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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幻夜神行一脚才踏进大厅,雀利儿就冲过来抓住他的手,笑着问:“幻夜,任务结束了,尾款拿了吗?”

“还没。”他摸摸她丝缎般的头发,微微一笑。

随伺在她身后的仇烈则用凌厉的眼神射出警告,意思是要他的手别碰他的女人。

他挑高一道眉,在心里暗笑。这只爱吃醋的四足猫科动物心眼很小,对他尤其怀有敌意,对于他和雀利儿之间的碰触一直难以忍受。

“还没?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你一向速战速决的,不是吗?”雀利儿瞪大眼,俏丽的脸蛋充满促狭的意味。

“是的,但总管在这时叫我回来,我只好先回来报到。”他轻松地拢拢雀利儿的肩,眼神挑衅地望向仇烈。

“你该不会想把那个叫大野的家伙的财产全拿光吧!”仇烈冷冷地讥讽,走到他面前,一把拥过雀利儿。

这不要脸的家伙,老是对雀利儿毛手毛脚,过分!仇烈在心里咒骂。

“我还没那么残忍,我只是想拿走一样他最重要的东西而已。”幻夜神行扬起下颚,意味深长地看着仇烈护着雀利儿的模样,有些忍俊不住。

其实仇烈爱恨分明与直来直往的个性还满可爱的。

“最重要的东西?我看八成又是女人。”仇烈的嘴巴又闲不住了。

“咦?你还真说中我的心事,怎么,你曾跑进我梦里读我的心事吗?”幻夜神行双手交环在胸前,扬起嘴角。

“放心,我没有这种偷窥别人梦境的嗜好……”仇烈摆摆手,轻蔑地斜睨他。

幻夜神行脸色一沉,仇烈这小子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能惹出他的脾气。

“那请问你的嗜好是什么?用血盆大口乱咬人?”他暗讽地冷笑。

仇烈在进入灵力俱乐部前因变身为豹后野性大发,曾经伤了雀利儿,他到现在还为此耿耿于怀。

“你……”仇烈果然闻言变脸,一句话被堵得打结。

“好了,你们干什么,每次见面不吵嘴会死啊?”雀利儿急忙松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推开仇烈。

“好好管管你家的黑豹,雀利儿,他没什么家教。”幻夜神行还是保持着良好风度,但话不饶人。

“真奇怪,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没见过你这么敌视一个人,偏偏仇烈两三句话就能惹你变脸,怎么会这样?”雀利儿疑惑地说。

“八字不合吧!”幻夜神行淡淡一笑。

“嘿,你该不会是因为喜欢着我而嫉妒他吧!”她眨眨眼,刻意凑近他身边撒娇。

仇烈看他们这般卿卿我我,又是一肚子火,气得转身上了二楼。

“是啊!我嫉妒得要命!”他大笑,轻点她的巧鼻。

“真讨厌,喜欢我也不早说,现在要我变心太迟了啦!”她佯装苦恼。

“不会啊,现在投入我的怀抱正是时候……”他说着张开手臂。

“停!”她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尖,笑道:“你很阴险哦,幻夜,为了惹仇烈,这种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哎!你总要曲解我的一片真心。”他一副受伤似的抚住胸口。

“你的真心太复杂了,我懒得研究,还是留给那些视力不好的女人去了解吧。”她拍拍他的肩,人小鬼大地瞟他一眼。

“小鬼!”他又笑了。和雀利儿抬杠可以治疗悒郁,他不否认他很喜欢她,只不过那是兄妹之情,和爱情一点也沾不上边。只有仇烈那个蠢蛋看不出来!

“别瞎掰了,告诉我,你这次到日本可有什么特别的艳遇?”雀利儿笑嘻嘻地问。

“没有。”他双手插进口袋,潇洒地走上楼梯,来到灵力俱乐部的总部。

“没有?怎么可能?”雀利儿跟在他身后,不相信外表俊逸温柔的他会少了女人。

“怎么不可能?我想你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想其它女人。”他又忍不住调戏雀利儿。

总管早就倒了一杯酒等着他,听见他贫嘴,笑着摇头。

雷掣则冷峻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他走到吧台边,拿起酒杯啜了一口,对着总管笑道:“奇怪,跟了你这么人,我为什么都没有酒精中毒?”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很毒。”仇烈气他在口头上占雀利儿便宜,阴鸷地接腔。

幻夜神行这回控制住自己,对他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是耸肩微笑。

“这次任务还顺利吗?”总管看着他问道。

“嗯。”跷着腿,他点燃烟,一手支在吧台上,一手则搭在腰间,一份慵懒的性感自然呈现。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迷人的肢体语言,有些人天生无法耍酷,有些人却毋需刻意,举手投足间便是自在的洒脱与帅气。

幻夜神行正是后者。

雀利儿就说过,他即使三天不洗澡加上服装不整地瘫在沙发上,大概也有女人会为他着迷地尖叫,没办法,他的魅力完全是与生俱来,凡人无法挡!

