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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润玉立刻明了他的言下之意,脸儿更艳,索性背转过身去。

“你……你走开。让我更衣……”她细细央求。

这是撒克尔第一遭听“小鱼”说话,却熟悉进骨子里。过去近一个月,他几乎夜夜聆听相同的清幽女音,柔柔地在耳际低回。

“真的是妳……”他产生短暂的惑乱。而后。脑中的灰雾渐渐清明。太多太多的问题也跟着浮现。

“你,你不要过来--”润玉发现他急遽接近的大块头,又惊又急。婉转的推拒最终化为一阵支吾,吞没在撒克尔宽广的胸怀,以及迅速下压的热唇。

起初,他的吻属于试探性的,似乎在测试怀中的人儿与他记忆中的,是否为同一个人。终于,他得到了证实,她的吻、她的人在在与暗夜中的一模一样,轻浅的吻瞬间渴切地加深。

“不……不要……”她心慌意乱,只能拚命挣扎。

撒克尔的偷香受到打扰,不得不停下手。

“妳和那帮中原蛮子,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蛮子。”她嗫嚅地开口。“哥哥们只是普通商队,没想到在关外被你们所俘虏……哥哥担心我暴露了女儿妆,会招来强盗的凌辱,所以才--才吩咐我要装成小哑巴。”

显然她哥哥的顾虑并不管用,她终究给他“凌辱”了。

“是吗?”撒克尔怔了怔,莫非他真的错怪他们了?

“撒大爷,”她怯怯地请命。“我们--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你放大哥回来好不好?我爹和我娘这么些时候不见我们的消息,一定很心慌。”

既然抓错了人,随之而来,自然是放人了。而放他们走,即意味着让她离开。

他骇人的浓眉立刻蹙起来。“妳叫什么名字?”

“润玉。”

润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确实很有几分温柔圆润的神髓。

“走!”撒克尔忽然拦腰抱起她,大踏步走出布帐。

“等--等一下--”润玉手忙脚乱地拢住自己的娇躯,以免曝光。“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的营帐。”他平稳的脚步须臾不曾稍缓。“以后妳便住在里头,不准再窝到杂物间。”

“可是--”润玉惊得呆了。

莫非,他不肯放他们走?

※※※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宫泓一行人完成了囚徒的劳役,风尘仆仆地被押回青秣镇,迎接他们的却是眼前这副光景。

远远的,撒克尔高出常人一截的身影背着夕阳,形成具威胁性的剪影。他身畔斜倚着一个矮一大截的倩影,罗装随着徐风飘扬。

“那是小玉!”钟雄陡然叫出来。

可不是吗?那抹倩影,像极了他们日日夜夜挂心的小妹。

她的身分暴露了!

“该死!”宫泓一行人顾不得押解的蛮子,发了狠拚命冲向万恶的采花头子。

“哥哥!”润玉隔着遥距大喊,欢欣的语声一路迎上来。

撒克尔搭在她肩上的力道扣重,不让她奔上前投入哥哥的怀抱。

她已经是他的人,除了他之外,旁杂男子绝不能轻易碰触她,即使亲如哥哥也一样。

“小玉儿,妳还好吧?”宫泓冲近到五步之外,又惊又怒地瞪向蛮子头头。

“嗯。”她再也憋忍不住,跨步投进哥哥怀中,红红的嫣霞染满大半张娇颜。

“昨夜撒克尔--发现我的女儿身了。”

“他有没有对妳怎样?”一干兄长全部围上来,东一句西一问。

“我……我……”她紧紧埋入大哥胸怀。

这个举动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人老实就是这样,说个谎也不会。

“你--你--”宫测的额上青筋暴露。“你竟敢玷辱小玉!我和你拚了!”

“大家上!”囚犯们发了一声喊,徒手徒脚地就想扑上去。

“哥哥!”

“你们找死!”

“别伤了他们!”

各种千奇百怪的呼嚷从四处呼啸起来。

撒克尔不及细想,一个箭步迎冲向俘虏。他倒不准备与他们干一场架,而是担心润玉夹在人群中,一不小心给挤坏了。她这般细皮嫩肉的姑娘家,怎禁得住!

蛮子那方终究人手众多,又附有利器。三两下便平息叛变,撒克尔轻轻松松混入暴徒中,又轻轻松松夹抱她来到平安地域,如入无人之境。

“放她下来。”宫泓一见妹妹被男人搂抱轻薄,眼睛都撑红了。

“她已经是我的人。”撒克尔傲然回答。

“住口!”润玉羞赧得几乎找块黄土遁下去。他非得大声公告他们俩的私事不可吗?

宫泓竭力命令自己按捺下心火。冷静!润玉被辱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做哥哥的必须另外想法子保护她。

“小玉儿,妳已经向他们解释过我们的身分和目的了吗?”

