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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



「该从哪里说起呢?从那份遗诏开始说吧。」马车上,瑾元缓缓地开了口,雁融很认真地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他望着她,「妳认为那份遗诏是怎么回事?」

        她思忖着,「是好事之人编出的谎言吧?」

        「为了什么呢?」

        「为了挑拨皇上对你的信任。」

        瑾元古怪地笑,「不,那是一个事实。」

        她不禁愣住。

        「的确有那样一份遗诏,遗诏上即位人的名字的确是我,不过,遗诏也的的确确被人篡改成了瑾阳,而且这份遗诏现在其实是在我手里。」雁融不解,「那……是谁……」

        「妳问是谁改的?我想妳一定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是老二改的,不过,你们也都错了,做这件事的人是―我。」

        「你们」她大吃一惊,「你改的?为什么?」

        「因为皇帝这个位置太过束缚,而我,妳该了解我,我不是一个愿意被束缚的人,甚至很多时候我会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别人的死活。所以,我并不是一个适合做皇帝的人,只不过父皇钟爱我母亲,也疼爱我,所以执意要把皇位传给我,即使我百般推辞,也推辞不掉。」

        瑾元回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当父皇病危的时候,他召我入宫,将举国江山托付给我,但还没有来得及让臣子宣布遗诏,就驾崩了。当时屋内只有我们两父子,遗诏就放在我手边,我跪在父皇的床榻前,立刻闪现一个念头―既然我不适合,不如让真正适合的人来坐这个皇位,岂不是很好?

        「兄弟中,瑾荣性子火爆,而瑾阳年纪不大,却是比狐狸还要精明,做事持重有分寸,面面俱到且从不得罪人,他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选。于是我拿起笔墨,改了遗诏。

        「走出大殿时,外面站满了等候见驾的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我就冷冷地举起遗诏说:『陛下已经留了遗诏在此,由我宣读。』」

        他忽然笑了,「雁融,妳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吗?所有人都猜测和认定我必定黄袍加身,完全没料到从我的口中念出的却是瑾阳的名字,连瑾阳自己都莫名其妙。

        我把圣旨宣读完,交到瑾阳手里,不冷不热地对他说了句恭喜,然后就离开了。出宫之后,我仰天大笑,从此以后自己终于可以将这个重重的包袱甩掉了,只是,可惜了瑾荣……」

        「他怎么了?」

        「那天他刚从京外赈灾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和我感情极好的他怎么受得了,一下子跑到我的王府来,跳着脚的说要带兵给我勤王护驾。我生怕他惹出麻烦,就狠下心给了他一记耳光,从此他再也没有提这个念头。」

        「那,陛下一定知道遗诏被篡改的事情。他知道是你所为吗?」

        「当然,因为那么明显的涂改,我这个宣读人不可能视而不见。若不是我改的,我也绝不可能当众宣读完之后还面无表情。他看我向来看得很透彻,知道我厌倦这个皇位厌倦到了极点。」

        「那他……」

        「只能吃哑巴亏,因为他无法公开这个秘密,如果公开了,满朝上下必然是一场轩然大波。」

        「那现在那份遗诏……」

        「留在老二手里是个把柄,我不放心,后来趁着一次入宫的机会,把它偷出来,藏起来了。」

        这么说来,传闻都是真的?可是这些流言又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雁融必须要想一想,才能将瑾元所说的一切理清楚。一直以来她认定的事情都是错的?

        她以为遗诏之事只是谣言,但瑾元说这是事实。她以为瑾元会厌恶皇上,是因为皇上抢了本应属于他的皇位,结果却是瑾元暗中篡改了遗诏,将皇位让了出去。她以为瑾元是一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负责的风流浪荡子,结果他的心中竟然有着家国天下。

        她以为瑾元对她无真情,结果……他居然说他爱她……

        她托住头,无奈地叹息,「我太自以为聪明,结果我却是最笨的人。」

        「对,笨到不要我。」瑾元轻轻拥着她,「以妳的聪颖,不该让于香香成为妳的心结。」

        雁融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慢吞吞地说:「如果我和别人有个孩子,你能平静接受吗?」

        他嘴角一扯,「这种玩笑很不好笑。」

        她淡淡地说:「但你却让它在你身上变成现实。」

        「那是妳认定的现实,我没承认。」

        她倏然一转身,胳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他急忙叫了一声―「妳要谋杀亲夫啊?」

        她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手臂,「说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瑾元戏谵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妳现在就像个利牙利爪的母老虎,看来我的王府将来真的要有河东狮吼之灾了。」

        「别东拉西扯。」她不耐烦地警告他,「聂瑾元,你今天最好把所有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和我说明白,否则,我就跳车。」

        按住她的双手怕她真的做了,「妳知不知道就是皇帝也别想威胁我。」

        「那是他让着你。」雁融蔑笑,「他现在既然是一国之君,要动你其实是易如反掌。」

        「不要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瑾元不满地蹙眉,「妳的丈夫是我,妻子难道不该以夫为天?」

        「如果这是一面让我不能依靠的天,我宁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