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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忆起那一幕的长冈皇子不由咬牙。

宋纬濂闻言大声申吟。

“糟糕﹗来晚了一步。”

“怎么了﹖“长冈皇子蹙眉问。

“我有一些和薛紫儿有关的事要告诉你。”

长冈皇子一听扬起了眉。

“是吗﹖你该不会也找了征信社去调查吧﹖台湾的征信社好象不是很行。”

“这你用不着担心,我的消息来源是薛紫儿的姊姊。”

“姊姊﹖“长冈皇子倏地站起来,随即又因头疼而皱着眉倒回沙发里。”你指的是那个暴力女﹖”

宋纬濂忍不住笑了:“是你先出口伤人。怎么还为了个耳光耿耿于怀呢﹖”

长冈皇子停了声。

“女人最会记仇了,那暴力女怎么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给你﹖”

“你误会她了,“宋纬濂说:“她那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妹妹。”

“打我是为了保护她妹妹吗﹖我又不是欺负小红帽的大野狼。”

“没想到殿下对童话故事也挺有研究的。”

长冈星子瞪了他一眼,宋纬濂忙清清喉咙将话题导回正事上。

“在我数度拜访并诚心道歉后,薛静文﹐也就是薛紫儿的姊姊告诉了我一件事。”

“是什么﹖“长冈皇子问。

“这──“宋纬濂停了停。”我问你,殿下,见过薛紫儿之后,你依然觉得她是你寻找多时的女主角吗﹖”

“我还没有仔细看过她。”话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长冈皇子心里可一点也不平静,他不断想起她圆圆的眼睛,那挺直的鼻尖及微微顶抖的双唇,他始终无法忘记她,所以才会又是头痛又是胃痛的。

是的,尽管她在他面前像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了,他依旧确信她就是他寻觅已久的女主角。

“放弃她吧,殿下,“然而宋纬濂却推了推眼镜,非常认真地对他说:“依据她姊姊的说法,只怕薛紫儿是真的无法跟你合作了。”

电话铃响起时,薛紫儿犹在浴室里干呕。她挣扎着站起来,先喝了点水让肚子舒服点,之后才跑向客厅拿起话筒。

“你怎么了﹖这么久都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薛静文抱怨的声音。

“对不起,姊,我有点不舒服。”薛紫儿说,依旧觉得头有些昏。

“不舒服﹖感冒了吗﹖“薛静文紧张地喊:“拜托你好好保重,虽说是两性平等的时代,女医师还是不好找耶,而且我的脚伤还没好,可没办法过去照顾你。”

“我没有感冒,你不用担心。”

“就算你没有感冒﹐也会有其它的事让我不放心。”

“对不起。”

“我早就认了,“薛静文说,语气里带着疼惜。”你又不是故意的,用不着道歉。”

想起自己给家人添了许多麻烦,薛紫儿沉默了,而身为她的姊姊,薛静文当然了解她在想些什么,立刻开口将话题给带了开来。

“我得谢谢你,紫儿。那天要不是你答应替我走秀,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让高崎朔的服装秀开天窗,我看我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我很害怕,幸亏没有在台上跌倒。”

“酬劳已经拿到了,等我脚伤好了再替你送过去。”

“不用了啦。”

“一定要拿,那是你努力换来的耶。”

“那──你先替我收着吧,我暂时还不缺钱用。”

“钱这种东西自然是愈多愈好,怎么会不缺呢﹖对了,紫儿,你真的很适合模特儿这一行,同事们都说你表现得很棒,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走服装秀。怎么样﹖要不要干脆来干这一行﹖”

“不行,不行﹗“薛紫儿手持话筒拚命摇头,虽然对方根本看不见。”是你受伤了我才答应帮忙的,那么多人盯着我看,我──我不喜欢。”

“你只喜欢一个人窝在家里。”薛静文叹息。”别担心,我不会勉强你的,其实你喜欢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向来都是这么想的。”

“嗯,我知道。”感觉眼眶有些湿了,薛紫儿举起手擦了擦。

“有件事──“薛静文迟疑了会。”紫儿啊,有件事或许我还是该告诉你比较好。”

“是什么﹖”

薛静文说出长冈皇子想找她拍电影的事。

“据说他和高崎朔很熟,是个很有名的导演。虽然当时我是二话不说就断然替你拒绝了,但现在想想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别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也许你会想要试试……”

“我不要。”薛紫儿打断她的话。

薛静文轻叹道:“你多少也表现出点兴奋的样子嘛,可不是每天都会有大导演找上门来邀你当女主角。”

