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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小子果然如天师所算,确为近世来难得的机缘童子。那失魂宝塔已被其轻易打通,天书也在其手中。不过……”杜鹃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什么?”,袁天罡依然声音平静。


“那小子出塔后,不待我等下手,便被一功力奇高的黄衫文士打落山崖,掉入了子母河水中。那河水甚是古怪,我部人马下去四次,前后共有十三人,,却全部失踪,再无一人浮上水面来。”


袁天罡白眉一紧,问道:“那黄衫文士是何等来历?”


杜鹃应道:“那文士身中奇毒,全身暴毙而亡。此外,那文士右手食指却戴着个七彩骷髅戒子。”


“什么!”袁天罡突然站起来,双目精光闪烁。


六十年前他功成下山之时,师尊曾告诫他日后若是碰到手持骷髅戒指的人,无论年青老幼,妇孺童子,都是他成事的厉害克星。看来这黄衫文士的出现,必是要引出江湖更大的诡谲。以后行事,正是要万般小心,切莫再要树立太多的强敌。现今,他要做的二件事就是先保证地下行宫的正常运转,其次就是盯紧那古怪少年欧阳阿钧。


他眯着眼问道:”杜鹃,上次刺杀我与女皇的那只灵鼠来历查得如何?”


杜鹃回道:“回天师,那灵鼠委实太过诡秘,虎管的灵力刚探到它的灵界,便大受其伤,似是其背后伏有更厉害的异人。”


袁天罡听罢,长须拂动,又自烦燥起来。


他知道凭自己手下的部众实是难以打探明白,即便是他作法之时,也曾试过接近那只灵鼠,虽是没有受伤,可也是无法搞得明白。


突然,值卫求报:“国师,漠河来报!”


值卫手持一只信鸽,那鸽子已然疲惫不堪,腿上绑着一卷纸条。


袁天罡小心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漠河东正,神姥复活,瘟疫肆行,恐有大难”。字迹潦草,显是慌忙之中写就。


袁天罡不由心头一震。由此看来,东正教已然复苏,极有可能剑指大周天朝,故此大肆活动,扩张势力。据太史监档案记载,东正教乃是灵异界的个中翘楚,创始者绝天神姥行为乖张阴僻,徒众多为武林中修行数十年的异类,对人界憎恨心极强。


莫不成那灵鼠是她所豢养的?若果如此,神姥以灵鼠万里来袭,其意必是推翻大周天朝,用心实为险恶。


想到这儿,他命道:“杜鹃,着虎管调派云龙三十六骑,即刻赶赴东正教,打探听虚实,但勿要轻举妄动,当以要事为首。”


言罢,他转首窗外,但见地宫内数百工役正自秩序井然,各司其事。他抻抻脖子,颈骨咯咯爆响,内心难掩莫明的激动,心中竟是突发奇想道:“自下山来已是好久没有抚筝习剑,此时心情俱佳,自可一展当年丰姿了!”


此时此刻,大周女皇亦辗转龙床,竟是长夜难寐。


以她一女流之辈,玩弄众臣于股掌之间,实是今世奇人,眼光韬略自是不让须眉。


为保皇室及武家根基,数年来血腥伐戮,不少人被自己送上断头台。自登基那一时起,她便无有睡过安稳觉。近来心烦特甚,以女皇直觉的敏感,似是总觉得有事要即将发生,但一时之间却是难说分晓。北疆突发瘟疫,民众死伤无数,怪在男丁,无论青壮老幼,尽数失踪,实是不知为何缘由。川中丰都之地,也时有震撼。地方官常报半夜可闻地下有雷鸣之声,真是不解何故。


虑及此种种异事,皇帝便忧虑更甚。


此时,神州万里,江南水色旖旎,风光无限好,女皇的心却早已不再年青。


上次行宫遇刺之事,令她耿耿于怀。以四大护法的功力,居然被一只灵鼠横行内外,着实令人痛恼。恩师袁天罡近来也心神浮动,闪烁言辞,实不可信。故此她特令胞弟武三思掌管禁卫大都统,斥重金招揽各方异人,以期不时之用。多事之秋,正应未雨绸缪。


正虑至此,女侍来报:“皇上,太子来见。”


女皇心念电转,想道:太子显虽为皇室贵胄,自己已然将他明升暗贬,削弱了他的权限,只是他始终为人懦弱,不能成为自己心腹大患,自是不足一提。昨夜,漠河内卫飞鸽来报“前朝异教东正教绝世神姥复活,正于漠河地区大行血镇江邪术,大量平民被卷入其中。那些失踪的男丁中,弱童俱已被用来血祭,而青年则被充作壮丁,或服劳役,或化为异兽,局势愈发混乱。她安插的内侍也失踪多人。


“唉,想不到自己谋心励治,兢兢业业,百姓却遭此不幸,实是莫大劫难。”皇帝自言自语道,内心却是久久难以平复。



  



正文  第七章  人鱼相佐诛黑怪  功成圆满获宝图



子母河神秘而又来历突兀。


据传言,在朔望之日,晴朗天空突然黑云翻滚,失魂宝塔身后地面突然深陷,随后便有黑黝黝的水流泉涌而入,几日时间便汇成深不及底的子母河。据说河中时有鬼怪出没,当地土著早已闻之色变。


英俊少年欧阳阿钧莫非就此悄然无声地罹难?


