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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到底怎么了……既然箭找不到了,就先出去吧,快!”袁圆圆看着大殿之上的冰雕,焦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冰雕,那个银月球已经微微发光,但是没能看个明白就已经被袁圆圆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大殿。我们一出大殿,就一直往另一端跑,没跑几步,就发现徐前二从对面奔来。他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是手上捧着的东西却非常不正常——那是一个石函,但是石函上却有一只手,人类的手抓着。石函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光滑如玉,没有一点花纹。

我一看,就看出了那只手肯定是那位外国人的。当时在绳索处发现那尸体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没了,一看就是被人切下的。原来,因为他的手死抓着石函,为了抢下石函,对方才不得不把他的手切下来。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徐前二兴高采烈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袁圆圆接过石函,用力一扯就把那只手扔到了一边,看来她力气不小。

“藏宝室里。”

“哦,难怪,我说那只大灵猫为什么带我们去那里,原来那里有东西!”我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袁圆圆迟疑道。

“不会,范里跟我说了,石函上有一个‘二’字,这上面可没有。”我指着石函说道。

徐前二说,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因为这东西是那短命鬼的同伴切下了他的手,然后又把石函藏在了财宝之中,这行为肯定是想独吞石函,要不早就拿出来大伙一起研究了。只是,大灵猫带着我们找到石函,这行为却令人感到困惑,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想干什么?

“先别提这个石函了,把范里他们叫上来,底下可能要出事了!”我焦急道。

“那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袁圆圆不解,道,“搞不好是没意义的符号。”

我耐下性子,简略地解释了一下,那些符号其实很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在新疆当兵的时候,王连长曾对我说过,自己在靠近越南的丛林里服役了一两年,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标志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

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发明的东西。

当时,王连长还教了一些符号给我,其中,有一个符号就是绝命号,意思是说那个地方极度危险,随时能致命,所以这个符号不经常出现,王连长也只见过一次。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绝命号,那么说明这里的确很危险,没人会无聊到把野战符号到处乱画。这些符号,很可能是神鹰部队的人所留下的。

袁圆圆一听,知道事情不简单,道:“我就说嘛,那个月亮……”

“万藏哥,有日本鬼子,救命啊!”

忽然,许少德杀猪般的尖叫震到了每一个角落,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第二部  克木人  17.日本鬼

许少德的这一喊,让我不禁焦急起来。一是他这一叫肯定遇到了危险,二是他这一叫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存在,那几个外国人肯定会发现他们。我们顾不上琢磨石函是不是要找的东西,只好先到系着绳索的地方,看看情况。

我伸头一看,底下真的有几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正朝范里他们围过来。可是,上下毕竟有些距离,无处不在的雾气又是一个大阻碍,我始终看不清楚那几个日本人的模样。

“快上来啊!”我大叫道。

“不要,我不上!”许少德耍起了性子。

范里和许少德在下面似乎遇到了状况,他们动弹不得,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急于看清楚情况,头伸得老长,差一点儿就掉了下去。这个时候,那几个外国人冲了出来,他们蓬头垢面,头发如马鬃一样,他们的邋遢程度和乞丐比起来,乞丐们都只能望尘莫及。他们手持枪械,不过他们看到我们,又喜又惊,搞不懂他们想些什么。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上个已经破烂得认不出特征了,只看得出他们对我们手里的石函非常的惊讶。

“你们杀了格雷格!”其中的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尸体,用英文污蔑我们。

这个贼喊捉贼的伎俩在我们眼里一看便明,那人肯定是杀害同伴的凶手,至少,是他砍下了同伴的手,然后把石函藏了起来。其他几个人倒不在意同伴的死,他们两眼放光,一心盯着我们的手里的石函。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的高大威猛,似乎是领袖。他拿枪指着我们,也许担心我们听不懂英文,于是用稍微蹩脚的中文说:“把你们手里的石盒子交出来!”