“你知道我做不来的,我连电影都很少看。”薛紫儿喃喃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机会是稍纵即逝的﹐不去尝试、不去冒险就永远不会知道有什么在前头等着你。你不是代我上台表演了吗﹖并不是那么可怕的。紫儿,只要你肯跨出一步,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很多人都会帮你。”

“我──“薛紫儿好为难,头都疼了。”对不起,姊,我不行﹐真的不行。”

又辜负了姊姊的好意,但她是绝对没办法成为什么电影明星。

电话那头静了静﹐按着传来了叹息声。


“早知道你不会肯的﹐所以才替你拒绝了。不过我心里还真希望你会愿意去试试。”

“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我说过不会勉强你去做不喜欢的事。”薛静文停了停后继续道:“不过那个大导演会不会死心可就难说了,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人,一意孤行,而且绝不容许别人摇头说不。”

这番话似乎牵动了薛紫儿的某些记忆,却又模糊得教她无法想起。

“你能不能形容一下那个导演的外貌﹖“她边思索边脱口问道。

“可以啊,他是那种只要见过就很难忘记的人。”薛静文开始对妹妹描述长冈皇子,说到“及肩的黑发,梳得很整齐“时,电话那头却传来惊喘声。

“怎么了﹖紫儿。”她忙问,但没有得到响应,薛静文紧张地抓紧了话筒。

“喂﹖喂﹖你怎么了﹖紫儿,为什么不说话﹖又不舒服了吗﹖“她嚷着。

“啊﹗我没事。”妹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但总算让薛静文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她抱怨道。

“对不起,姊,但你说的那个导演……”

“他叫长冈皇子。”

“今天──我好象在门口碰见他了。”

宋纬濂说薛紫儿有严重的男性恐催症,还有些许的自闭倾向,长冈皇子却一点也不相信,尽管好友再三劝说,他的回答依旧是轻蔑和怀疑。

太荒谬了,根本是无稽之谈,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暴力女为了报复他而捏造的谎言,只有宋纬濂那单纯的家伙才会深信不疑。

果然女人是最会记仇的动物,挨打的是他耶,她居然还找了妹妹联手起来捉弄他和纬濂﹗想起薛紫儿在他面前绿着张脸呕吐个不停,长冈皇子不由扯高了嘴角。

演技不错嘛,至少他现在知道了这点。

如果那个暴力女以为他会就此作罢,那么她也太不了解他了。他长冈皇子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他想要的人也绝对逃不了,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这个字眼的。

于是,隔天他又前往薛紫儿的住处。即使按门铃她也不会开门,深知这一点的长冈皇子颇觉头疼,最后决定来个守株待兔,就站在距离她家几公尺远静静地等。

这种方法老实说并不符合他的个性。他习惯积极行动,从不等侍,也就因为如此,不过一小时光景他已开始焦躁不耐了。

他在她门前徘徊,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紫儿不仅没有出现,屋里似乎也不见任何动静,连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这薛紫儿是怎么回事﹖既不需要上班工作﹐也不用出门购物吗﹖长冈皇子纳闷地想,又扔掉一根烟蒂并踩熄它,皱着眉看向木屋。

该不该再继续等下去﹖他甚至还没吃午饭呢。

就在此时,骑着摩托车的绿衣邮差从他身旁经过,有个念头也在瞬间闪过他脑际。

长冈皇子扬扬嘴角,举步走向那扇他瞪视了大半天的门,然而他不再接门铃,径自扯开嗓门喊道:“薛紫儿小姐挂号信,请拿印章出来领龋”

之后他侧耳聆听,似乎仍不见动静,于是便又喊了次:“有人在家吗﹖薛紫儿小姐的挂号信。”

这回他听见屋里传来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响,然后门喀的一声被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手上是一个印章。

搞什么﹖连脸都看不见。

长冈皇子接过那个印章,确定了上头刻的果真是薛紫儿的名字,他站出邪气的笑,伸手拉住她的手,在她的惊呼声中以脚抵住门,就这样硬挤进了屋里。

薛紫儿张着嘴却喊不出声音来,有人强行进入她的家,而她却连呼救都做不到,她──她真是太差劲了,就像姊所说,她缺乏基本的生活能力,根本就不该一个人住在郊外。

“别怕,薛小姐,我并没有恶意。”长冈皇子随手将印章搁在桌上,边观察着屋里简单的陈设,而从她揉着膝盖的姿势及倒在地上的椅子看来,他已经知道刚才那巨大的声响是从何而来。

“你──请你出去。”薛紫儿细微而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模样更令长冈皇子诧异地挑起了眉。

还在演戏﹖这女人倒挺有意思的。