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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可你不能和全世界为敌啊……”梦黎萨软软的身体无力地靠在查尔斯怀里。她的头歪在他的手臂上,金发如丝如雨散落下来,露出美丽光洁的前额。

为你,我就能,查尔斯在心里默默地说。她那惨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在此刻美的令人触目惊心。他回枪连续击毙了正欲近前的几名军警,一抖丝缰,黑马一声长嘶,前蹄翻起,向远处疾驰而去。

“来不及了。”奎尔特伸手拦住了举起机枪跨进警车的军警们,查尔斯的身影冲出了布里埃斯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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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查法兰克。总统办公室。

塔夫脱总统坐在沙发里,生气地看着电视台的新闻报道,“……自从昨天在蒙哥利尔和撒丁市发生两起暴力冲突后,政府发动了大批武装军警。但尽管如此,黑社会势力仍很嚣张,血案连续不断,恐慌由原来的蒙哥利尔、撒丁,迅速向路旺达、法隆和亚达加斯加一带蔓延。以奥利森·格威尔为首的雷佳组织参与了全部流血事件,与国家安全局和联邦武装部公然对垒。据内部人士透露,几起连续暴力事件的焦点就在于争夺前雷佳首领亚历山大·金斯敦的独女。现年26岁的梦黎萨·金斯敦,亦名梦黎萨·亚卡兰多,曾就读于亚达加斯加市属中学——圣法兰寄宿学校,直到前段时间才逐渐揭开了雷佳公主的神秘面纱。有关她的情况一直鲜为人知,但有一点是众所周知的,这个对黑社会举足轻重的人物亦是政府和国际刑侦处可能用以威胁和动摇雷佳帝国的有力武器,尽管舆论界对此颇有微词……”总统“啪”地一声转换了频道。

“目前警方已封锁了整个亚达加斯加市,但从布里埃斯马戏团逃出来的人们以及追击雷佳组织的重要头目查尔斯·凯普森的大批军警使全市的交通陷入了全面瘫痪。”屏幕上一名记者正在亚达加斯加街头进行现场报道,她的背后横七竖八地堵塞着许许多多的车子,穿着警服的军警和路上的行人一片混乱,“事情正如你所见的,”一名交通警察对着记者手中的麦克风说道,“现在谁也指挥不了谁。亚达加斯加从没这么热闹过,即便是在狂欢节的晚上。”正这时,一队穿着红色燕尾服的猴子骑着马戏团的单车从交警身后“唧唧嘎嘎”地经过,一只灰色的鸵鸟新奇地伸长脖子看着摄象机的镜头。

“见鬼!”总统怒气冲冲地走到电话边,“给我接亚达加斯加武装安全部辛普森中校!”

电话里传来一阵嘀嘀声。“辛普森中校吗?”

“不,先生。我是他秘书。请问你的哪位?”

“总统!”塔夫脱不耐烦地一边回答一边看着电视上不断变化却始终混乱的画面。

“您好,总统先生。”电话里传来辛普森中校的声音。

“怎么搞的,辛普森?”总统开门见山地说道,“你那里乱得一塌糊涂!”

“查尔斯·凯普森闯进了布里埃斯马戏团,先生,而那里面大约有一万多名观众。”

“还有一万多只猴子和鸵鸟!”总统怒道,“让你的人马上把它们抓回笼子!亚达加斯加的街道都要挤破了!查尔斯·凯普森有多少人?”

“好象只有他和金斯敦的女儿。”

“哈!两个人搞成这个样子!你们为了抓金斯敦的女儿恨不得在全世界打广告!”

“对不起,总统先生。”辛普森惴惴地说道,“我已经派人和国家警事局的人配合了,局势很快可以得到控制。那两个人好象都受了伤,抓住他们不成问题……唔,我的上帝!”

总统看了一眼屏幕,“你的上帝似乎很欣赏西部牛仔片!”屏幕上,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冲破人群闯进了亚达加斯加电视大楼。

“天哪!是查尔斯·凯普森!”坐在新闻中心进行现场追踪报道的主持人大吃一惊,摄象机和灯光一同转向马上的查尔斯。“各位观众,正被警方追踪的雷佳重要首领查尔斯·凯普森先生突然出现在亚达加斯加电视新闻中心,”主持人的声音不住颤抖,“并且……并且是骑马来的!在他怀中有一名受了伤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各界人士一直关注的亚历山大·金斯敦的独女——梦黎萨·金斯敦……”屏幕上,查尔斯跳下马走向主持人,一条胳膊揽着昏昏沉沉的梦黎萨。