“说过了。”她垂下眼。

“那么,撒克尔,你应该已经明白,敝队商旅和受你们保护的青秣镇民一般,同属于无辜百姓。”宫泓铁青着脸皮。“现在你打算如何?”

撒克尔的面色同样阴沉。“不如何。”

“什么叫不如何?”钟雄插嘴怒叫。“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平民百姓,就应该放我们上路才是。”

“我们已经替你做了这许多日子的苦工,你也该满意了吧!”

“对对对,把小玉儿还给我们。”其它人一齐鼓噪。

撒克尔莫测高深的眼一一瞥视过每张憎恨的脸孔,末了,又移回她浅白的娇容上。

润玉不敢迎视他。一方是哥哥亲族,一方是……她的所作所为非但踰越了礼法,更便哥哥受累。她无力表达什么意见。

“妳想和他们走?”撒克尔压下头,在她耳畔低问。

“我……我……”她扭绞着手指,视线落在他胸前的襟扣上。“你别伤了我哥哥。”

回答得与间题完全不搭轧。

起码润玉没有一口咬定:“想!”虽然他并不满意这种回答,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西边二十里最近多了一队抢贼,危害大宋边关的百姓,过几天你们和我的兄弟武装妥当,一起去歼灭匪徒吧!”他淡淡地开口。

“什么意思?”钟雄和朋友面面相觑。

“匪贼危害的人可是你们同血同脉的百姓,我的人手不足,差遣你们一起跑跑腿,想必不为过。”撒克尔勾起冷冷的笑。

“谁和你谈什么抢贼不抢贼的!”宫泓被惹毛了。“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你究竟放不放人?”

“你要送哥哥去剿贼窝?会不会很危险?”润玉连忙插口。“哥哥是区区的平民百姓,不会打仗的。”

“放心吧!”对她说话,撒克尔自然比较温柔。“我的人自然会保他们平安无事。”

“你的人既然样样管用,还遣我们跑腿做什么?”宫泓怒问。

“对呀!你别妄想拖延时间。”众囚犯又开始嚷嚷起来。

“噶利罕,送这几位兄弟去沐浴身子,换件衣服,别怠慢了他们。”撒克尔随口吩咐完,不理会宫泓一行人惊怒的叫喊,一径抱着润玉回到营中心的幕帐。

“慢着,撒克尔,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清楚?要是说得清楚,他也不必施展这招拖延战术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放润玉走,而瞧她忠心耿耿的模样,又不像会舍下中原的亲人们随他浪迹关外。横摆在眼前的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连他自己也尚未想清楚应该如何厘清,又怎么太过草率的允诺宫家一行人?

“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润玉怯怯地抬头打量他。

撒克尔挥开皮帐,让牛皮顶帐将两人稳稳地包裹在私人天地里。

“妳说呢?”他忽然反问。

“我不晓得。”她赶紧偏开眼睛。

“不准!”蛮横的手蓦然稳住她的螓首,不让她转移。“四下无人,妳不妨亲口告诉我。妳想留,还是想走?”

水灵灵的波光对住暗黝黝的深潭。他眼中严厉到几近残酷的视线,险险灼断她的呼吸。

她想走吗?离开这片苍莽却奔放的黄土地,回到狭隘的世界?

当然不。

可是,父亲呢?娘呢?哥哥呢?她对撒克尔的认识,仅止于两人在夜半无人时的私语。她从未接触过他的生活方式、他的亲族、他的朋友,又怎么能大胆决定随着他走?如果她过不惯异族生活,适应不了关外的生活,又该如何?像这样莽悍的男子,是不可能定居在温乡水暖的中原的,即使他愿意委屈自己,显眼的异族人士长相只怕也难以见容于大宋。

她该如何抉择?

润玉一贯的垂下眼,低声回复……

“我,和哥哥一起。”

他,粗猛地猛吻住她……

第七章

哥哥们又被撒克尔差遣,与他的手下出发剿灭匪贼去了,至今已过了三天。

润玉来到营区外缘,天天翘首引盼,希愿西边的天际扬起黄沙尘烟,带来哥哥们平安归来的消息。

过去三天,撒克尔的性子阴睛不定,偶尔会将她诱拐到无人的角落,只为了缠绵徘倒地偷吻她;偶尔又会板起硬梆梆的竹板脸,彷佛控诉着她不肯承诺留下来。

她也很矛盾呵!教她远离父母亲长、随着他浪迹天涯,她万万舍不下。可是,离他而去,那也是同等的难题。

他的狂热、他的温存、他的怒焰、他的戏谑,久久远远以前已深植在心中。从前曾听婢女侍剑提起过,女孩儿家对一个情人哥哥总是特别挂心的。她的情况,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