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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妈的,你个狗娘养的,能被我校长干的女人是她们的福分,你……你……你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冷血,冷血动物……”

她不是话,两只眼睛母兽般地看着校长。

他确实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而她的丈夫,那个丑陋的男人,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她虽然对自己的丈夫很不满,但一想怎么都是老,还是跟她过吧,再说了有了孩子。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抛弃了她们母子。她恨他,恨,但她没想到和他离婚。这些年她们都没办离婚手续。她有时还憧憬着她的男人会回来跟她过到老。

她对校长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不是,我不是婊子,也不是那些随时随地都向男人翘尾巴的母狗,你赶快离开吧,要不我要喊人了,到时候我们谁都不好看。”

她说话的语气多少有些缓和,不那么怒气冲冲。

校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把门摔得叮咣乱响,几乎从门框上掉下来。门上的那块玻璃还是被震落了,哗地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门后面的一个桌子上的红色钢笔水瓶被撞到了地上,血一般地流淌着。

她眼睛盯着那扇门,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一个没有男人被欺负的女人。她的心里在一遍遍地重复着,就仿佛一把钝刀在劈砍着她的心,她的心在流血。她恨她的男人,恨,那个没良心的男人。

她趴在桌子上狠狠地哭了一场。

那条鲤鱼距离下水道口还有一段距离,它很疲惫了。它停了下来。它闻到了下水里飘出来的臭味,它有些恶心,想呕吐。一想到那个漆黑阴暗的下水道她有些害怕了,要是真的自己能从那逃出去还会回到那个清清的水世界里去吗?它迷惑地想着,它对未来充满恐惧。那只在鱼鳞片上吸食血的苍蝇飞过来落在它的眼睛上,它甩动着头想把它赶开。而那只苍蝇却像长在它的眼睛上似的,挥之不去。它厌恶头顶。它身体里的鱼刺在它愤怒的时候变得尖锐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团蠕动的血,张牙舞爪起来,像一只动物,她终于下狠心,一脚把镜子踢碎。

那蠕动的血化成一股白烟飘走了。

她下体的疼痛随之消失……可是那恐惧感却没有消失,衣服般包裹住她的身子,使她喘不过气来。那破碎的玻璃像一只只眼睛,映射出她的面孔。表情惊惧。

第三章  13  

她开始找撮子和扫帚清理着那些玻璃渣。

她想起刚才的镜子里的血仍心有余悸,拿着扫帚的手在颤抖着,她害怕那疯狂的血会从那些玻璃渣中间跳出来,不再进入她的身体,而是掐住她的脖子,掐得她伸出舌头,然后嘎吱一下,扭断她的脖子。

她慌张地把玻璃渣打扫干净,那空荡荡的镜框看上去像一个人的孤独。她的身影透过空空的镜框照在墙上,几乎镶嵌进墙里面。她在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那影子突然变了形状,越来越大地占据了整面墙壁,从墙上下来,向她逼近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紧攥着拳头,惊恐地瞪大眼睛,几乎要尖叫起来。那变形的影子竟然消失了。她恐惧得险些瘫倒在地上。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体得恐惧感觉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心脏仍怦怦地跳得厉害。

她开始弯腰清扫地上的那些碎玻璃,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后走动着,发出簌簌的声音,在靠近她,会突然抱紧她,从她的后面撕开她的裤子,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她胆战心惊地回头看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

门开了。

她吓了一跳,轻声问着,语嫣是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

她又问了一句。

仍旧没有人回答。

她有些发毛了,紧握着扫帚,向门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

门又关上了。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几乎要从她的嗓子眼穿出来。

她透过窗户看见阿良跟在梅香的后面。

梅香是她班上的学生,每天阿良都在学校门口等着她,接她回家。

她不知道梅香领着阿良干什么,她想喊住她给她作伴,她还是没有喊。她不想让她的学生看出她的恐惧。她想也许梅香是去药店给她的父亲抓药,梅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的父亲前几天突然从施工的建筑上掉下来,两条腿都摔残废了。本来以为工地的老板能给些钱,没想到那个老板竟然携着巨款逃走了。那是一个老实的男人,心眼窄,竟然想不开,趁着孩子上学,妻子去上班,偷偷地吞吃了家里的老鼠药,被邻居发现了,才没有死成,到医院里折腾了很长时间,又是灌肠,又是洗胃的。没想到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腿摔断了,以后我怎么挣钱养活你们娘俩啊?他说着忍不住号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淌了满脸。