我自打出娘胎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等威胁,何况现在还是一个军人。石函此时被徐前二拿着,那几个外国人看到徐前二的黑色眼球,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领头的那人看我们无动于衷,便上了膛,他们没必要心慈手软,所以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给他们吧!”袁圆圆皱着眉头道。

“不行,哪有这种事情,有本事让他们来抢!”我不服气。

“他们就是在抢,你个笨蛋。”袁圆圆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笑。

话虽如此,我总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如此,有命在才能把石函抢回来。没想到的是,这群该死的外国人居然没有一点儿耐性,我们刚想把石函交出去,那个领头人就朝我开了一枪。

我当下脑子迅速转动,想着这下死定了,就算打不死我,我现在站在洞口的边上,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虽然是装上了消音器,但是子弹的威力没有减弱,再加上距离如此近,哪怕是超级近视的人都能一枪命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杀鸡敬猴,想杀掉我,以次威胁徐前二。

我被射中腹部以后,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身子往后一倾斜,整个人就从地上的洞口掉了下去。父亲从小就教育我,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静到心如止水。我落下的那一瞬间,心里静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绳索就在身边,我甩出手臂,一下子就抓住了绳索。这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这一抓,要克服地心引力,就必须如此。

我的手臂被这么一拉扯,感觉就如五马分尸一般,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五马分尸的厄运。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死,只是觉得腹部一阵火辣的疼痛,和中枪后那种钻心又冰冷的疼痛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了一秒种,我这才想起来,折起来的弓弩正好被我放在了腹部的位置,当时贪图方便,所以就往身后放。这个传家宝真是厉害,没想到子弹都打不穿,不过刚才子弹的冲击力很强,弓弩还是压得我很疼。

我刚想仰起头大喊,我没事情,没想到上面却落下了六个人影。在心里数了一下,我诧异地想,怎么所有人都掉了下来,就这么一刹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就只有一根绳子垂着,六个人掉下来,他们离绳子又远,不可能够得着,难道真要一起死?可是,他们才落下几米,就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他们的身子都有一根白色的线条捆着。这些白线神出鬼没,刚才有一个外国人忽然消失,想必就是它们搞的鬼。

在前面我曾提到,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的《藏行纪程》一书中,他们写到梅里雪山时曾有一句话:“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我看再次看到这些白线的时候,就马上又联想到了书中的那句话,随即替他们担心,希望别是害人的东西就好。白线捆着他们,并不松开,反而越捆越紧,六个人的脸瞬间都发紫了。我晃在绳子上,不知道该上去还是下去。范里在底下也不好受,他和许少德一直在原地挣扎着,几个日本鬼子已经越靠越近,我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白线中夹杂着一支金色的东西。

那不就是我的金箭吗?!这些白线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箭被几根白线勒得紧紧的,真没想到这些东西也如此贪婪,居然偷我的东西。袁圆圆和徐前二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使劲地用双手抓住白线,然后吃力地顺着白线爬了上去。他们能自己解决困难我就松了口气,其他几个外国人心怀不轨,我赌气地不去理会他们,唰地一下就滑到地上。

我一到地上,这才发现他们的双脚都被许多青紫色的干手抓着,和之前拉我的一样。我担心地板又会垮塌,于是又赶紧把绳子抓紧。本来过去拉住许少德,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个动作,脚下的冰层就钻出了几只干手,一把抓得我骨头都要粉碎了,难怪范里他们无法动弹。

“小心!”我看到一个日本鬼子已经走到了范里身后,于是大叫道。

那个日本鬼子戴着长长的军帽,脸差不多都被盖住了,黑黑的看不清楚。日本鬼子如僵尸一般迅速地甩动了一下双臂,结果把旁边的冰灯都撞碎了一大片。当日本鬼子把双臂抽回的时候,他又走近了一步,而此时他的双臂已经到了能够着我的范围。范里矫健地避开后,我成了被攻击的对象,逼于无奈,我赶紧往后一翻,想避开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