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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飞龙出世 3



        他想挟持皇后逃离,不料飞龙从半空中一层身形,剎那间就飞到他面前,龙爪一伸,自他手里硬生生将皇后抢走,扔到后面的东野士兵群中,回身龙尾一摆,正好打在敌人的肩头。

        那人吃痛之下不由得松手,赤霄剑便掉在地上。待他要捡,飞龙的爪子已经抓起长剑飞回半空,依然是昂然冷傲的盯着他。

        那人怎么也想不到飞龙现身后,他竟然会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而且还失掉了赤霄剑。此刻有多少震怒和愤恨都无法用言语形容,但他又不能多停留一刻,眼下离开这里是最要紧的。

        他腾身而起,大喝道:「走!」

        此时,东野雪大声喊,「放箭!」

        箭若飞雨追随着那群人的身影射去,飞龙也在这一刻隐没于黑夜中,随着散去的黑云杳然踪迹了。

        东野雪还要带兵去追,后面突然有人传话--

        「摄政王有令,所有将士原地待命,不得追捕逃犯!」

        这下子众人都愣住了。不追?

        东野雪飞也似的跑到玉苑东宫,这里和刚才几乎没什么不同,若非窗户上的一点灯光和东野兰的剪影投射在上面,她差点就要反身去剑阁找他了。

        推门而入,她第一句就问:「为什么不追?将士都已赶到,船只也已经扣留,你一会儿说留,一会儿说放,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大喊完才发现东野兰并没有坐在轮椅上听她说话,而是半靠在窗户上,半倒在书案边,似站非站,似坐非坐,紧闭着双眸,脸色惨白如纸。

        她大惊,将他一把抱住,急问道:「你怎么了?刚才那群人是不是对你不利?」

        「没事……」东野兰睁开的双眼混沌无光,口鼻中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停顿,却还在勉力安慰她,「我只是宿疾发作,休息一下就会好了……」话没说完,他已经软软瘫倒,昏迷不醒。

        东野雪抱着他,疯狂的喊着,「兰!兰!来人!快来人!」

        为东野兰诊脉的人是萧寒意。她和萧寒声结伴而来,几乎是在东野雪喊人的同时就进了屋子,速度之快,让东野雪起疑,所以没等萧寒意诊脉就拦住她。

        「刚才你们去哪里了?赤多族来人抢妳,萧公主竟然恰好不在场,还真是先知先觉啊!」

        她怀疑嘲讽的口气让向来沉默的萧寒意开口,「歹徒到来的前一刻,摄政王派人送口信给我们,要我们立刻躲避一下,我们才离开的。」她静静说:「妳再不让我为他诊脉,也许他就此命归黄泉,到时候若有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可不要怪我。」

        东野雪侧身让开,因为从萧寒意眼中她看到一片坦白赤诚,而此时此刻,她也只有相信萧寒意可以救东野兰一命了。

        见萧寒意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塞到东野兰嘴里,东野雪急道:「妳给他吃什么?」

        「北陵传世灵药,可以起死回生,延年益寿。」

        萧寒意不愿多作解释,诊脉整整耗时一盏茶的工夫,东野兰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且气息忽强忽弱的,但情况比刚才明显要好了许多。

        萧寒意诊脉完毕,回身对兄长和东野雪两人正色说:「和我上次诊断的结果一样。他气血虚空,游走的规律又异于常人,而且这次发病后他的身体明显严重受损。这种病应非一朝一夕发起,当是经年累月的损伤,他平日有在练什么武功吗?才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东野雪蹙眉沉吟,「练武?他以前是天天练武,但并非什么艰深伤体的魔功埃而且自从几年前他突然双腿受伤,不能行走之后,他更是荒废了武事,一天好几个时辰埋首于国事,连宫门都很少出去的。」

        萧寒意追问道:「他为什么会双腿残废?」

        东野雪回忆着,「他受伤的原因至今仍是个谜,那时我正带兵在外攻打萧河,班师回国的时候就得到他受伤的消息,问及原因,全宫上下竟然无一人知道,只说他有一天早上突然跌倒,然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萧寒意一双秀眉深深敛起,「这还真奇怪了,这种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她看了一眼东野兰,悄声对东野雪问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又可曾说起过什么?」

        东野雪摇摇头,「他对自己的病很少提及。」只除了她前次要出征西凉的时候,他曾黯然说过:「我已是个残废,连独力走出这个花园都有困难,外面的事情我又能帮妳多少?」

        但也只有那么一次提及,而且说得极简单,什么旁枝末节都没有提到过。

        萧寒意说:「我觉得他对自己的病情了若指掌,似乎早已知道自己无药可治,只是不肯说出来而已。」

        「哦?」她没想过这一点,「妳怎么知道?」

        「直觉。而且我觉得他宁愿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不与任何人说。」

        东野雪握紧拳头。真是这样吗?

        东野兰将这些痛苦的秘密埋在心底,不与她说?不与已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坦诉,他将她的情意置于何地?难道他不知道,她多想陪他一起走过这一生所有的坎坷风雨,为什么他总是将她冷冷的推出心门之外?

        虽然心中柔情万千,但在他眼中,她的柔情最多只是孩童般的玩笑。他以国事来躲避她的心,以宗族血统作为让她死心的理由,甚至以他不爱她这样残忍的话作为拒绝她的借口。

        他心中真的没有一分一毫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