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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可是这个故事一直听得不完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卟——”司马一笑一口酒全喷到了桌子上,强笑道:“我最不爱打听江湖传闻,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听说死的女子是当年武林中的第一美人,师父您真的毫无耳闻么?”余东土笑叹道:“那就怪了。最近好像有传闻说,左护法便是当年拆散人家有情人的那个……唉,谁这么居心叵测,竟然恶意诋毁?”

司马一笑淡淡道:“你也认为是恶意诋毁,那就行了!”

余东土一边看他脸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既是谣言,左护法又不出面辟谣,真是高风亮节。不过若遇上不解内情之徒,将这误会成是默认,好像风丫头那般年幼无知,竟然误会自己的父亲……女儿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嘭!”司马一笑一皱眉,不觉间捏碎了酒杯,抬头注视她片刻,忽道:“东土,师父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心思缜密。到底你听到些什么、想问些什么,开门见山罢!”

“好,师父,恕徒儿忤逆!”余东土不再绕弯子,迎着他的目光问道:“我爹娘是被北宫庭森拆散的么?我娘为北宫庭森与斐慧婉夫妇所害,他们良心不安,才在我六岁那年寻到我、收留我以图良心安宁,是不是?”

司马一笑一拍桌子,喝道:“谁说的?”猝然起身,忽地头一晕,复又坐下,皱了皱眉,苦笑道:“很好,你居然对我下‘风月散’,怕我恼了会罚你么?”

余东土屈膝一跪,低头道:“徒儿只在酒中放了些普通蒙汗药,岂敢施‘风月散’。虽如此,却也是忤逆之举。师父,求您具实相告,江湖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我若说是假,而你又不信,是不是打算一剑刺过来呢?”司马一笑长叹一声:“你在酒中所下的蒙汗药,我已用内力逼出来了,不过这‘风月散’,还真是厉害!”

余东土惊道:“徒儿怎敢……”忽然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无法起来,力乏全身,果然是中了“风月散”后的情形。

司马一笑奇道:“东土,你怎么也……”一语未毕,门外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不禁脱口道:“雷章采,果然是你!”

冷笑未止,一人推门而入,低喝道:“东土,你问这些做什么?吩咐你酒中下毒,你却只下蒙汗药,果然是对义父有所怀疑。”进屋的男子以黑巾覆面,似是没脸见人一般。

余东土挣扎道:“其中必有误会,东土希望查得水落石出之后再动手,以免殃及无辜。义父您老人家三思啊!”

雷章采冷笑道:“你既然有所怀疑,义父只好亲自动手了。”

司马一笑道:“雷章采,你够狠!当年韵冰为了幼子之事去丘家堡理论,与丘义正二堡主动手不过十数招,未分胜负便作罢撤回。可是丘义正却是被抬回堡中、重伤而亡的。那个与人勾结、蒙面伏击,又留下丐帮信物的人,想必就是你了。当年你武功不算高,那么与你勾结的高手,是个什么人?”

雷章采道:“你去问阎王吧,他清楚!”

余东土喘息道:“义父,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若杀了师父——姓司马的,反而查无头绪了。”

雷章采笑道:“头绪自然会有的!我杀了司马一笑,将你先奸后杀,留下丘家堡的兵刃……你说,逍遥宫与丐帮是去追杀丘逸生呢,还是会血洗丘家堡?”

司马一笑忿然道:“雷章采你听好了,当年你灌醉阿眉交给丘义正做交换,要做丘家堡第二席。不错,丘义正对阿眉是有好感,可是他没有你那般下流,那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以为东土是丘义正和阿眉的私生女儿,你没有得到丘家堡第二席,就故意制造机会,让丘逸生总是误打误撞为东土的遭逢偷袭施予援手,以此让他们兄妹乱伦作为报复,你大错特错了!”

余东土颤声道:“义父,师父……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

雷章采恨恨地道:“徐眉那个贱人,若非当夜和丘义正有事,怎么会出余东土这个贱种?哼,我把这个贱种先奸后杀,然后你的公布身世。就是你们兄妹乱伦未成事实,一样让你们遗臭万年!”

司马一笑道:“若非阿眉揭发,谁会知道你人面兽心?你迷奸飞妙、以此要挟,害她羞愤自尽,害慧婉和雪萍痛彻心肺,害珍珠掉泪、阿昕险些受骗……你想利用妻子的美色引诱别人、从中取利而不成,被阿眉毁容、飞灵削去半个鼻子,更挑拨起丐帮与丘家堡的数年心结难解,如今还让年轻的一辈同室操戈,你真厉害!”

雷章采点头:“死到临头,你终于聪明了!”

