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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然而,此时,刘一浪对她损自己的话,却置若罔闻。他头也不回,他甚至都没看见都不知道她曾怎样轻蔑嘲讽的对自己撇过嘴,就踉跄着在酒店外的夜色里风也似的越去越远了。

这时,不仅是我,就是小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冲向酒店的大门,冲向酒店大门外的刘一浪。

我紧张的是雪儿,那个人在电话里对刘一浪说他有雪儿的消息!

小玉紧张的,除了雪儿,还有刘一浪。毕竟,刘一浪昨夜本就醉得虚弱不堪,不胜酒力,刚才却又大口大口的喝了那么多,他那踉跄的身子,只怕一阵风就能吹到。更何况,是剌骨的寒风。

然而,在酒店门口,那个放荡妖艳的“鸡”却伸手拉住了我。

我没想到会忽然被她拉住,我向前猛冲的身子,一个踉跄,显些跌倒。

小玉从后面上来,扶住了我的身子。

“鸡”对我笑,没有半点歉意,只是觉得好玩,只是笑得娇艳媚骨,她说:“怎么不玩玩?我认识你。”

所有人都盯着我。连小玉也没立即放开我,去追她心痛的刘一浪。

想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鸡”拉着你,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语气对你说她认识你,你会是怎么样一副羞愧难当的窘态?!

我不是愤怒,我是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到了极点,她不仅耽搁了我追上刘一浪,得到雪儿的消息的刻不容缓的时间,她还用莫须有的话损得我颜面扫地。

我猛地挣脱她,将她推倒在地,骂了声:“没廉耻的东西,谁认识你?!”

然后,头也不回,愤愤而去。

小玉紧跟在我身后。

只听鸡在笑,依旧笑得娇柔媚骨,竟没有半点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她道:“呵呵,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尽管我至今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还记得,那夜,陪你来我们按摩房的那个女人样的男子叫子郁,他找的是他的旧相好,你却挑了我们姐妹中最迷人的阿香姐……”

阿香?啊,我差不多要忘记的阿香。让我在这个城市里找到方向的阿香,让我解读什么是女人的阿香,让我对按摩女改变看法的阿香!

为了她,子郁的旧相好,曾不惜破坏我和忆兰的婚礼,然而,她却没有给子郁的旧相好半点赞许,反是深深的责怪。

她说,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而是要他幸福。

她只留下了子郁的旧相好带给她的池艳为我买的那套衣服。她说,睹物如睹人,在想我的时候,只要看一眼那套衣服就足够。

从此,不再有她的消息。

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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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不自禁的站住,差不多要对身后的“鸡”扭过头去,听她说来她应该是阿香从前在按摩房里的姐妹了,那么她也许知道阿香的近况也不一定,我好想向她打听打听。

但我终于还是忍住了,毕竟眼前阿香的事再重要也重要不过雪儿,她不是雪儿那样年幼脆弱的孩子,她即使过得再不好,她也有能力坚强应对,更何况雪儿已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还有,我这样回头去问那个“鸡”,不等于自认丑闻吗?被酒店那些陌生的声色男女知道倒无所谓,可小玉紧跟在我身后,她那么善良纯洁,她怜惜刘一浪就因为她善良纯洁,尽管她把刘一浪看得比我还重要,但我还是知道我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是多么美好的,我不要自毁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让她知道我原来也去找过小姐,从此瞧不起我。

我没有回头,便又毫不犹豫的冲向远方。

小玉紧跟在我身后,对我短暂的驻足似乎并没看出端睨。

在远处,刘一浪站住,电话依旧拿在耳边,一边冲电话大声喝问:“谁?你是谁?你究竟在哪里?我已到了,你怎么还不出来?!”一边紧张焦急的仓惶四顾。

怪不得他先前会冲出酒店,原来是那个谁在电话里约了他到这个地方来。

只是我也紧张焦急,如刘一浪一样紧张焦急,并四处寻找,但哪有半个陌生人的影子。莫非,那人躲在了远处的什么角落,莫非他要告诉的只有刘一浪,见我和小玉也远远的跟着便不肯出来?

