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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四集

        天气晴朗的时候,拉罗山峰白雪皑皑的峰顶,在一百公里之外,站在没有遮挡的山顶上,都能看见。

        这天恰好天气晴朗,风也似乎非常轻了,湛蓝的天空,蓝的那样深邃,一尘不染。拉罗雪峰像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圣洁而美丽,寂寞而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谁来撩起她洁白的面纱。

        忽然,一道眩目的白色光芒一闪,拉罗雪峰主峰峰顶蹦出一个近似半球形的火球,它的直径一下子达到了六千多米。火球成白色的浪状迅速膨胀,扩散,上升,白雾淡下去后,岩石、土壤及其它物质均被中间的火球吞噬并一起上升,形成了高达十多公里的蘑菇云。蘑菇云颜色深暗,不断翻滚着。

        那时,志丙元帅派去观察的联军军士等,距离拉罗雪山主峰尚有近百公里的直线距离。正在雪地和岩石地的交叉变化中攀登的这群人,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闷响被震了起来,多数人纷纷跌倒。幸好登山的这群人为防雪盲,都戴着墨镜,不至于被眩目的光芒刺痛双眼。接下来,各处的雪崩开始了。这群人吓得惊慌失措,好似末日来临。

        他们想起了戈林曼上校警告过的话,他们亲眼看见了,领略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震撼。前面就是一个魔鬼区域,肆意吞噬一切的地狱。领队嘘了一声,这群人立即开始,跌跌撞撞,疯子一般拼命往回跑,尽快远离地狱,越远越好。

        “火球。”

        “天崩地裂。”

        “好大的雪崩。”

        “真是死里逃生。”

        除了一人滚下山崖,生死未明之外,其余的人,虽然不停地奔逃,也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奔回到联军大营中。阿喜人善于奔跑的体质给了他们莫大的帮助,饶是这样,一入大营,就有几人累得趴下了。他们惊魂未定,颤颤惊惊地向志丙元帅,各国统帅,向一切惊恐不安的人们,传递着这惊天的慑人消息。

        “拉罗雪峰塌了。”

        “拉罗山峰塌了吗?”

        第二天,这群惊慌过甚和劳累过甚的人中,有两个,再也没有站起来了。

        谁也没有看到拉罗山峰怎么样了,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高耸入云的拉罗山峰,真的崩溃了。

        阿喜人的另外一种命运,也不可抗拒地来到了。

        许多年以后,有大胆的阿喜人,爬山涉水攀登到了拉罗雪峰的主峰,他们真的看见,拉罗雪山主峰峰顶被削去了一百多米。

        身处联军大营中,许多人都感到了轻微的震动。志丙元帅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当毕喜国特使和戈林曼上校,齐聚在主帅营帐中时,志丙元帅尽管神情有些沮丧,却只有语带诚服的坦言,他们得遵守誓言,退兵回国了。其他诸多事情,待回国奏明阿迪华帝国皇帝陛下之后,才能定夺。

        “他们要走了。哼,当然不挽留,但是请务必留下03028。”徐豹上校对戈林曼上校说。

        是草原牧民乌躁带着03028的卫星定位跟踪器。英勇的乌躁不知道,这枚精美的戒指,现在成了他的催命符。

        戈林曼上校和毕喜特使商议了一会儿,特使确认,现在,除了放任联军撤出毕喜国土外,审时度势,他无法要求联军作出任何微小的牺牲。但是,如果地球人单独对联军提出要求的话,他会悉听之任之的。

        “上校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乌躁呢?难道不能宽恕他吗?”戈林曼上校再次询问徐豹上校道。

        “乌躁残忍地杀害了我们的和平使者,不可饶恕。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联军不答应的话,我们将不惜代价用质子炮轰击03028所在的地区,不管那里有什么。”徐豹斩钉截铁地说。

        戈林曼上校神情庄重地向志丙元帅表达了营地总部的强烈要求,一字不漏转达了最高首领徐豹上校的话。

        志丙元帅左右为难。他相信诺亚营地最高指挥官决非虚言恐吓,他已经不仅是从传说中,而是从亲身经历中领教了地球人由于科学技术异常的先进而形成的巨大威力。这种威力简直就像拉罗山峰一样,不可撼动,不,比拉罗山峰更加强大,咄咄逼人,而且这种强大力量来去无踪,不可捉摸。

        志丙元帅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各位统帅也是面面相觑,不便发言。毕喜国经过地球人的指导,已经制服了幼死病的惊天消息,这时候,也在全阿喜星上传的沸沸扬扬了。这些统帅们,还想借助地球人,去帮助国内挽救无数婴孩的性命呢。他们踌躇着,沉默着。

        戈林曼上校打破了这种沉默。他说道:“元帅如果有其他附加条件,不妨也说出来,或者营地总部会答应一些,也好不至于让元帅太为难。”

        “好吧,如果,贵军能将你们制造的雷暴,让我们见见,一定要是真实的,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交出乌躁。”

        “雷暴?”

        “就是质子炮。”莱茵克尔立即悄声补充说。

        “哦,元帅,没有雷暴,那不是雷暴,你们一直都把击毁坦克的当作是球状闪电了。不是,那是我们的质子炮打出的炮弹。”

        “质子炮。”

        “是的,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如果诚如上校所说,是质子炮这种武器的话,那么,我贸然要求贵军赠送一台质子炮给我们,这不过分吧?”

