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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点点头,“那么,我们明年春天结婚。”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第四十四章:拉斯维诺赌城

拉斯维诺是索雅着名的赌城,是各色名流一掷千金的最佳场所。形形色色的人们带着不同的心情沉醉在一种由金钱、欲望、诡诈和暴力堆砌起来的喧哗和堂皇的生活中。位于都市中心的的撒旦俱乐部是最大的一个赌场,那里集合了全世界最先进的赌博设施,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着。没有人知道每天有多少金钱投入张开了的老虎机的嘴巴里,也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的生死就系于罗盘旋转的指针上。俱乐部拥有严密的防护系统,并由黑社会雷佳组织支持,这使任何聪明的政府机构和顾客都会避免因为一时冲动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倒是警方所乐于见到的场面。冲突一般都发生在顾客之间,这相对来说就好办多了。

一个穿着鹿皮裙,头发染成紫灰色的单身女子在人群间游来逛去。很少有单身女客来撒旦俱乐部,而她却不在意地边不断嚼着零食边在最热闹的地方徘徊,自顾自地丢着筹码,兴高采烈地欢呼。

走进西厅。

3号桌边围了许多人,空气格外凝重,已有几个穿着制服的高大保镖巡视在周围。单身女子挤了进去。

“可以再来一局,高尔。”桌前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懒懒地取出一支雪茄,身后立即有人给他点燃,“不过你这几天输的太多了,我看不出你还能拿什么本钱要求再赌一局。”

“再赌最后一局,用这女人赌!”对面座位上被叫做是高尔的男人一手扯过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美艳女子声音嘶哑地说道。

“用她?”抽雪茄的男子隔着一层烟雾看了看穿着极为暴露的赌注,“她值不了多大价钱。”

“你可以自己看看她值不值!”对面的高尔把那女人推了过去。女人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妖媚地抽雪茄的男人走去。

一口烟吐在她脸上。“我看看。”他凑过去看着那女人缓慢地说着,“唔,也不怎么样嘛。”他弹了弹舌头,“如果你换个女人来赌,比如——那一个,”他朝站在人群前面的单身女客一努嘴,“也许我会同意。但她不是你的女人对吧?”他懒散地笑道。

高尔的拳头砸在桌面上,咬着牙齿。那个美艳的女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两个人之间。

“你刚才是说我吗?”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穿鹿皮裙的单身女客款款走出人群,所有的眼光都交织在她的身上。

“是在说你,小姐。”雪茄微微愣了一下,并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单身女客耸肩轻笑道,“你是跟他还是跟他?”她转头问刚才作为赌注的女人。

“我……”

“滚回来!”高尔冷哼道。

“我替这位先生赌一轮,好吗?”单身女客指了指高尔。

“喔。”雪茄眯起眼睛看着单身女客。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怎么赌?”

“用我。”单身女客径直走到桌前。

雪茄笑着点了点头,“那我该拿什么赌呢?”

“这些筹码。”单身女客指了指高尔输掉的筹码。

“你是说要替高尔赢回去?”

“就给他的女人好了。”单身女客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要什么?”雪茄懒洋洋地向后靠去,挑逗性地看着她。

“你。”单身女客灿烂地一笑。

雪茄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这恐怕不太公平吧?”

“我的身价可比你高的多,绅士,你已经占了便宜了。”单身女客咯咯地笑着。人们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雪茄大笑着熄灭了剩下的半颗烟,“好极了!我们开盘!发牌!”他叫道。

单身女客修长的手指平淡无奇地不时理一理牌面,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她莹绿色的眼底。那眼光使人群中的一个大个子微微蹙了蹙眉毛。他空洞异常的浅蓝色的眼睛从始至终注视着单身女客绚丽的面庞。

真是不可思议!人群异口同声地发出一阵唏嘘。雪茄瞪大了眼睛看着最后的底牌,仍旧不相信自己在这个女人手下输的一败涂地。单身女客托着下颚笑容可掬地看着侍者把大笔的筹码堆至她面前,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儿雪茄滑稽的表情,这才站起身对高尔身边的女人笑道。“都是你的了,美人。当然你要给他我也管不着。”她指了指高尔,“至于你嘛,”她仍旧带着妩媚的笑容瞟了雪茄一眼,“我对你实在没胃口。”说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翩然起步,雪茄喝住了他打算动手的手下,眯起眼睛看着从闪开的人群中走去的单身女客,抽动了一下嘴角。

