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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万历冷森森地道。

被他这么一说,张允当即后背上冷汗狂流。

心说:“这个死万历莫非又在我家安了探子吗?”心里有这念头,嘴上却道:“微臣不敢。

只是兹事关系重大,因此想查明白了再禀报万岁!”

“你不用查了,由朕告诉你便是!”万历叹了口气道:“太子自小就性情柔弱,虽秉性善良纯厚却不是为君之道,我不喜欢他的也只有这点,不过此次之事倒也颇让朕满意,他以为天衣无缝,可哪里知道庞保及刘成投靠到了他门下,我老早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你能推断出来,也算是你的本事。”

张允一听这话,真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

万历却叹了口气道:“小张允,你现下多半是奇怪朕为何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帝王家里无私事,又有多少是是非非能撕扯的清楚,我今夜急急忙忙得宣你进宫,就是有事要吩咐你!”

“万岁请讲!”

万历从不知道从哪摸了一个瓷瓶出来,递到张允地手里道:“庞保和刘成乃是此案的要紧人物,万不可再留,你速去刑部大牢把他们处决了,随后死无对证,朕才好大做文章,太子能有此作为也不枉了朕护了他这许多年,既如此,就再帮他一把,小张允,只怕你这刑部侍郎是做不了了,好好的在东宫为我管教太子吧!”

张允不知道他是何意,不过还是应了声是,揣起了瓷瓶出了皇宫,直奔刑部大牢,对外面看守地侍卫说是有些案情要向庞保和刘成求证,等到了里面,屏退左右后,以他这一身的力气对付俩瘦弱的太监自然是轻而易举,不骗不向,一人半瓶毒药,等他们咽气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看了看东方已经露出的鱼肚白,心说:“这叫他娘的什么事呀!”

至于梃击案也是以戏剧性收场,郑贵妃也是冤得要死要活的,跑去万历那里哭诉。

万历说:“外廷语不易解,若须自求太子。”

于是,郑贵妃就找到了皇太子朱常洛。

史书记载,郑贵妃向太子号诉,就是郑贵妃找到了皇太子朱常洛,嚎啕大哭,诉说事情的原委,请求太子宽恕。

二人对话的过程是:贵妃拜,太子也拜,贵妃和太子是且泣且拜,一面哭一面拜。

事实上朱常洛心里比谁都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本意虽是把郑贵妃和三弟朱常洵赶尽杀绝,不过有了万历从中调和,他也就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而万历呢,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就在慈宁宫皇太后地灵位前面召见了太子和百官,令太子降谕处理此案,禁止株连,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却远不是这样。

这个躲在宫里长达二十六年之久的皇帝终于走出了寝宫,到相距咫尺的宝座上,来处理这件事,这一次朝会情形,在张允看来简直是戏剧性十足,甚至是在作秀。

万历出现时,从没有见过面的宰相方从哲和吴道南,率领文武百官恭候御驾,一齐下跪。

万历屁股坐定,就拉着太子的手向大家宣布:“这孩子非常孝顺,我怎会有更换他地意思?”又教三个皇孙也出来说:“孙儿辈都已成长,不应该再有闲话。”

太子朱常洛跟着说:“你们看,我们父子如此亲爱,群臣们却议论纷纷,造谣生事。

你们目无君主,使我也成了不孝的儿子。”万历问大家:“你们听见太子地话吗,还有什么意见吗?”方从哲除了叩头外,不敢说一句话。

吴道南则更不敢说话,两位宰相如此,其他臣僚,自没有一个人发言。

随即又开始说梃击案,一干大臣既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株连,可好不容易见一次皇上,不说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于是以御史刘光复为首的一干大臣就开口启奏。

说是梃击案的主犯在刑部大牢暴毙,因为张允去看过一眼,自然就成了头号疑犯,即便不是他亲手杀的,作为刑部侍郎也是难辞其咎,这么一来,又有人开始弹劾张允玩忽职守,也有的说他是杀人灭口,不管怎样,总之他是一点好都没捞着等他们乌泱乌泱得把话说完,万历这才装模作样得免了张允的刑部侍郎,可跟着就被封了个东宫讲师,把一帮等着看张允笑话的大臣噎了个半死,也有人蹦达出来哭喊着反对。

特别是刚才的刘光复又想出来说话,可还没等他张嘴,万历就大喝一声:“拿下。”几个宦官立即扑上去,把刘光复抓住痛打,然后摔下台阶,在鲜血淋漓的惨号声中,被锦衣卫的卫士绑到监狱。

