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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过,凭你在浮沙岛学来那点儿本事,就能一声不响杀死一位一等管一,我冉某就不相信,你们几人怎样同谋把他害死,从实说来。”  

甘平群一听这人口气虽不怎么严厉,但不先问明真象,就硬说有人同谋,存心把别人拖下水去,已知也无可救药,当下剑眉微扬,一凝脸色,道:“信不信由你。连叶大娘都亲眼见甘某这样一挥臂,你们那什么一等管事就飞向半空,又跌进池里。阁下若要拖累别人,可怪不得甘某重演一遍。”  

那人听到他报出姓名,端的又惊又怒,厉声道:“叛逆小子,你敢过这边来?”  

甘平群见他色厉内荏,不禁失笑道:“阁下若知甘某在半年前,曾经打死李飞云总管,接过你们王爷一掌,便该退避三舍,还敢请我登门?”  

那人回顾同伴一眼,喝道:“一齐下手,扑杀无赦!”  

甘平群虽有往城外交手之心,此时却按不住心头火起,一声暴喝,随声过桥,起手就横掴一掌。那人但觉喝声震耳,掌风已到,赶紧一长身躯,斜掠过两株花树,勉强躲过一掌,老脸通红地喝道:“你们怎不下手?”  

甘平群见对方能躲开闪电一掌,也微感突然,目光一扫,见余下三人中,二人退人花丝,一人作势扑击,不觉微笑道:“阁下友叛亲离,教他们向谁下手?”  

那人低头向同伴一看,顿时怒容满面,厉声道:“南宫弼,张滔川,你两人敢走?”  

一位面目端正的汉子探出头来,大声道:“我和张兄什么时候走了?这花径狭窄,施展不开。”  

南宫弼这话确也实在,他们四人原是在那花枝交错,宽不及三尽的小径下前后站着,那能展得开手脚?  

甘平群知二人说的是实话,不愿打也是实情,微微一笑道:“要想场地宽广,何不往城外去?”  

为首那人桀桀怪笑道:“怕你不成,谁不去就是这院里养的。”  

甘平群心头大怒,面色微寒,凛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杀你这凶徒,也只需甘某一人,你是否要连旁人拖去见证?”  

那人嘿一声冷笑道:“要虽人去领回你的尸首。”  

甘平群一声朗笑,身子像一朵轻云冉冉升起,轻轻向茅檐一站,点点头道:“甘某孑然一身,尸首毋须收拾,要走就立刻走,若还打算抢累旁人,黄令民就是你的榜样。”  

那人眼见甘平群藉朗笑时的气劲涌升身子,惊得心胆俱寒,急由怀里取出—物掷落地面,“砰”一声响处,一股烟箭向空疾射,爆开一蓬光雨,然后喝一声:“走!”便向花丛逃遁。  

“不要脸!”甘平群瞥见疏枝暗影之下,那人像一只大鼹鼠贴地疾掠,只顾自己逃生,心中顿起极端厌恶,喝骂未落,身形已如轻风过树,平跨追去,“弹指飞垢”的指劲同时透林射下。  

“不好!”那人惊叫一声,穴道已被点中。  

甘平群从容降落身子,一把抓住那人后颈,恰见其余三人追到,顺将那人向上一扬,喝道:“你们统替我站住!”  

一掌击毙黄令民,来人不曾亲见,一举手擒获这位同伴,来人亲眼看见,信了,个个呆若木鸡钉在原地,不知进好还是退好。  

甘平群目放神光三人脸上掠过,点点头道:“列位毋须惊慌,也不可置身事外,若欲救回这位同伴,请进亭去听甘某一言。”  

来的三人听他说个“请”字,立刻体到往时奉命“请”人那股滋味,不禁面面相觑。  

甘平群微微一笑,毫无顾忌地提着俘虏,经过敌人身侧,走回亭里,放下俘虎,续道:“甘某对列位决无恶意,若果列位自觉不便,就请自回去罢!”  

他这两个“请”字的用意完全相反。  

一个是请人亭,一个是请走路。——真教人进退都难。  

半晌,其中一人挺身而出,毅然道:“能令江兄脱险,南宫弼何乐而不为。”  

张滔川接口道:“滔川和弼兄同时退。”  

剩下一人似乎不好意思,冷冷道:“文忠追随二兄。”  

甘平群一看竟是先隐身入林的人先答应进亭,也觉得颇出意外地呆了一呆,旋而明白这二人当时不愿群殴而合伙,这时却因友难而挺身,如此胸襟,不失为堂堂正正的义士,也暗兴敬佩之心,笑指被点穴的江某,道:“列位不必多疑,南宫兄可先将此人领去。”  

南宫弼略—犹豫,随即大步上前,扶起被俘的同伴。  

甘平群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列位全已看在眼里,方才若非黄某过分欺人,不致死于非命,江某若非过分恃强,也不致身擒受辱。此事由兄弟一人承当,与旁人无涉,列位能否作证?”  

“可以。”  

“当然。”  

南宫弼、张滔川相继出声,只有那文忠轻轻点头。甘平群目光一掠,移向他的脸上,徐徐道:“文忠兄有何高见?”  