刚拐出西厅,一只有力的大手便一把抓住了她。她本能地一侧身,却在正准备反击的同时大叫一声,“赛勒斯!”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捂住她正欲喋喋不休的嘴巴快步穿过厅廊,直接走出了撒旦俱乐部的大门,并把她丢进一辆车里。方向盘一转,车子开出停车场,很快溶进了往来的车流中。

“喂,赛勒斯!”单身女客高兴地抓住他的胳膊,“真没想到你也在这!这真是太好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干嘛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我还以为是雪茄的手下呢!你刚才看见我整治那个家伙了吗?我们这是去哪啊?”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声音清脆悦耳,摇摆的耳环“叮叮当当”地响着。

赛勒斯一语不发地开着车,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面的黑夜,看都没向她看一眼。

单身女客舒适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我在撒旦俱乐部里呆了整整一天,现在满脑子还是那些钢豆、筹码和纸牌呢。我有点饿了。你说多奇怪,我用赢来的钱不停地吃,居然还是饿了。”她继续唠叨着,“现在大概是凌晨两点了吧,我们去吃消夜好不好?我知道有一条街上的消夜品种多极了,保证你满意!当然也许没有我做的好吃。”她笑嘻嘻地说,“对了,你最近一直在哪?我不知道该到哪去找你。你没有固定的地址吗?或者电话?”

赛勒斯充耳不闻,仿佛身边根本没有人。


“喂!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她终于开始表示不满,“我嗓子都快说破了!那条街不在这边!你干嘛把车开得这么快!”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没事吧?”

车子“嘎——”地一声停了下来,她的身体向前一倾差点撞在玻璃上。她“上帝!你干什么?这简直是谋杀!”

赛勒斯伸手打开了她那一侧的车门。

“做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地方?”

“下车。”他的声音阴沉而平板。

“我们去哪?”她问。

“随便你去哪。”他始终不曾看她一眼。

她看了她一会,“你是让我下车?”她问,“我一个人?”

“对。”简单痛快的回答。

她皱了皱眉,“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赛勒斯?”她看了看自己蓬松的紫灰色长发,“我是西黛拉。”

“下车。”他重复了一遍。

她瞪视着他一时语塞。

赛勒斯下了车,绕过来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后转头便走。

“你的车送给我了吗,霍克先生?”西黛拉把头伸出车窗嘲弄般地大声问道。

“不是我的车。”赛勒斯沉声道。

西黛拉被击怒了,她一脚踢开车门,拦在他面前,“你这算什么?凭什么把我从撒旦俱乐部绑架一样地拉出来?又凭什么莫名其妙地赶我下车?”

赛勒斯冷漠的蓝眼睛扫了她一眼并没答话。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欠你什么!”

“当然。”赛勒斯挑了挑唇角。

“当然!”西黛拉叫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赛勒斯·霍克!”

沉默。

“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我,赛勒斯·霍克!你究竟想怎么样?”一种傲气轩上西黛拉的眉梢,那傲气同她举手投足间显示出的气质一样仿佛来自于那显赫的伦贝尔家族血统和自幼便习惯了的上流社会熏陶。

“当然。”赛勒斯的眼中一道锋芒一闪即逝。

“当然!”西黛拉尖叫道,“见鬼!”她的眼圈红了。

赛勒斯站在她面前大理石般冰冷而无动于衷。西黛拉定定地瞪视着他,他则毫无反应。

“好,是我自做多情!”她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是我自作自受!”她用手指轻轻抹去泪水,转身走去。“还有,”她停下来从胸前扯出一条细绒绳,“这个是你的,现在还给你!”她拼命扯着绳子,泪水便不断地从眼中滚落下来。一个青灰色的东西丢进他怀里,西黛拉呜咽着跑开了。他摊开手,月光照着一只青黑色的打火机。火机用一段很普通的红绒绳穿起来,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和馨香。

西黛拉不断地擦着不争气的眼泪。她真想找个地方号啕大哭一顿。该死的赛勒斯!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麻木不仁的修道士!不懂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在心里大声咒骂着。午夜的赌城依旧灯红酒绿,她真想把它砸个稀烂。

有人一把搂住了她,回过头来,那张从她24岁生日后便时常浮现在她脑海中的脸孔近在咫尺。

“放开我!”她看了他一会挣扎着喊叫道,“我要喊警察了!”

他的臂膀铁钳般有力,那股令她留恋不前的气息结结实实地绕笼着她。

“你弄痛我了!”她低喊。

手臂放开了,她感到一阵失望。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转身走去。路灯光下,她看见赛勒斯长长的影子跟在她身后,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满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