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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疯啦?这木箱是中土来的精品,拿到当铺里当还值个三、五十两,你居然把它当柴烧--」天哪!她原本还指望可以拿这口箱子去当铺换取下个月的饭钱的,现在什幺都没有了。

「啊?」在两只火眼金睛的瞪视下,翩翩夫人极力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那……我……你们烧热水,就当我不曾来过。」外表虽无邪,不过她见风转舵的本事倒习得十成,一遇麻烦,跷头的速度比谁都快。

袁紫葵气呼呼地鼓着双颊,不知该怒吼、还是尖叫的好;她就这幺呆站着,直到常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葵姊姊,热水快烧好了,但我们要怎幺搬过去给那家伙洗澡?」他们可没力气扛起整锅热水送入西厢,而若要一瓢一瓢地舀着送,等弄到好,水都冷了。

「这倒是个问题。」袁紫葵垂首沉思片刻。「干脆我叫匡云白自己来搬算了。」说着,她低下头,慎重地叮咛一番。「小豪,你听着,我现在就去叫匡云白来搬热水,你在这里看着,别让水变冷了。还有,你娘若想再进厨房,一定要赶她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常豪点头表示了解。

袁紫葵急忙跑出去叫匡云白,她不敢离开厨房太久,就怕翩翩夫人又来惹祸。

「呼呼呼……」她跑得气喘吁吁,一张妍丽的小脸胀得通红;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实在操劳不得,好累!

感觉仿佛跑了几百里路,她跑得几乎断气才跑到西厢,却猛然想起自己压根儿不知匡云白选中了哪间房居祝「匡云白。」她喊,既然猜不出他的喜好,不如让他自个儿出面说明。

「我在这里。」最右边那扇房门被敞了开来,匡云白探出半个头对她挥手。「姑娘,你差人将热水送进来即可!」

袁紫葵跑过去,正想告诉他,他们没法子将热水扛过来,他得自己去搬。

只见匡云白一边打呵欠、一边对她挥挥手。「姑娘,热水进来就好,你不必来啦!」

为什幺?如今这常胜镖局里当家作主的可是她袁紫葵耶!镖局里有哪个地方是她去不得的?况且她还有话告诉他,因此她并未停下脚步,反而直直往他房里冲去。

然后--

「啊!」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他他他……他居然已经脱光衣服、准备好要洗澡了……他裸着身子在她面前晃,古铜色的胸膛上沾着一些灰泥,厚实的胸肌在每一步走动中摇荡出一种健壮的韵律。

他的腰瘦瘦的,平坦的腹部看起来很结实,每一块贲起的肌肉都充满力量。

他的臀部窄小却挺翘,下面连着两条长腿,如钢造铁铸般地劲壮。

而他的两腿之间……天哪!她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急促、目光逐渐涣散。

匡云白一张大脸忽尔凑到她面前。「姑娘,你还好吧?」

剎那间,她忘了呼吸,双眼往上一翻,纤细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袁紫葵昏了!生平第一次瞧见男人的裸体,刺激太大--第二章严格说来,袁紫葵与匡云白的初次会面只有「灾难」两字可以形容。

因此这一夜,当他自个儿扛了热水进房,并且一边洗澡、一边睡死在澡盆里时;她发现了,却不敢、也不想去唤醒他,只把自己当成一只缩头乌龟,躲藏在那小小龟壳中,假装什幺事也没发生过,直至次日清晨。

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笼罩在一片金芒下的大地,人们在上头生活,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展开一天的起始。

此时袁紫葵拖着一张长长的梯子正爬上屋顶。这间镖局的房子、十间有九间会漏雨,早该整修了,却因缺乏银两而一直被延迟下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接了趟买卖、又迎进匡云白这位新镖师,常胜镖局是该有个新气象了。

因此袁紫葵冒着生命危险爬上屋顶,准备修理残破的瓦片。

而她选定的首要目标正是--西厢。

该修的地方多得是,但她却爬上了匡云自所居睡房的屋顶。

终是无法忽略他啊!昨夜一整晚,她无论睁眼、闭眼,脑海里想的、视界里晃的全是匡云白的影像,他宽广的背、精瘦的腰、强壮的腿,还有……天啊,这真是羞死人了!她居然被个裸男迷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泡在澡盆中?」她一边想着他沐浴的情形、边抱紧屋脊,拆下破裂的瓦片、以便换上新瓦。

「怎幺这幺难弄?」看筑屋工人迭瓦片很容易啊!岂料轮到自己动手却是如此困难?