对这个突变,方从哲还可以支持,吴道南自从做官以来,从没有瞻仰过皇帝的长相,在过度的惊吓下,他栽倒在地,屎尿一齐排泄出来。

万历退朝回宫,众人把吴道南扶出,他已吓成一个木偶,两耳变聋,双目全盲,经过几天之后,听觉视觉才渐渐恢复。

至于张允则成了百官的公敌。

万历似乎嫌做的还不够,过了没两天,大把大把的圣旨从宫里发了出来,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齐楚浙党都被打压去不少,,随后万历又命开恩科,为朝廷选拔才俊,乍一看,倒有了些励精图治的气象。

随后军队也被派了出去剿灭张差所在的红封教,对外宣称梃击案乃是白莲教蓄谋造反之类的,末了把红封教的教主马三道、李守才发远方戍守,张差磔死,胡士相也被罢免了官职,这案子的风波才算是暂时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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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首见袁蛮子

梃击案虽然结案,可是余波却从不曾停息,一是万历玩得这一手各打五十大板虽利在社稷,却把张允给推到了前面成了受气的布袋。

这下子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齐楚浙党都以为此事乃是张允所为,怨恨之心一起,各种各样的折子就不断得往宫里面递。

唯一让张允欣慰的是万历还算是厚道,对所有弹劾张允的折子全都是留中不发,躲在皇宫里权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倒是省却了张允不少的麻烦。


二是张允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成为了年逾不惑的皇太子----朱常洛的老师,也就是日后的帝师,对于普通的文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份大到不能再大的荣耀,可是在张允看来,却是天大的麻烦,就算他在河间的那一年时间里恶补了不老少的诗经,毕竟距离真正的大儒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要他来教朱常洛真有那么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不过张允也有自己的法子,扬长避短就是,反正万历也曾经下过旨意,只要教会朱常洛如何放眼看世界,日后能当个有为的皇上就成,于是乎,张允又重新开始了在河间书房里的那一套科学论。

有意思的是前来听课的不但有朱常洛,居然连后来的木匠皇帝朱由校也在其中,直到此时此刻张允方第一次见到了历史书上那个堪比恶魔的魏忠贤。

总的说来这丫的相貌比他的名声好了很多,白净的面孔,棱角分明的脸,魁梧的身材,难怪客氏与他狼狈为奸很多年。

无论是放在哪里看,这厮都算的上是个美男子,再加上在宫里混地久了,对于溜须拍马。

曲意逢迎之道可说是烂熟于心,玩的更是炉火纯青,三言两语就很让人对他生起几分好感。

此时的他还没有什么权利,不过就是朱由校身边的一个伴读,准确的说是个玩伴。

对于张允这个东宫讲师倒也没有失了恭敬。

张允虽然在心里万分讨厌他,不过面子上的功夫总还是要做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始终没琢磨透既然万历已经知道这厮是个惹祸地根苗。

为什么就没有下狠手把他给铲除了呢?心里揣着疑惑,张允也不敢跑去质问万历,干脆也就装起了糊涂。

其实万历决定让朱常洛读书,身边的讲师自然是不会少的,可这些人无论是不是学富五车。

财高八斗,都摆脱不了外廷朋党之争的印记,而这也导致他们对张允这个年轻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管是隶属于东林党阵营的,还是齐楚浙党地。

全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孤立张允。

张允呢,也不在意,原本他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即便是所有人的都跑来和他套交情,拉关系,在他的内心里,在这里都是孤独地,习惯了反倒懒得去和这帮人厮混。

每日里都是别人正经八百讲课时,他眯在眼睛在一旁打瞌睡,或者是也顺便也听上一听,就算是在充电了。

等到闲暇时。

就把朱常洛和朱由校这爷俩拉到一边,开始闲聊着科学常识。

要说一下的是张允并没有象教家里三个女人那样深入的灌输一个科学体系,而是拿出了最浅显常见地现象用科学的观点进行论述,比如月亮的阴晴圆缺,太阳的东升西落等等。

都被张允打上了科学无处不在的烙印。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个自我封闭的时代,朝一帮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自高自大的人说这些。

那是需要极大勇气地,因为一个不注意兴许就会被人扣上妖言惑众的帽子,砍头,丢官都有可能。

不过张允倒不怎么担心这些,因为他有一个上方宝剑---万历让他来教的。

而且他也极有分寸,从最简单的科学道理开讲,从最常见的现象说起,吸引着朱常洛和朱由校来听来思考。





比如他说到了太阳地东升西落,自然就涉及到了公转自转和太阳系,银河系以及地球的形状,而说到了地球是圆地之后,他也就讲到了住在其他地方的那些人,欧洲人,美洲人,黑的,白的,还有他们的国家,政策,以及霸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