“真的没有女人轧一角?”雀利儿高高窕起一道细眉,对他这回破例“单纯”执行任务而没搅出恋情觉得稀奇。

说来好笑,每次幻夜神行出任务,不是和客户的女友、姊妹谈起恋爱,就是被一堆相关或不相关的女人紧紧包围,成了大众情人,这种现象屡见不鲜,多不胜数,因此这次他说没有和女人扯上关系,雀利儿说什么也不信。

“真的……没有。”他蓦地想起在中川雄二梦境中出现的那名陌生女子,回答稍稍迟疑。

“回答不够爽俐,表示心里有鬼。”雀利儿看出他短暂的沉思,立刻像抓到把柄似地大叫。

“别净挑我的语病,雀利儿,这次我真的没胡来,只不过……”

“怎么?”总管犀利的眼神从镜片后盯住他。

“我在梦境遇到另一个奇怪的‘人’。”他抿嘴低笑。

“另一个人?”雷掣和仇烈不约而同望向他。

“是的,一个女人,约二十三、四岁,她出现在中川的梦里,目睹我杀人。”他想把事情淡淡带过,以免大家大惊小怪。

“什么?她看见你杀人?”雀利儿第一个惊呼。

“你确定她不是梦中的虚幻人物?”雷掣把杂志丢在桌上,没心情看下去了。

“不是,她在中川死后,梦境即将消逝前,依然鲜明清晰。”吐出一口烟,烟雾遮住了幻夜神行眼中稍纵即逝的疑虑。若非他自己设定的定时装置干扰,他或许早就抓到那个女人问明白了。

“你没和她交谈?”总管又问。

“没有,她一看见我就跑了。”他笑着说。

“这倒奇了,女人看见你都是黏着不放,哪有逃跑的道理?”雀利儿把玩着马尾说。

“她大概认为幻夜是杀人凶手吧!”仇烈故意说。

“真奇怪,你这么多年来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形吧?”一身黑的雷掣走到他身边,斜靠在吧台。

“嗯,这是第一次。”正因为如此,他不能不好奇那个女人的来历。

“她会不会是另一个能入梦的超灵力者?”雀利儿睁大眼睛说。这世界无奇不有,除了灵力俱乐部,她相信还是有许多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的人存在。

“我也怀疑。”幻夜神行看着杯中的酒,回想起那女子清丽绝俗的脸庞,虽然匆匆一瞥,但让他记忆深刻。

“那去找她啊!说不定她是你命定的恋人。”仇烈怂恿道。幻夜神行最好找到他的情人,那他就不会老是在雀利儿身边绕来绕去的了。

“怎么找?她可能出现在每一个梦里。”雀利儿瞪了仇烈一眼。

“是啊,所以说算了。”幻夜神行又耸肩,表现得满不在乎。

“嘿,你就这样放弃了?不想知道她是谁?”仇烈着急地问。

“想也没用,反正不见得会再见面。”

“万一她来者不善呢?”电掣未雨绸缪。

“那她自然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要接触的人这么多,总不能把每一个奇特的人都当成对手吧?”幻夜神行转身,双肘向后靠在吧台上,坐在高脚椅上晃啊晃的。

“还是小心点,如果她能入侵别人的梦,表示她也能干扰你。”雷掣面无表情,但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担忧。

幻夜神行曾经在他自己的梦里迷失,困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差点疯狂至死,要不是总管使尽灵力救他出来,说不定他早已不存在了。

“没有任何人能干扰我,闯入我梦里的人都得死。”幻夜神行温和地微笑,但笑里的冷冽却让人心头一窒。

雀利儿直盯着他,心里闪过一阵寒意。

幻夜神行不管对任何人,始终带着亲切的面具,看起来就像个好好先生,可是,她直觉他其实比外表阴沉的雷掣更冷、更寒,微笑只是他的伪装,随和只是他的假象,真正的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全世界大概除了总管谁也看不出吧!

“会不会那个女人是在求救呢?”雀利儿换了个方向谈下去。

“或许。”幻夜神行已显得意兴阑珊,不想再谈了。

“那你不想去了解一下她出现的原因?”雀利儿问。幻夜真要查的话,还是有可能。

“不想。”他断然地道。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不去碰不该碰的问题,太过好奇只会陷自己于麻烦之中,他好不容易从人性的丑恶中领悟独善其身的真理,唯有把自己的心池冷冻才不会让自己再度受伤。

“连她是谁也不想知道了?”雀利儿讨厌起他漠然的态度。

“雀利儿,我当然会想,但我不需要答案,除非有人向我买答案,我才会主动去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