她走出屋去,把一撮子的玻璃渣倒在屋子不远的垃圾箱里。她看见梅香确实走进了鸿泰药店。阿良就等在药店门口,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她同情地看着梅香的背影,转身要回家。

她看见刚才倒玻璃渣的垃圾箱上站了一只没有了几根羽毛的乌鸦。呱呱地叫着。那乌鸦仿佛被施了妖法,突然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三只,就这样地变下去。

一群乌鸦站在垃圾箱上。

它们的嘴里在扯着一根灰白的肠子,整齐地站立着,像一件黑色的葬服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披在垃圾箱上面。

她厌恶地拎着撮子走回家,把门死死地关上,甚至插上了门闩。想起那群叼着肠子的乌鸦站立在垃圾箱上,她想到了那根肠子,那会是死人的肠子吗?她头发簌簌着。

一阵敲门声。

她嗓子眼发紧,呼吸紧促。

她声音颤抖着问,谁?谁?

第一遍追问没有人回答。

她又紧接着问,谁?谁?

那当当的敲门声就象乌鸦的嘴啄在门上的声音。



她……她……她……

是我呀,姐姐,吴霞。

她听出是妹妹吴霞的声音,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轻轻地放下。

她打开门说,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是……

吴霞说,怎么了?你以为是什么?

她跟吴霞说了她刚才看见的那群叼着肠子的乌鸦。

她看见吴霞眼睛红肿,刚刚哭过的样子。

她问,怎么了吴霞?出什么事了吗?你看你的眼睛哭的。

吴霞说,姐姐,小婉上你这来了吗?她可能是丢了。

她说,不会吧?我今天上午还在学校看见她跟同学们跳皮筋,我还跟她说话了呢?怎么会丢了呢?她不是上同学家写作业去了?

吴霞哭着说,我找遍了她的同学家,都没有,我还以为她能上你这来呢?

她说,那李志呢?他也没看见小婉吗?

吴霞说,没有。我回家就问他小婉呢?他说还没回来,从四点多钟我就开始找,现在都没有找到,看来小婉真的丢了。

吴霞哭得伤心欲绝,寸断肝肠。

她说,你先别哭,好好想想,看看小婉还能去哪?

吴霞说,该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连她的影子都没有。

她又问,李志呢?

吴霞说,他也在找呢?我叫他往古城花园的方向找去了。小婉以前喜欢一个人坐在古城墙下面看护城河上的落日。我担心她会不会不小心掉进护城河了?

她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大人也是的,叫那么小的孩自己回家,李志干什么吃的?

她一直瞧不起在炼钢厂上班的李志。

吴霞说,以前都是李志天天接送的,这不昨天李志在厂子里出了点小事,脚被机器扎伤了。

那你干什么去了?

吴霞做错了事情后悔地说,我在麻将馆玩麻将了。

她呵斥着说,你还有脸说呢?你一天就知道玩麻将,没有工作,也不知道在家好好伺候孩子,这回好了,小婉丢了,这要是找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吴霞呜呜地哭起来。

她想到前几天看过的晚报上的一条消息,说的是有几个外地人专门拐骗小孩,然后把她们杀死,高价出卖她们的器官。什么眼角膜、肾脏、心脏……

她不敢想下去,她不希望小婉会落到那些外地人的手上,真要是那样小婉就惨了。

可是,那也是一种可能啊。

她真不忍心说出来吓吴霞,那样吴霞会挺不住的。可是不说出来,又怕误了事情。吴霞面无血色。

她还是说了。

吴霞一下子晕死过去,过了很长时间,吴霞醒过来说,不可能,不可能,小婉不可能落在他们的手里。

她说那什么叫可能呢?我只是担心,事情就怕万一。

吴霞哭得更厉害了。双手捶胸地说着自己不该去玩麻将。

她说,现在你后悔了有什么用?你现在就是死了又有什么用?现在关键是找到小婉。

吴霞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会不是会那些大街上流窜的野狗?我在麻将馆听人说,一个女人家的孩子就是被那些野狗咬死的,还撕得稀巴烂……

吴霞不忍心再说下去,太可怕了。

吴霞不敢去想。

吴霞号哭着嘴里喊着,我的小婉啊!你去哪了啊?你不能这样叫妈妈着急啊?你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天爷啊!你保佑我的孩子啊!

她说,我也听说了野狗咬死人的事,听说市里专门成立了打狗队,要把城里所有的狗都消灭。对了,我认识一个人在打狗队,我打电话问问,看看他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