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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觉得怀疑的问。

“我当然知道!”她耸了耸肩,“反正嫁鸡随鸡,我已经嫁给你了,没道理不支持你,反正最差、最差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过得像苦行僧一般,得辛苦点就是了。”

他的手轻画过杯缘,“我不知道你说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大,但对我而言。这十分具有震撼力,一直以来,除了我在台湾认识的朋友之外,我不认为还会有人支持我。”

“可以想见。”她认同,“可是,我得要老实的告诉你。若你永远不去主动跨出第一步,继续鸵鸟着听从安排,那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到底会不会跟你去过苦行僧的日子!”

她说完便转身走向沙发上坐着,随意拿起一本杂志翻阅,她可以敏锐的察觉凯文投射在她身上的审视目光,但她强迫自己不予理会,反正她已经表达了她所想表达的事物,接下来的一切,就等着他自己作决定了。

“你很特别!”凯文看着她,久久才开口说道。“别反驳我的话,”丝琪的头才抬起,凯文立刻说道,“美丽、聪明、有胆量!”

“我得说,你真的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丝琪淡淡一笑,“我好奇你以前的爱情史。”

翻到以前的旧帐,这可不是他所预期而且乐见的!

“我交过几个女友,”他大方的承认,“但,我没有娶她们任何一个。我娶了你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养情妇?”丝琪问。

这个问题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时代新女性口中,凯文摇摇头,“基本上。我不能说自己不近女色,但我对婚姻绝对忠诚。”

听到他的话,她并不知道真实性到底有多高,但至少他能说出这一番话,就代表他还不错!

丝琪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自己那两个双胞胎哥哥的身影,在他们的心目中,婚姻只是一种时候到了,所以才做的事。爱情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嗤之以鼻的名词。

三个兄妹的童年时光,绝大部分都待在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的男人──由大到小鲜少是缺少自信的,有时她会想。自己的哥哥们在处理感情时会有股目中无人的霸气。主要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在西班牙长大,不过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猜测。

“想什么?”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凯文觉得疑惑。

“没什么,”丝琪抬起头,冲着他一笑,“我在想。嫁给你或许不是一件很差的事。”

他的眼睛因听到她的话而闪过温柔的光芒。

04

不知道是什么惊醒了她!

丝琪慵懒的目光瞥了眼床头柜。电子钟正显示着现在刚过了午夜。而夜还长得很。

她翻了个身,想继续入睡,但真的有声音……

这次,丝琪机警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在她的房间里,隐约可以听见从大厅传来的古老钟摆声,滴滴答答,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别的,似乎来自于隔壁一间总是锁上门的房间。

她曾经好奇的想打开这间神秘的房间,但却被亚伯劝告不要轻易碰触,这似乎属于他们辛家的禁忌,而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从中传来的声响,令人觉得打自心底的发寒。

床头柜上的时间指着现在刚过午夜,在挪威的冬夜显得漫长而且寒冷,她轻声的下床,拿起一旁她拿来练身的哑铃,感到血液在血管中沸腾。

她已经打定主意,若对方是宵小,她会让他后悔进入了这栋大宅。

※※※

凯文深吸了口气。开启的窗户带来丝丝寒冷但清新的空气。这个房间很小,不到十坪,但却陪他度过无数寒暑。

待在这里,只要轻闭上眼睛。他几乎都能想像当年他母亲独自一人在这里作画的感觉。

她或许也如同他一般,有被折断翅膀,失去自由的感觉。但也或许在这失去自由的时光里,也只有在这里,她才算是找到一点点存在的意义。

他伸出手,缓缓的拉开眼前的白布。

他的血液流着来自于他母亲的艺术狂热,随着年龄渐增,他已经了解,总有一天,他得要放下手中的画笔。

他的手掌轻轻滑过画中的小木屋──环球船务的唯一继承人,他打从心里嘲笑这个名词。

她令他惊讶,他的眼睛流露出专注的神情,视而不见的看着眼前的画,当丝琪一句──若你有梦,我会跟你一起寻梦!她真的令他惊讶,也令他感动,他几乎忘了自己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的另外三个生死之交会顾忌他的感受而已,没想到现在……

她的话燃起了他心底的渴望,她是他的妻子,或许他真的能够带着她去追寻他的梦,而她真的能陪伴着自己!