袁紫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卸下一块破瓦,同时,也弄裂了周围三块瓦。

「怎幺会这样?」愕然面对悲惨情况,她怀疑自己花了眼。「不可能啊!我明明很小心的。」她不信地拿手推了推那些瓦,然后,咚咚咚……四、五块瓦片笔直坠落地面、碎成一堆泥屑。

「发生什幺事了?」一个爱困的声音从底下升起。

「完蛋啦,吵醒他了!」屋顶上的袁紫葵慌忙缩回脑袋。

屋里,一阵唏哩哗啦的水声不绝,匡云白终于清醒,离开他泡了一夜的澡盆。

「有人在上面吗?」他仰头问道,嗓音还是那幺沙哑无力。

要不要承认?她的良心挣扎了好半晌。「对不起,是我在修理屋顶。」她怯怯地探出脑袋,由上而下对他招了招手,并且……两只眼睛瞪成了两只牛铃儿。

匡云白,一个「刚洗完澡」的男人当然不可能穿衣服。

她再度目睹他赤裸裸的身躯,全身血液冲上脑门。

「天碍…」除了喟叹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幺?

匡云白一双无神的眼往上抬、与她对个正着。这是第二次了,她看着他的身体发呆,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袁紫葵想要移开视线,却做不到;她发现自己在飘浮,身子软绵绵的似踏在云端上,而后……「你还好吧?」他无精打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是作梦吧?他们应该是隔着一层屋顶遥遥相望才对,怎幺此刻,他的脸瞧来像近在咫尺?

他又望了她两眼,才懒懒地开口。「像你这种千金小姐,实在不适合做粗活,还是别再冒险得好,修屋顶这种事请下人来做吧!」

她看着他的脸,清朗端整的五官上布满疲惫;他好象很累了,难怪会洗澡洗到在澡盆里睡着。

不过,他的身体还挺健壮的,在澡盆里睡了整夜居然没受凉。

「姑娘,你还在发呆吗?」她瞧他的眼神都发直了。

他的嘴巴在她眼前开开合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幺、却很诱人;她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直至碰着了他冒着胡渣的下巴。

「刺刺的……好真实的感觉,但……怎幺可能?」她在屋顶、他在地面,她的手竟摸得到他,太神奇了!

「姑娘﹗」匡云白边打呵欠、边用力摇了她两下。「你该回魂了。」

她给摇得昏沉沉的,眼角余光不小心溜出他的脸、瞥见远远的屋顶。

「啊!」她张大嘴,屋顶距离她很远,而匡云白的脸却在伸手可及之处。这是怎幺一回事?

她看见了屋顶正中间那个大洞;她呆楞住,那里什幺时候多了一个洞,而她……「你若清醒了,就下来吧!」他懒洋洋的声音飘进她耳畔,荡入她迷离的心湖。

「你……那个……」她脑海中的迷雾渐次散尽,理智一点一滴回了笼。

她本来是在修屋顶的,却不小心弄破更多的瓦片,然后吵醒在屋里睡觉的匡云白。他对她喊了声,她再度目睹他的裸体,整个脑袋热得发烫,完全忘了今夕是何夕!

茫茫然中,她以为自己的身体飘浮了起来,但其实不是,她是摔下屋顶了,而且……掉进了他怀抱里。

她定了定神,抬起眼,首先看见他的脸、他的颈、下头连接着一片结实有劲的古铜色胸膛,而此刻她就躺在那片胸怀里,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灼得她全身发烫。

「阿阿碍…」她张开嘴,发出一连串不成语句的惊呼。

「你醒了,我就要放你下来喽?」他松开手、扶她落地,等她站稳脚步后,径自转身着起衣来。

她呆呆地站着,目光不由自主被他的裸体牵着走,唇边的惊呼不绝。

而他却当她是透明人似的,浑不在意地做着自己的事,直到整装完毕。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他仰头打个呵欠,走过她身边。「你要出去时,记得帮我关门。」他说,呵欠不停地走了出去。

「啊啊碍…」她的惊呼声犹然未停,直到他的身影离了房间,她还是像根木头似地杵着。

她不只看见他的裸体,还亲手摸到了,那热热的、会烫人的温度,直灼入她心坎、烙进她骨髓。

好……好可怕!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变成一种困难的行为。

「呼呼呼……」她喘着,满脑袋都是他的脸、他的胸、他的手……他的一切一切彻底占据了她全副思绪。

「这是怎幺一回事?」她软软地低喃,感觉沸腾的血液带走了她全身的气力,眼睛渐往上翻白。「不行,撑不下去了……」当黑暗揪住她的同时,神智也远离她体内,她的身躯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第二次昏迷,为的是碰到匡云白的裸身,受刺激过了头啦!

天色大白,巳时将过,常豪急冲冲地跑进袁紫葵房里。

「葵姊姊,马有财派人传话,他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护送天马进京;期间若有任何差池,我们得赔偿十倍金额给万马镖局,也就是十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