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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毁了我苦心经营的赌坊,这过不在我身上,多名乡亲皆亲眼目睹,而今你又危言耸听!”

“我才没有。你是煞星,是鬼见愁,被你沾到肯定倒霉!”她怒不可遏地发出咆哮。

“砰砰砰!”肥胖的莫古道拿起惊堂木连连在桌上敲了三下,“安静安静。不得在公堂上咆哮。”

她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现在她可真像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儿!

“季姑娘,你呢赔钱了事,这件案子就此了结,如何?”

“不就是不!”她就是硬脾气。

旭烈汗瞥了季云婧一眼,其实心里已经有点舍不得了,这些日子跟她斗,好像已斗出点情愫来。但美人儿见到他,眼一瞪,头一甩,理都不理他,逼得他只好一再下重药,推出一些活动吸引赌坊人潮,看看她愿不愿意再陪他斗。

那逮捕她的衙役其实是夜半巡视碰巧经过赌坊前,哪是他那么神通广大算准她何时会去砸他赌坊,因而叫去逮捕她。

但他不知道她的脾气这么倔!

“若是不赔,先打五十大板,再拘禁大牢中三天,方能抵过。”

见莫古道这么判,旭烈汗连忙拱手,“大人判得太重……”

“打就打,关就关,没啥大不了的!”她才不要让那个烂人说情,她也不要欠他人情,[奇][书][网]是他逼她到此田地,现在要当好人,免了!

他皱眉,俯身看她,“牢狱之灾尚可,这杖刑可会伤皮伤肉。”

废话嘛!她瞪他一眼,“这不是顺了你的意?称了你的心……”

他有那么恶劣吗?没有。顶多觉得捉弄她好玩,觉得她生气的模样甚美,才会一激再激,但可不想美人儿皮开肉绽呢!

“大人,要打就打吧,我甘愿受刑。”季云婧合上眼,咬着牙,趴了下去。

旭烈汗头一回感到没辙,一向头脑灵活的他居然呆愣了。而挤在衙门外的乡亲父老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多是不舍,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哪承受得起五十大板?

莫古道见季云婧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不会改变心意了,只好跟分站两旁的衙役们点点头。身为地方的父母官,他可不能循私枉法,万万心软不得。

这一时之间,手执半截黑半截红的水火木杖的衙役们,走到季云婧的两旁,啪啪啪的打了一下又一下。她眼中泪水不住地打转,但就是直忍着不让它淌下来,咬着下唇,她忍受杖打的痛楚,咬着咬着,樱唇都破了,还渗出了些血丝。

旭烈汗皱紧两道浓眉,看着那一上一下打在她臀部的木杖,虽然心惊胆战却又气她倔强。

“好了!拖到后面去。”莫古道见五十大板已行刑结束,摇摇头就要离开。

旭烈汗气归气,还是不忍,“算了,杖刑已够了,我不想再追究。”

“不必!”她侧过身咬牙瞪他,她都挨了五十个板子了,还要欠他人情?那她不白挨了吗?

但旭烈汗这回可认真了,他毫不理会她的拒绝,硬是将趴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

季云婧闷哼一声,脸上血色全无,颤巍巍地道:“该死的,你嫌我还不够疼吗”

明白扯痛了她的伤处,他随即出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不觉得疼之外,也方便他将这个爱逞强的美人送离这儿。他将昏睡的她打横抱起,纵身掠出衙门。

这主角不见了,莫古道直接退了堂,而看热闹的百姓还有前来关心的明叔等人随即往季家赌坊走去,他们相信他会将她带回那里。

但众人全猜错了,旭烈汗带着她却是往怡红院去。他找风兰要了那间贵客使用的特等厢房,烦请她帮季云婧清理伤处上药。

旭烈汗来自北方,个性豪爽,但入境随俗,上回亲季云婧一事,明叔就登门要他娶她。

这会儿若他帮她在臀部擦药,难保不会有一大群乡亲又要他娶人,他对她虽然有些感觉,娶她当妻子应该也不坏,但他尚无定下来的打算!

凤兰人面广,消息、自然灵通,这季云婧砸了傲世赌坊被扭送县衙一事,已传进她的耳朵了。

这会儿帮趴在床上的季云婧涂好药,她轻移莲步离开薄纱轻垂的大床,回头再看看睡得深沉的粉雕玉琢美人儿,忍不住奢想,她若是这儿的姑娘多好,她肯定将她捧成花魁……

抿抿唇,她拨开隔着内室和小厅之间的珠帘,走向坐在圆桌旁的旭烈汗,帮他倒了杯茶,“旭公子,你不心疼吗?一个粉嫩嫩的姑娘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他皱眉,“她伤得很重”

“就是皮肉伤嘛,挺吓人了。”

他喟叹一声,他并非故意的,莫古道也要她赔钱了事,但谁叫她那般拗呢!