“难道没人告诉你,这么无声无息出现是会吓死人的吗?”

丝琪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最后也因为认出站在黑暗中的人而松了口气。

“说我?那你自己呢?”她没好气的反驳,“三更半夜站在这里。你就不怕吓到人?”

关于这点,凯文不予置评,只是淡淡的扬起一个笑容。

丝琪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侦探,或许她拥有高段数的柔道,但她身上所传来的小熊宝宝香味,可以让人轻而易举的发现她的存在。

丝琪弯腰将手中的哑铃给搁在地上,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房内的摆设,她吃惊的微张大眼,“这个是……”

“我的画。”凯文随意的一指,若是以往,或许他会立刻用白布阻隔丝琪的视线,但今天──不行!他没有那个心情,心底深处其实是希望她能更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轻松的坐在窗台,将丝琪的表情如数的看在眼底。

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心目中的感觉。

“喜欢吗?”他问。

“嗯!”丝琪的身体穿过一幅又一幅的画作之间,她的眼睛透过月光,观察着眼前的画,“你──很有天分。”

“感谢我的母亲吧!”凯文俏皮的一个侧头回答。

丝琪将自己的目光从画中收回,投到他的身上,月光在他的身上投上一层光亮,照亮了他的头发和身体论廓。

“你不开心?!”她吃惊的发现自己可以感受到身上所环绕的可怕孤寂。

“有吗?”凯文一笑,颇然有点粉饰太平的耸耸肩。

“没有吗?”丝琪缓缓的走向他。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今晚有股忧郁、苍凉的气息困绕着他,这样的他,令她怎么也不愿意将他孤独的留下。

“我想一定很多人跟你说过你很聪明。”他出口夸赞。

“是很多,”她也不觉有何不妥的承认,“但我的哥哥们却认为聪明的女人是全世界最不可人的女人,所以他们厌恶我的聪明。”

听到她的话,令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知道吗?我愈来愈对你的哥哥们感到好奇了。”

“他们是很主观的人。”面对着窗台,她望向窗外,天气很冷,但天空却十分的清明,可以看到美丽夜里的繁星点点,“我想,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不是他们强迫,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这么说来,嫁我──你很委屈喽?”

“以前……或许,但现在,我不知道。”她老实的表示自己的茫然,“你似乎不是以前我所想的那个样子,你应该比较……单纯。但是,你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凯文搔了搔头。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去留问题?”她轻易的就猜出他心中的困惑。“想丢下一切一走了之。但又担心将来会如何?”

凯文闻言,丢给她一个激赏的眼神。点了点头。

“一辈子都为了别人活,难道你不想照着自己的心意活一次吗?”丝琪好奇的问。

“想,”他淡淡的回答,“但是,这将要付出许多代价”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丝琪认同他的话,但也并非全然赞同,“毕竟你丢下的将是一大笔的财富。”

他一听,不由嘲笑的干笑了声。“你或许还不全然的了解我”

他的话并未冒犯她,她只是轻声的认同,“我本来就不认为我了解你。”

“财富对我……不能说不重要,”凯文考虑了一会说道“只是,我该怎么解释……”

她没有逼他,只是静静的等他开口。

“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最后他幽幽的诉说。“她应该算是拥有了全世界。只要她开口,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所想要的东西。但到了最后,她还是郁郁而终,为什么?”

丝琪耸耸肩,等着他告诉她答案,因为她知道。他比她更清楚的知道答案。

“因为她失去了自由,她被困在这里。”凯文的手指指了指地板,“她有梦,但她没有完成,因为她认识了我父亲,坠入了爱河,所以她丧失了一部分的自己,财富对这样的她而言。你认为重要吗?”

“我不知道,”她认为这是见人见智的问题,“而我也不便去猜想你母亲的想法。我只知道,你现在在疑惑自己的下一步。”

“没错。”凯文老实的承认。

他还记得当年的他为了自己而跑到台湾,他荒唐了很长的一段时光,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知道──自由是需要代价的。

所以,说他懦弱也好,他真的害怕这次离家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可以放大胆的抛下一切。但现在还有她……

他仔细的看着丝琪,她一个千金之躯,没吃过苦,在她一生认为最苦的,或许只是去参加夏令营,跟一大堆陌生人睡在大通铺上,所以他压根不认为她能跟着他去过浪迹天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