我在远处站住。

小玉也停在我身边。

奇怪,她那么心痛刘一浪,竟没向刘一浪跑去,反是乖乖的停在我身边。莫非她也如我一样猜透了那给刘一浪打电话的什么人躲着我们的心思。

一辆车从我和小玉身边擦身而过,冲向刘一浪,似要撞上刘一浪。

刘一浪只仓惶四顾,只要找到那打电话的谁在哪里,虽然看见了向他猛撞过去的车,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并没有躲闪,双眼依旧紧张焦急,四顾仓惶。

小玉吓得大声尖叫,并冲向刘一浪,似要奋不顾身的推开自己,用自己的危险换得刘一浪的平安。

我猛地将小玉攥住,并紧紧拥在怀里,不给她半点从我怀里挣脱的机会。我不要让她为刘一浪作出牺牲,那太不值。再说,即使她真冲过去,也早已来不及。

然而,那车猛地冲到刘一浪身边,却并没撞上他,就在要撞上他的时候,司机用快得惊人的速度,稍稍改变了车行的方向。只稍稍改变方向就已足够,那是致命的方向啊。车紧贴着刘一浪,擦身而过。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车技,这样惊险剌激的镜头,我从前只在电视里看过。那时只觉得过瘾,此时当它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我却心惊胆战,差不多吓得傻了一回。

我不知道,我那么恨刘一浪,为什么要为他心惊胆战,为什么要为他把自己吓得像个傻B。

车经过时激起的风浪,把被酒醉得虚弱不堪的刘一浪卷倒在地。又也许是,尽管那司机凭借自己高超的车技,赢得了生死一线的距离,但到底还是擦着了刘一浪的身子。即使是轻轻的一擦,弱不禁风的刘一浪也不堪承受,所以跌倒。

刘一浪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站起身子。手机还紧握在手里,却终于回过神来,把眼睛看向那辆车,不再仓惶四顾,去找那打电话的什么人。

车冲向前面,在远处停下。

想必,司机是要下来看刘一浪有没有伤着。这是个莽撞的司机,但却是个有良知的司机。

然而,车门还没开,还没走下人来,刘一浪摇晃的身子就猛地后退了一下,身子摇晃得更厉害,面带惊恐,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使劲晃了下自己的脑袋,并大叫:“雪峰!”

他这样的神态我似乎见过,似乎那次在公园里,他心怀叵测,偷偷的跟在刘若萍身后,见刘若萍上了一辆车,车的驾驶室里坐着那个似胡总司机,又不是胡总司机的阳光男子时,他就曾是这样的神态。

而眼前这辆车,又似乎就是那辆,但又说不准,天底下相似的人都有,更何况相似的车。胡总那辆车不也跟这车相仿吗?

刘一浪可能是从某个角度看到了车里的司机,但我没看到,我不能确定驾驶室里坐着的正是那天那个阳光男子。

司机并没打开车门,更没下来,只是把驾驶室的车窗摇下,伸出一只手,男人的手,却细腻光滑。从那只伸出的手的方向可以看出,司机是背对着刘一浪的,他挥了挥手,只轻轻挥了挥手,甚至还是背对着刘一浪轻轻的挥了挥手,车后面的门便猛地打开,从里面猛地跳下几个青年男子。那些青年男子,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俨然港片里的黑社会那样,威严的向刘一浪逼来。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握的不是港片里那样黑洞洞的****,而是接近两尺长的棍棒罢了。

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忽略他们的英俊高大,只觉得狰狞可怖。然而刘一浪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许是顾不上把他们放在眼里,驾驶室里伸出一只手的那个人,才更让他感到惊恐,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嘴里依旧道:“雪峰!雪峰!”

他起初摇晃的身子本在后退,此时却忽然冲向前,要冲向车里的司机。

几个高大的墨镜男子用强壮的身躯挡住了他,其中一个人紧紧的攥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恶狠狠的道:“把雪儿交出来!”

我一下子明白了,那给刘一浪打电话的人,不是要带给刘一浪什么雪儿的消息,反是要把刘一浪引到这僻静的街道,逼他交出雪儿来。

是谁,要这么关心雪儿又那么坚定的认为雪儿的失踪与刘一浪有关?

他既认定雪儿的失踪与刘一浪有关,他又怎么要利用雪儿的消息引诱刘一浪出来?

他是愚昧还是早已知道刘一浪在酒店,并坐在我的正对面?

莫非,他认定刘一浪会对我掩饰罪恶会故意假装关心雪儿的消息走出酒店,从而上他的当?

他做梦也想不到刘一浪根本就与雪儿的失踪没半点关系,正因为雪儿的失踪与刘一浪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他的诡计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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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起了先前胡总在电话里的话,当我问他那个有阴谋的人是谁时,他不是提到了刘一浪吗?我当初以为,他只是要把他和他背后那个人的罪恶转移到刘一浪身上,享受坐山观虎斗的快乐,并为自己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赢得时间。现在想来,他是的的确确在认为雪儿的事是刘一浪干的了。想想吧,既然不是柔娜精心策划,他不再认为是刘一浪还能认为是谁?难道认为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得如同女人的男子不成?

我肯定指使这帮墨镜男子的就是胡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