文忠眼珠一转,微带冷笑道:“我们当然可以答应不再找这里的麻烦,但没有替你阻止别人的义务。”  

甘平群点头道:“阁下言之有理,方才江某发出旗花,想是已召来另外的同伴,只希望列位向来人进一言,说是甘某在城西三里,韩江南岸恭侯,如何?”  

南宫弼毅然道:“此事包在区区身上好了。”  

“好,”甘平群目光投向俘虏身上,说一声:“兄台可解江某穴道了。”  

姓江的汉子穴道一松,忽然冷笑一声,顿脚穿亭而去。  

冯行义重重一拍桌子,猛喝一声:“混帐!这样混帐之徒,真不该轻易放他走。”  

甘平群笑道:“已答应这三位兄台,倒不必理会他的小节了。”他轻描淡写,劝熄冯行义的怒火,面向三位敌人笑道:“兄弟多谢陶总管教的半年水功,今天也许可替各位略效微劳,请稍待片刻,看看兄弟练一练‘水底淘金’这门绝艺能有几分火候。”  

说罢,轻飘飘举步一跨,落在二丈夫开外的一朵莲花蕾上,运劲入臂,虚空向池水一提,再提,“哗啦”一声,水面向上一鼓,黄令民那沾满污泥的臭尸,同时浮出水面。  

冯、赵二友面泛笑容。  

文、张、南宫三敌大惊失色。  

叶汝惬惊奇得睁大眼睛,叫道:“妈呀!这是什么功夫呀?”  

凌念生白她一眼,佯嗔道:“你这痴丫关问我,我去问谁?”  

叶汝惬樱唇一厥,星目又转向甘平群望去。  

甘平群并非故意炫露,实因他离开浮沙岛之前,只能将水面下三尺来深,十来斤重的石块提起,潜修半载,自觉气功十分充足,但对于这五尺多深,百来斤重的尸体能否提得起来,也没有机会练习过。这时藉机一试,果然应手浮起,暗忖半载潜修,居然力增十倍以上,不觉面泛微笑,虚挽尸体直达岸上,才向三位震惊失色的敌人笑道:“幸有小成,劳三位兄台上复陶总管,说兄弟敬领他玉成之德,日后相逢,当让他老人家三次以志不忘。好吧,列位可以走了。”  

文忠原有一股极浓厚的戾气,眼见甘平群是露这一手绝技,顿时象泄了气的尿泡,消失得无影无踪,首先提起尸体在荷池浸了两个,洗去尸上的泥污,苦笑道:“我三人也敬领小侠手下留情之德。”  

甘平群谦逊两句,望三敌一尸如飞而去,坐回原处,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转向凌念生道:“大娘!强敌或将来到,平儿该先去等候,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凌念生轻叹道:“天伦剑能交还你手,老身也算放下一付重担,却又换来一重心事,不过,这事留待将来再说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甘平群想了一想,但觉满脑子全是疑团,而以将自己送来抚养的王文急,其行径最是奇怪,沉吟道:“把平儿送来这里的王叔叔,他后来来过没有?”  

凌念生微讶道:“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过,可能是托金鸳鸯来领你回去之后,他也往深山寻宝练艺去了。”  

甘平群剑眉一紧,又道:“王叔叔是不是常来这里熟客?”  

“不是。”凌念生轻轻摇头道:“他不知听谁说我喜欢收养孩子,才把你送来。”  

甘平群接口道:“大娘收养孩子,长大后全是操这服侍别人的行业么?”  

凌念生微笑道:“孩子你不该问这事,但你已经问出口来,我也不能让你失望,这里收养的孩子虽多,每一人也都精于琴棋书画,诗歌文赋,联舞射御等十二类,以应客人需求”,但决非任由客人有求必应,而是由女孩子自己心意,分为若干等。尤其是品心阁的女儿,个个志节高超,多少名门闺秀都比她不上,她们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的郎君,经过老身鉴定对方的人品,然后决定她可否下嫁。……  

冯行义忽然笑出声来。  

凌念生诧道:“你好笑什么?”  

冯行义猛觉失仪,但又不善扯谎,顺口答道:“下嫁二字不太妥吧?”  

娼妓从良居然用“下嫁”二字,岂不过唐突?  

但凌念生却重重地哼一声道:“不太妥?品心阁的女儿嫁给皇帝都已委屈了她,只是本派先师传下的法谕,不论她们好到什么样子,也只准下嫁为妾,不准为妻,要不是受这一条规章约束,皇太后也许已有好几个了。”  

“咦——”甘平群面色微微一变,指向贴满诗词的亭柱,焦急地问道:“大娘可记得这首‘低徊无意绪’的诗,是谁做的?”  

凌念生怆然道:“这首诗的作者是老身一个同辈份的妹妹,她名字叫做‘张静君’。”  

甘平群一听这名字,立刻如中三阴疟疾般浑身大震,双肘支在桌上,掌心托着下额,双目失神地茫然问道:“大娘,你说的张静君是不是我妈?”  

凌念生惊诧道:“你方才曾说过紫凤女是你的妈,怎又疑到张静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