余东土倚着墙喘息,不住颤抖,不胜惊惧。

司马一笑道:“你掳走东土,扔在妓院门口,诅咒她终生为娼。可惜苍天有眼,我们总算在沧州找到了东土,还赎回了中原,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余东土虚弱地道:“义父,你不是说,是北宫庭森夫妇将我扔到妓院里去受苦,又假惺惺赎我出来,让我感恩一生的么?师父怎么又说……”

雷章采道:“若非逍遥宫与丐帮,我怎会变得不人不鬼?是他们逼我的,特别是徐眉这个贱人。哼,越是长得好看、会武功,又读了些书的女子,越是该死!美貌女子只会让人得不到时朝思暮想,得到以后又患得患失;会武功的女子,无论武功高低,总有男人会吃亏,这些贱人偏偏轻易又不肯屈服;若是女子书读得再多些,更是该死,只会挑拣男人的不是,莫说要她驯服听话,便是想她柔顺些也难——世间便是有了这三种贱人,才会将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连累葬送了……”

雷章采越说越气,一步步走过来,目露凶光,不住冷笑。

司马一笑又道:“当年将北宫烈夫妇有藏宝图及秘笈之事传遍江湖,以致他们招惹杀身之祸的那个人,想必就是生死未卜的你了?你抢走阿烈的未婚妻,好容易人家再得良缘,你却从中破坏。阿昕远在高丽、不问江湖,也被你牵扯进来,还害得六个孩子成了孤儿,这些人又与你有什么仇?”

“哼,好不容易有个异国公主垂青于我,我高丽驸马当不成,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王昕那个笨女人,宁可要一个被人抢走未婚妻的绿帽王八,我哪里不如北宫烈了?”

“你设局让阿昕与前任准驸马决裂,真相大白之后,谁会看上你?可惜你出卖自己妻子不成,远走高丽设局夺驸马之衔未遂,回返幽州时终于撞上了我们。这是你自作孽!”

“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年你不也是徐眉那贱人的裙下之臣么?余东土这个贱种,有没有你的份?”

“住口,不许污辱阿眉!”司马一笑怒喝一声,续道:“你听好了,阿眉生下的东土是一个难产儿。虽然东土的父亲是一个衣冠禽兽,可是她的娘,是世上最美、最善良、最刚烈的女子!而且阿眉难产,乃是拜你那一掌所赐!”

雷章采呆了一呆,狂笑道:“你说这丫头是我的种?哈哈哈,她哪里像我,只凭你一句话,就想骗得我饶了她?”

“幸而东土一点也不像你!”司马一笑长笑一声,起身拍拍尘土,冷冷道:“因为东土是阿眉的女儿,我的好徒儿!”

雷章采一震:“你,你——‘风月散’……”
“哼,雷章采,你以为只有别人才会中计?”一声冷笑,两人破窗而入,一个是客北斗,一个是位中年美妇。就在同时,梁上跳下来一个人,竟是北宫庭森。

那中年美妇切齿道:“你终于亲口承认了,相公原来是你害的。和你勾结的,还有谁?”来者正是丘义正遗孀、丘逸生之母,丘二娘白珍珠。

雷章采惊道:“你事先服过‘清心丹’?”

司马一笑道:“聪明!”

客北斗笑道:“我们五姑娘棋高一筹,东土姐姐,你的女诸葛之号不如让给姑娘罢?”

“啊!”余东土惨呼一声,晕了过去。众人一呆,雷章采趁机跳窗而逃。原来是余东土肩上被插了一把淬毒的镖。

客北斗急了,忙嚷道:“快救人呀!”迅速跃过去,将余东土揽入怀中。正文  下——第三回  春花秋月何时了

书琵琶背诗

——李煜

侁自肩如削,难胜数缕绦。

天香留凤尾,余暖在檀糟。

“叫吃,你又输啦!”北宫千帆撅着嘴,一脸不耐烦。

梅淡如好脾气地收拾棋子,笑道:“谁叫我笨呢?”

“你烦死了!”北宫千帆一脸没趣,对他又凶又狠地做鬼脸。

“欺负了人不过瘾,你还好意思生气?”二人含笑过来,是东野浩然和西门逸客。

北宫千帆跃起来,嚷道:“淡如闷死人了,二姐三姐,你们对付他好啦,我要易容出去,找个地方鬼混!”

“你混得已经够鬼了!”西门逸客忍住笑道:“北斗飞鸽传书来,说你的妙计已让雷章采现出原形,不过,东土受伤了!”

“什么,老鬼和酒鬼怎么不好好保护东土姐姐?他们真丢脸!”

东野浩然递信给她,摇头道:“信很短,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梅淡如抬头问道:“那一天你与水仙子、东野、西门二位庄主商议半个时辰,要水仙子连夜赶回中原,一别才十几天,事情就办妥了?”

北宫千帆嬉笑道:“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梅淡如报以微微一笑,继续低头收拾棋子,东野、西门二女见他如此宽容,相顾摇头。

梅淡如又道:“这次你总该回山庄了罢?”

“这个自然,我们收拾行李,立刻起程返中原好不好?我已经发霉了!”

“好歹也算个大辽国的特使,不向同僚道别,也该向长辈辞行,摆一席回请,感谢韩前辈、萧驸马的数月款待照料罢?”

“又没放火烧韩府和驸马府,有什么好回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