“凯普森先生,”主持人有些结巴地说道,“请问您来到新闻中心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总统和五角大楼的人碰巧没有听到,”屏幕上出现了查尔斯阴沉的面孔,“那么,请转告他们,假如他们不想让克罗依登市变成一片废墟的话,就马上撤走这些军警。”那种不容错意的锋芒在他棕褐色的眼中闪烁不定,“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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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路旺达。拉什私人诊所。

赛勒斯似乎感到了透过他眼皮的那丝光亮。他在昏睡中慢慢醒转过来,而同时,伤口的疼痛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努力想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蒙哥利尔的375次快车……伯里昂提的塞万河码头……阿尔比·特纳……快艇……撒丁市塞万货场……查尔斯·凯普森……雷佳组织……西黛拉砸向他头部的枪托和那颗射入他胸膛的子弹……

西黛拉·伦贝尔,她现在在哪?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特工L57?为什么对他下手?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一连串的问题逐一闪过他的脑海,他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吊瓶、药品、仪器——这是一间标准的救护室,但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他身上的的伤口已被纱布缠好,输液管仍在对他进行输液,从屏幕的图象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西黛拉在哪?

“你最好别那么做。”他正准备拔掉插在血管里的针头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赛勒斯看了他一眼,用他惯用的语调问道,“你是谁?”

“这个诊所的医生……”

“名字。”赛勒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其实这对你无关紧要。”医生说道,“你认识凯普森先生吧?”

“不认识。”赛勒斯冷冷地回答。

“好吧。”医生看了他一会说道,“也许你也不认识阿尔比·特纳?”

“她在哪?”一丝光亮在他闪过他空洞的眼底。

“她已经走了。”医生回答,“她在这里待了将近20个小时,看着你度过了危险期。另外,”医生取出一样东西交给赛勒斯,“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赛勒斯缓缓拿起了那只青灰色的打火机,栓在上面的那段柔软的红绒线显得有些突兀。一种熟悉的幽香仿佛又一次环绕在他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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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发罗拉。城郊别墅。

打开灯,查尔斯扶着梦黎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仔细看一看她——她推着死去的金斯敦孤独地离开罗浮堡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感觉怎么样,梦黎萨?”查尔斯握起她冰凉的手指。

“我没事。”梦黎萨扬起头来冲他微笑了一下。

“我去替你放洗澡水。”查尔斯宽厚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她的面颊,“你累了。”

“查尔斯……”梦黎萨拉住他的手,“你的胳膊……”血水已经染透了他的半边衣袖。

“擦伤一点皮肉而已。”查尔斯笑了笑。

替梦黎萨关好浴室的房门,查尔斯这才脱下外衣。衣袖粘着满是血迹的伤口撕裂一样的疼痛。他咬紧牙关,默默地取出了嵌进右臂肌肉里的那颗子弹。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他独自缠好纱布,然后用牙齿和左手把它们系好。重新换了一件衬衫,他靠在沙发里静静闭了一会儿眼睛。

洗完澡后梦黎萨感觉好了许多。卧室的房门半开着,她于是朝那边走去。

查尔斯正在给她整理床铺。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墙上投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缕深褐色的发丝搭落在他宽阔的额前,闪动着细细地光泽。热泪模糊了梦黎萨的视线,她仿佛又回到了罗浮堡,回到了小时侯。一直以来,查尔斯便是她生命里永恒不变的春天,无论天涯海角,他的关爱始终追随着她,感动着她。

查尔斯回过头,看到梦黎萨正斜靠在门口。她穿着他的一件白衬衫,下摆几乎垂到了膝盖,微敞的领口里露出两块突出的锁骨。无限怜爱涌上心头。他走过去,温柔地理了一下她松松挽起的长发,晶莹的水珠在发丝上熠熠发光。“去睡吧。”他在她眉间轻吻了一下。

“查尔斯……”梦黎萨拉住了转身离去的查尔斯,“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这许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如此地害怕黑夜,害怕孤独。

梦黎萨蜷缩在查尔斯怀里睡着了。月光如水,染上她苍白倦淡的脸颊。

……

“查尔斯!查尔斯!你可算回来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但你得发誓替我保守秘密!”

“哇,太漂亮了,查尔斯!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就想要这个?”

“我喜欢亚达加斯加的晚上,尤其是站在这里看伊甸河对面楼窗里一家一家的灯火。”

“我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查尔斯,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回忆,多少年来这些数不清的回忆便一直羁绊着他,无孔不入,无止无休。他说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不计回复亦不计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