阿钧身子掉入汹涌的子母河里,“砰”然一声大响,河水四溅,他渐渐没入水中,那河面涟漪慢慢散去,不消片刻,又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欧阳楚钧神智昏迷,似是在劫难逃。


在这危难时刻,“蹑空草”发挥了神力,但见阿钧身子不断沉落,周围的水却随之被一一分隔开来。最后,他缓缓地落在一处海草丛生的岩石上,却兀自胸膛起伏,犹如在陆地上一般呼吸自如。


蓦然间,水波微荡,一道纤美的身影劈波而来,如云的秀发随着水流四处飘洒。


那恰是一樽至美至奇的美人鱼,娇姣的面庞,秀美的双目,令人心醉神迷。


人鱼正游得兴起,陡然间,妙目看到了昏迷的阿钧。待她看清那是一张刚毅,颇具磁性的俊美少年时,芳心大喜。


原来自她幼时起,除了水中的族类,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俊俏小哥,自是难免好奇。


人鱼小心地游近阿钧,看到水流居然在他身周都一一闪避,这更是闻所未闻之事。这神异少年究竟是何等来路,竟能在水下生活?


她转念一想,此处水怪众多,虽然多为不成形之类,可也不乏凶残之辈。数天来众怪血脉大动,已是陆续吃掉十余名落水之人。这少年看似是个好人,自应不该受这般粉身之苦。

一念至此,她便摆动双鳍,上前扶起阿钧,载着这美少年向自己的洞府游去。


迷惘中,阿钧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但见得自己正为一奇状少女驮在背上,飞速前行,这少女后背却极是滑腻温暖。


他定定心神,脑子飞转,想道:自己和阿紫刚刚生死重逢,却又被活生生拆散,那功力奇高的黄衫文士和四名随侍为何人所弑?一串串的疑问涌满了他的脑海。为今之时,须当尽快恢复功力,方能再救阿紫妹妹。


主意已定,阿钧双臂缓缓自胸前环绕一周,强打精神,运起“雷火诀”,顿时感到伤势好转许多,内息也是越来越流畅。


重伤之下,恢复得如此之快,此必是“蹑空草”的神奇。这远古神物,果是不同凡响。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已然内息畅通,伤势业已好转大半。


此时,人鱼已然来至洞府,将他悄悄藏身于牙床之下。那牙床,其实是一方千年温玉打磨而成,内凹外圆,恰恰如同一个大大的浴桶。


阿钧委身那牙床之下,顿时感到一股热力向自己传来,心神登时一醒,便加紧运功,渐至天人合一,物我两忘之时。


那人鱼躲在一旁,双目瞅定阿钧,内心十分高兴。忽而面色一转,又独自伤感起来。


原来子母河中除了义母和自己之外,还住有一只残暴的大黑鱼。其修成人形多年,武力高强,独门绝技是“黑角罡”,威力惊人。当年正是他凶性大发,一头撞去,结果将海岛顶开一道岔口,并引塞河黑水灌入其中,方形成子母河。自己和义母则是在南洋洋底为赤鲨所攻击,逃命中误入子母河,被大黑鱼所困,现今实是已难脱身。


近日来,那大黑鱼垂涎己之美色,竟欲迎娶自己,真乃红颜薄命。如若此少年能陪伴自己,同连理枝,那岂不是欢乐无比吗?


她转念又一想,这少年究属人界,与已异类相分,此举只能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正当她面色不定,心绪如麻时,洞外突然水声大作,一股冷冽水流急旋而至。


“此当是那大黑鱼来了。料不得这怪如此无礼,竟是情欲难守,直闯洞府”,人鱼顿时恼火万分。


那大黑鱼长须舞动,迅雷般急游而入。这怪生性阴沉,眼见人鱼艾丽丝粉脸飞红,刹时起疑,双睛睁若铜铃,巡视回周。


此怪原来是北极冰洋之成年妖兽,因与海鳜兽争夺王位,血拼之下,大败而逃,在此不热不寒之处栖身。


阿钧摒住气息,向牙床外偷偷看去,但见这怪头若锅盖大小,鳍若巨桨,游行间快若飞矢,颈身后背更有两排倒立护身钢刺,自是天生护盾。


大黑鱼不愧为多年成精妖兽,细察之下,已是感到水流及气味有异,巨鳍一扫,砰然击翻那温玉牙床。阿钧立时显露出来。


“哈哈!这几日果是好大运气,竟是不断有人自动送上门来,正好开荤。”鱼怪狂笑着,背鳍一甩,箭般冲向阿钧。


在它眼中,凡是落水之人,早已是案上鱼肉,随意宰割。


“休得猖狂!”人鱼一声娇叱,拼力撞向那黑鱼怪。


那怪见此,更为恼火,心中想道:人鱼竟然生心外向,此子断然留他不得,必得食之而后快。


眼见那巨口已然临近,阿钧及时收功,一式“蛟龙摆尾”,恰是避开鱼怪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