        说完这句话,志丙元帅心跳立即加速了,不安的等待着回话。

        戈林曼上校万万没有想到志丙元帅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略略想了一下,回答说:“我无法立即回答你,我只能够把元帅的话转达给营地首领,看总部的决定。”

        “那你赶快。”志丙元帅急着说。倘若能带这一门质子大炮撤军回国,在皇帝陛下面前,可就有十分的托辞了,总算不是全无收获,颜面全无。

        徐豹上校接到电话,和戈林曼上校一样为难,他立即向舰队总部请示,并且表达了坚决留下乌躁的决心。

        克里司令征询了神龙号飞船主管郭宁上将的意见。

        “我个人认为,留下并判处乌躁,是宣扬和平主义,契约精神的要点,杀害使节的人不可饶恕,所以,迫使阿迪华帝国和联军交出乌躁,没有什么可协商的,必须执行。至于联军的条件,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

        说上面这话的,是郭宁上将的助手,聂风霜少将。

        “如果我们前面的要求必须得到满足,似乎,后一个条件,也应当满足联军。”郭宁将军说。

        “那就赠送一台质子炮给联军吧。我还有一个想法,郭将军可以和克里司令仔细说说。”

        经过聂风霜少将这么一提议,克里司令准许了徐豹上校将一台中型质子炮与联军交换人质乌躁。

        那时,双颅人顾问希格里&斯诺还在实验室里与科学家一起对超光速传输进行理论和试验条件的修正。克里司令与顾问交换了意见。

        “交换质子炮,有一点风险,不过,徐豹上校的要求,和神龙号的决定,也是必须尊重的。比较而言,这样做是适宜的选择。”希斯说。

        “还有一个小小的阴谋,不妨也说给顾问先生听,免得你探讨物理理论时还记挂着这事。”克里司令说,“我给质子炮设置了使用期限,一百次发射,或者两千个小时待机,之后,程序将自动锁定,除非有我设置的九位数密码解开。倘若输入错误的密码十次,程序即自动破坏质子炮电脑,启动销毁装置,质子炮的核心部件将被埋置的微型炸弹炸毁,质子炮就会成为废铁一堆。”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一切都在将军的掌握之中。”

        “不,是在地球人的掌握之中。强大的人总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联军大营中,一无所知的乌躁,刚被传进营帐,就被一群身强力壮的卫兵掀倒,绑了起来。从不离身的激光枪也被缴了。

        乌躁还不明白就里,志丙元帅急着对他说:“我们已经和毕喜国和地球人议和了,现在就要撤军回国。地球人点名一定要你。你跟他们去吧。”

        未等乌躁问个明白,志丙元帅连忙挥手,叫人将乌躁带出营去,交给了戈林曼上校。

        这时候,质子炮还在运送下山的途中。戈林曼上校一行人继续在联军大营里等着,只要质子炮一送到,向联军讲解使用方法进行示范后,立即赶回山上营地。等待联军撤离河谷平原后,他们才会撤回诺亚营地。

        乌躁被绑得浑身难受。他看见了戈林曼上校眼中冷漠的光,他也看见了自己最后的命运。

        英勇的乌躁尝试着挣断捆绑的绳索,他十分后悔在志丙元帅的营帐中被卫兵放倒时,没有全力一拼。神勇的乌躁不会在惜生命的。他的一迟疑,使这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最后斗争机会,也丧失了。

        绳索太结实了,乌躁越用力,绳索就越勒得深,有些地方,衣服都被磨破,皮肤也绽开了口子,渗出的血干了,凝固在衣服上,使衣服变得僵硬起来。

        没有人理他,甚至原本站在门口看管他的联军士兵,都走的离远了一点。营帐中间有一棵两米多高的大树桩,这原来是一棵高达十多米的大树。河谷平原上,这样的大树十分少见。联军驻扎此地后,将树拦腰砍断了,正好做了营帐的中央支撑柱。大树的根深深扎入了大地。正是如此,想要拉倒树桩,简直非人力可为。

        乌躁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

        营帐外面,响着各种声音。这些声音,在乌躁听来,是陌生的,完全不是草原牧民生活或者庆祝,聚会,祭祀会上的那种声音。军营里的这种声音曾经是他无限向往的。硝烟的味道历来使他激奋,可是,自从进入河谷平原以后,乌躁还没有闻到过令他亢奋的气味。

        倒是一种死亡的沮丧气息,在空气流通不畅的营帐里弥漫着。这个营帐是临时让毕喜特使和地球人居住的。如今,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哪儿了。只有乌躁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绑在营帐中央的大树桩上。而且,门窗都关上了,帐内光线也暗淡。

        乌躁回想着自己短暂的一生,他不明白,究竟是被谁抛弃了。他从来不吝惜生命,但是还是被抛弃了,孤苦伶仃,甚至听他说一句话的人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但是,乌躁是应该*地死去的,他想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胸膛撕裂。谁,剥夺了英勇的乌躁的权利。

        营帐外,嘈杂声大了起来。乌躁知道,营帐外面一定是阳光普照,绿草在阳光中喷着清香,人们在忙碌什么呢?没有人来问他,就连拷问,鞭笞,嘲笑以及怒骂,都没有。他浑身都不得劲。

        但是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他知道。

        蓦地,一声凄厉而长声的嚎叫,从营帐中迸发出来。

        绳索深深地勒进了乌躁的手臂,皮开肉绽,鲜血喷涌而出。同时,一大口鲜血,从乌躁口中涌了出来。

        乌躁瞪着眼睛,嘴里还含着半截舌头。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听着一滴一滴的血液滴下,浸入脚下的土地。他等着血液滴干的那一刻,等着心跳停止的那一刻。

        乌躁骄傲的头颅终于耷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