在奚玉瑾的脑海中翻涌出来,一阵甜丝丝的感觉过后,接着是难以名说的哀愁。

奚玉瑾一阵迷茫,眼光一瞥,忽见她的丈夫躺在草丛里,虽然不能动弹,目光却是冷冷

的正盯着她,这是不信任她的目光,也是愤激的目光。

奚玉瑾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连忙整好衣裳,正要过去看她丈夫,忽听得“当”的一声,

抬头一看,只见谷啸风跃起一丈多高,韩希舜正在猛扑过去,趁他身形未稳之际,折扇点向

他的后心。

奚玉瑾瞿然一省,心里想道:“当务之急,必须先把这厮打败,龙生对我多疑,那也只

能暂时由他去了。”

奚玉瑾不再看她丈夫,青钢剑扬空一闪,退而复上,与谷啸风联手,夹击韩希舜。

谷啸风道:“奚姑娘,你歇歇吧,这小子我应付得了。”他刚才那一跃避招还招,看似

危险,其实却是抢占攻势的高招。

就在此时,奚玉瑾忽地又似乎隐隐听得辛龙生“哼”了一声,奚玉瑾呆了一呆之后,看

出谷啸风确实占了上风,就退过一边了。

辛龙生叫不出来,喉头还是会咕咕作响的,但谷啸风正在全神贯注的与韩希舜搏斗,这

样微弱的声响,他可是完全没有留意。

奚玉瑾本来就想过去的,但不知怎的,忽地对丈夫起了反感,却只是退下一边,并不过

去。她手按剑柄,调匀呼吸,仍然在注视着谷、韩二人的搏斗。按情理来说,她这样做也是

应该的。韩希舜是个劲敌,谷啸风虽然暂时占了上风,她也不能不作万一的准备。

谷啸风长剑一颤,抖出了七朵剑花,一招之内,遍袭韩希舜的七处穴道。

韩希舜冷笑道:“班门弄——”一个“斧”字未曾出口,谷啸风的剑锋已是贴着他的额

角削过,不是他闪得快,天灵盖可能就要给利剑洞穿。韩希舜大吃一惊,轻视敌人的说话是

再也说不出口了。

原来若是只论点穴的功夫,韩希舜当然是在谷啸风之上,但论功力却是有所不如。而且

韩希舜是和奚玉瑾斗过一场的,多少也消耗了一些气力。

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乃是以准、狠两字诀著名的上乘剑法,幸亏韩希舜练过穴道铜人

图解的功夫,天下任何点穴、刺穴的指法剑法他都能够化解,这才可以勉强应付。不过刚才

那招,由于功力不足,荡不开谷啸风的剑尖,只能临危躲闪,也还幸亏躲得快,才没伤着,

不过也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了。

谷啸风见他招数精奇,点穴的手法凌厉无比,亦是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怪不得玉

瑾打不过他,我可得认真对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