风兰见他又皱眉又叹息的,知道他对那个美人儿还是舍不得,“我看这儿也不需要我服侍了,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唤一声,我马上进来。”

他点点头。

她步出房门,反身将门给关上。看多了男人来来去去,她风兰看男人看得可准了,这个旭烈汗出身必定不凡……

旭烈汗独坐在小厅内良久,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才站起身,拨开了珠帘进入内室。他凝视着趴在床上的季云婧,抿抿唇,喃喃自语地道:“这笔账肯定被你记上了,结下的梁子可能真的没完没了。”

天气依然晴朗,但季云婧的心情却是日日阴。

她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既痛且难堪,而那个杀千刀的旭烈汗是觉得她闹出的笑话还不够多吗?居然将她扔在怡红院里!她臀部带伤,走路难看,还得忍受那些淫客们在她身上瞄来望去的邪淫眸光,在心中她不知又诅咒了他几千几万遍。

好不容易请风兰叫了马车将她送回季家赌坊去,这一路上马儿嗒嗒前进,上下颠簸,她忍不住唉唉叫痛。下马车时,额前刘海已被冒出的冷汗浸湿了,全身更是香汗淋漓。

此时,两名梳着两条辫子,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从赌坊里出来,将她搀扶回位于后院二楼的厢房。碍于臀部的伤,她小心翼翼地慢慢趴到床上,看着笑盈盈的两人,她虽不解,但仍跟她们道谢,“谢谢。”

孰知,两人居然欠身道:“小姐,这是奴才们该做的。”

她蹙眉。来回地看着她们。“奴才?你不是东街林伯的女儿阿娟,而你不是西门王老伯的丫头屏儿吗?”

两名样貌清秀的丫头点点头,“季姑娘,是旭烈汗公子找我们过来伺候你的。”

“伺候?”她觉得可笑,“他付了银子?”

她们再次点点头。

她唇一抿,他干嘛?想补偿?“不需要,请你们都回去吧。”

两人一愣“可是……”

“要伺候就去伺候他吧!”她没好气地打断她们的话。

“你受伤了,理该让人伺候。”一个浑厚又带着笑意的男音响起。眨眼间,旭烈汗洒脱地从半开的房门外走了进来。

季云婧绷着一张俏脸冷冷地道:“你怎么进来的?又是谁让你进来的?”

旭烈汗耸耸肩,笑了笑,“几个纵身就到后院了,再来,走就行了。”

还耍嘴皮?“我知道你功夫好,但这是私闯民宅的行为。”

“季姑娘,我们不用斗嘴了。等你伤势痊愈了,在下愿意好好地再跟你斗。”他自觉体贴地说,但因为他以前的纪录太差,季云婧可不觉得他体贴。

“我不是在跟你斗嘴,也没兴趣跟你斗。请你将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请来的两名丫环带走,让我好好休息。”

旭烈汗皱眉,“猫哭耗子假慈悲?”

“没错!将我扔在妓院不理不睬,这会儿又派人来伺候我,你这不是虚伪是什么?”她火冒三丈。

他莞尔一笑,“姑娘伤在隐私之处,旭烈汗一个男人;难道要为你轻解罗衫敷药?当然得找个‘女人多’的地方……”

“我有我的好姐妹!”

他大概知道她指的是其他三位材女,但他可不知道她们家居何处啊。他喟叹一声:“不要如此剑拔驽张好吗?我只是表达我的善意。何况,我以为你会在那儿多睡一会儿,因此才趁机去找两个丫环来伺候你,没想到她们到怡红院去接你时你已离开,她们才搭乘快轿又赶了回来…”

“多谢你的鸡婆及无聊的解释。总之,我要她们走,我习惯一个人!”她打断他的话。

蓦地,“唉,唉!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明儿捧了一大堆补药,冰镇消肿的凉药走了进来,还一古脑儿全堆到了桌上。

他频频以袖擦拭额上的汗水,喘着气对着旭烈汗道:“主子,全……全……全买来了,走了好儿条街的药铺,武馆呢!”

“辛苦了,小明儿。”朝他点点头,旭烈汗对着屏儿交代,“先去煎药吧。”

“是。”屏儿连忙拿着一包药离开,阿娟见这儿没事做,也跟着离开。

季云婧瞪着桌上那像座小山似的药包,差点没看傻了,“这是干什么?”

小明儿笑了笑,“姑娘,这全是主子吩咐小的去买来的。强健补身、伤口愈合、长肉去瘀的全都有。”他挑了好几包放到一边,再指指一些瓶瓶罐罐,“这些全都是擦抹的……”

“够了,全是给我的?”季云婧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当然,当然。”小明儿点点头。

“那就是我的了”她的目光移到旭烈汗身上,看他点头,她微微一笑,“既然是我的,那我要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了!”

她挣扎从床上起身,忍着臀部的刺痛,一步步走到桌于旁,抱起了几包药,回身便往窗外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